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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孟樵坐在钢琴前面,反反复复地弹着同一支曲子。
孟太太缩在沙发的一角,隐在灯影之中,默默地倾听着。
从孟樵三四岁起,她就教他弹钢琴,但是,他对音乐的悟性虽高,耐性不够,从十几岁起,孟樵的琴已经弹得不错,他却不肯用功再进一步。
自从当了记者,他的生活忙碌了,对于钢琴,他更是碰也不碰。
可是,今夜,他却坐在钢琴前面,足足弹了四小时了。
弹来弹去,都是同一支曲子,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不知道是弹到第几百次了,这单调重复的曲子,把那寂冷的夜,似乎已敲成了一点一滴的碎片,就像屋檐上的雨滴一般,重复又重复地滴落。
孟太太下意识地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难道这痴子就预备这样弹到天亮吗?难道他又准备整夜不睡吗?她注视着儿子的背影,却不敢对他说什么,从何时开始,她竟怕起孟樵来了。
她自己的儿子,但是,她怕他!怕他的阴鸷,怕他的沉默,怕他那凌厉的眼神,也怕他那孤独的自我摧残。
在这所有的“怕”里,她自己明白,发源却只有一个字:“爱”。
她想起孟樵一个多月前对她说的话: “妈,你的爱像一张大的蜘蛛网,我都快在这网里挣扎得断气了。
” 现在,在那重复的琴声里,她就深深体会到他的挣扎。
他不说话,不抬头,不吃,不喝,连烟都不抽,就这样弹着琴:“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他已经弹得痴了狂了。
孟樵注视着手底那些白键和那些黑键。
他熟练地让自己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滑过那些冰冷的琴键。
如果说他有思想,不如说他没思想,他只是机械化地弹着这支曲子,朦胧中,唯一的意识,是在一份绞痛的思绪里,回忆起第一天见到宛露时,她那喜悦的、俏皮的、天真的声音: “我叫一片云!” 一片云!一片云!你已飘向何方?一片云!一片云!你始终高高在上!一片云!一片云!呵!我也曾拥有这片云,我也曾抱住这片云!最后,却仍然像徐志摩所说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是的,他要被报社派到国外去,三个月!或者,在这三个月中,他会摔飞机死掉,那就名副其实地符合了徐志摩这句话:“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的琴声遽然地急骤了起来,力量也加重了,如狂风疾雨般,那琴声猛烈地敲击着夜色,敲击着黎明。
他狂猛地敲打着那些琴键,手指在一种半麻木的状态中运动。
似乎他敲击的不是钢琴,而是他的命运,他越弹越重,越弹越猛,他一生弹的琴没有这一夜弹的多。
然后,一个音弹错了,接连,好几个音都跟着错了,曲子已经走了调。
“我是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连这样的曲子,都成不了完整的,他猛烈地一拳敲击在那琴键上,钢琴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琴声停了,他砰然阖上琴盖,把额头抵在钢琴上面。
孟太太忍无可忍地震动了,孟樵最后对钢琴所做的那一下敲击,似乎完全敲在她的心脏上,她觉得自己整个的心都被敲碎了。
她震动、惊慌、恐惧而痛楚之余,只看到孟樵那弓着的背脊,和那抵在钢琴上的后脑,那么浓黑的一头头发,像他去世的父亲。
她的丈夫已经死掉了!她的儿子呢? 站起身来,她终于慢吞吞地、无声无息地走到他的身边。
她凝视着他,伸出手去,她想抚摸他的头发,却又怯怯地收回手来。
她不敢碰他!她竟然不敢碰他!吸了口气,她投降了,屈服了,彻彻底底地投降了。
“樵樵,”她的声音单薄而诚恳,“我明天就去段家!我亲自去看宛露,亲自去拜访她的父母,代你向她家求婚,如果时间赶得及,你还可以在去美国以前结婚。
” 他仍然匍匐在那儿,动也不动。
“樵樵,你不相信我?”她轻声地,“天快亮了,我不用等明天,我今天就去。
我会负责说服宛露,如果她还在生气,如果必要的话,我向她道歉都可以。
” 孟樵终于慢慢地抬起头来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白色的琴键,他的面颊已经凹进去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
但是,那眼光却仍然是阴鸷的、狂猛的、灼灼逼人的。
他直视着母亲,脸上一无表情。
他慢吞吞地开了口,声音里也一无感情。
“太晚了!”他麻木地、疲倦地、机械化地说,“她已经在三天前结婚了。
” 站起身子,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卧室,砰然一声关上了房门。
孟太太愣愣地站在那儿,好久好久,她无法移动也无法思想,然后,她觉得浑身软弱而无力,身不由主地,她在孟樵刚刚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出于本能地,她打开了琴盖,轻轻地、机械化地,她弹了两三个音符,她发现自己在重复孟樵所弹的曲子: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眼泪终于慢慢地涌出了她的眼眶,滑落在琴键上。
一星期以后,孟樵奉派出国了。
在孟樵出国的同时,宛露和友岚正流连在日月潭的湖光山色里,度着他们的“蜜月”。
日月潭虽然是台湾最有名的名胜区,宛露却还是第一次来,只因为段家并不是经济环境很好的家庭,旅行对他们一向是十分奢侈而难得的。
到了日月潭,他们住在涵碧楼,一住进那豪华的旅社,拉开窗帘,面对一窗的湖光山色,宛露就惊奇而眩惑了。
“哦,友岚,你不该花这么多钱,这种旅馆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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