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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睡着后,他钻进被窝里搂着我一起睡是常事,头发挠得脸颊很痒,于是我用毛绒玩具填充了所有空隙,他无计可施,但又开始早早醒来,垂下头叫我起床,乐此不疲。
明明我从不对他笑,他却最黏我。
我背对着李鸣玉跪在床上爬动,吃力地铺床单,替他换新被子的被罩。
“好不容易再见面,还要哥忙来忙去的……”李鸣玉不会换被罩,可见这七年的确生活条件优渥,无需自己动手。
他只是看着,眼神仿佛灼烧着我的后背,当回过头看时,却只撞到他干净的眼睛。
他穿着我的睡衣,坐得很乖巧。
李鸣玉长得比我高些,睡衣尺码偏小,连手腕与脚踝都遮不住,骨节处小小的阴影。
“没关系,”我拽着被角抖动两下,捋平褶皱,“你要是困就先睡,我去洗澡。
” 等我洗完,李鸣玉仍是没睡。
他正在看自己带来的书,《基督山伯爵》,我没有看过。
见我来,他立马合上了,笑着问我:“我给哥哥吹头发好不好?” 我忙摇头,李鸣玉却是抢过了吹风机,按着我的肩膀,令我坐在床边不许动弹。
温热的风吹出,李鸣玉站在我身前,手指穿梭发间。
我感到怪诞的快乐。
我明白这不是我的情绪,是李鸣玉的。
从小,我经常感受到无端的疼痛,会莫名觉得悲伤,开始流泪。
爸妈带我去过无数次医院,都没有查出任何病症。
后来却发觉,这并非无源之水,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与感觉,都来自于我的双胞胎弟弟。
我们拥有比寻常血亲更为浓烈的共感。
我抬眼看向李鸣玉,喉结凸显,眼睫浓密,专注认真地替我吹头发,看不出任何喜悦。
“小鱼。
” 李鸣玉闻声垂眼。
“不要碰我头皮,”我攥住手,小声,“我会觉得痒。
” 我感官非常敏感,别人看来正常的触摸于我而言却是难以忍受。
方才李鸣玉的指腹一直抚过头皮,我竭尽力气才勉强克制住战栗,手心里已然有因用力留下的甲痕。
他很听话。
吹干头发后,我假意困倦了,熄了灯。
原本宽敞的床变得狭隘,我背过身去准备入睡,却忽然听见李鸣玉的声音。
“哥哥,”他小心地问,“你看到我回来是不是……觉得不高兴?” 我只能借外头稀薄的光线看他,顿了顿,不解道:“我很高兴,小鱼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失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名字不记得,父母和你也不记得,但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很温柔地朝我招手,”他凑近了些,抱住我的脖颈,很眷恋的模样,“哥哥,你懂那种空茫茫的感觉吗?什么都抓不住,只有在梦里的你才是真实的。
” “所以我说,这七年我很想你,不是骗哥哥的话。
” 我心下一动,明白这是好时机。
于是我眨眨眼,竟然真流出眼泪来,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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