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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套在白色的绢衫里,未及掩住的玉颈、纤腿俱是红痕斑斑,一瞧便知受了不少的苦,看得春芜心疼不已。
又深恨那蛮子,要了她们女郎身子也便罢了,却一点儿也不知怜香惜玉,她家女郎自幼娇生惯养,成婚后新婿也是百般体贴,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有什么好哭的。
” 谢窈雪颜淡然,接过衣物一件件穿了起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没什么可后悔的。
” 春芜哭声一噎,忆起自己和斛律骁的那桩交易,不敢再言语,噙泪服侍着女郎穿戴整齐,离开中军帐,回去昨夜前安置她们的那处羽帐。
沿路不断有执戈的兵卒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窃窃私议。
春芜不禁有些露怯,抬眼再觑自家女郎,她面上雪净无澜,早已不是昨夜的忐忑了。
二人回到羽帐里,帐中已置了一尊巨大的浴桶,几名营妓正往桶中加注着热水。
见她回来,一人含笑道:“大王命我等备好了热水,请夫人沐浴。
” 谢窈语声淡漠:“你们都出去吧。
” 这些苦命的女子最会察言观色的,知晓她心情不是很好,尴尬地笑了笑行礼退下。
厚重的毡幕将帐外天光围住,春芜会意地搬来屏风挡住浴桶,任她沉默着、褪下衣物进到浴桶中。
热气蒸腾,若汤泉氤氲。
她将自己深深地、深深地埋进热水里,只露了一方小巧玲珑的肩头在外,热气兜头兜脑地上来,若母亲轻柔的手揉弄着她紧绷的太阳穴,总算令她舒缓了些。
雾气在帐中盘旋升绕,帐中又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她不言不语地靠着浴桶闭目养神,任热水一寸一寸荡过细腻白皙的肌理。
春芜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讲话:“……奴打探过了,这几日齐营中都风平浪静,虽不知是否会退兵,但眼下看起来是暂时不会再打了……” 不打了么? 谢窈心头略有安慰之意。
虽不知那人是否会遵守诺言退出梁朝境内,但停战总是比打仗要好的。
即便他违诺,不肯退兵,若那个人能撑至援军赶来,淮南困局也可解了。
春芜一直暗觑着她神色,见她脸色和缓了些,便斟酌着言:“……女郎,奴听说,那胡人还没有成亲,身边也从无半个女人……想必……” “你到底想说什么。
” 谢窈蛾眉蹙起,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艳丽唇角忍不住逸出一丝冷笑:“两朝血海深仇,难不成,连你也想我自甘下贱地委身胡虏么?这绝不可能!” 她的归宿,只该是行刺之后的三尺白绫,以期将来汗青史册上能够留下一句“贞妇”的赞语。
她已经不干净了,唯有死,才能保住谢氏的名声。
至于他是否有过别的女人,又与她何干,况且,他分明不是……思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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