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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蓦地周身一轻,隐约间,他好像听见了哭声,那是……小师妹么? 接着,他听见一个人低声哄道:“嘘别吵。
” 水坑的哭声渐低,周遭一切渐渐离程潜而去,他先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继而感觉不到自己,他好像沉入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并与其真真切切地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程潜才清醒过来,一时间感觉前所未有的身心舒畅,连日来的疲惫与暗伤全都烟消云散。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可是再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那似乎是一个山谷,谷中有一棵大得不可思议的树,地面拢起的树根都足有房子那么高,树下靠着一具经年日久的尸骨。
尸骨旁边是他的小师妹水坑,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程潜吃了一惊,一手将自己撑起来:“你……前辈,你是谁?” 这人他认识,正是他在经楼第二层看见过的那半张画像里的人,而此人脚下还有一只身体细长的黄鼠狼,正静静地卧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水坑也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她作为人的那一半不认识面前的人,属于妖的那一半却又觉得他十分熟悉。
那“陌生人”转向程潜,微微一笑道:“一闭眼再一睁眼,就连你师父也不认得了么?” 程潜本来就腿麻,听了这陌生人熟悉的声音,当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师父?” 他那腰长腿短的师父怎么成了这样一幅人模狗样! “师父”两个字教了无数次,水坑是听得懂的,她吃惊地“呀”了一声,歪了歪头,好像有了点眉目似的,呆头呆脑地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流了一串亮晶晶的哈喇子。
那长衣广袖的男人见状叹了口气,老妈子一样地仔细擦了她的口水,絮絮叨叨地抱怨道:“也就是你师父我不嫌你啊,小脏丫头,要是换了你大师兄,迟早得把你一锅炖了” 这熟悉的调调立刻让水坑找回了亲切感,她转眼忘了师父换脸前的模样,开开心心地“啊呜”一声,用自己满是涕泪的脸糊了男人干干净净的前襟。
程潜心里此时是一千个找不着北,感觉自己和做梦一样,只能从最当务之急的问起:“师父,这是什么地方?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木椿真人将那块已经断成两截的小木条摸出来,丢到程潜身上,没好气地道:“你还敢问我?你们几个刻了个什么东西?” 程潜一眼认出了他们仨半宿的成果,讷讷道:“这……这是个追踪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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