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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顾春和挤挤眼,你可攀上高枝儿喽,可别忘了咱姐妹! 顾春和没注意张泽兰的小动作,她的眼睛只望向郑行简,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最初的意气风发都没了,郑行简灰头土脸坐在地上,每个关节都塌了下去,惨白的脸上罩上一层死光,对于顾春和的关心显得有些冷淡,或者说木然。
这个人已经全垮掉了。
“对不起……”顾春和心里又酸又涩,愧疚得几乎不敢看他。
她总是给关心她的人带来不幸。
一双云纹皂靴停在郑行简眼前,头顶有人说:“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郑行简昏昏沉沉抬起头,面前的男人负手而立,堪比净空的蔚蓝色长袍漾起细纹,闪着细碎的光芒,低调而奢华,是那些上位者最喜欢的风格。
他脸上是一种平和的微笑,举止优雅,仪态端庄,看上去极可亲近的一个人,却透着亲而难犯的威仪。
似乎无形中就在中间划下了界限,他们永远高高在上,他只配狗一样趴在泥土里。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愤懑、沮丧,甚至带点漫无目的的仇视。
“你们这些人,总是习惯站在高处对人评头论足,好像对别人的轻蔑是理所当然,辱骂都成了你们给予的殊荣!凭什么?你们什么也不懂,凭什么教训我?” “欸,阿简你乱说话!”张泽兰连连哈腰赔笑,“他迂腐透顶,又臭又硬,王爷别和他一般见识。
” 谢景明不在意一笑,“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两句不得志的抱怨生气。
” 然而这句话让郑行简更受不了了,人家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他甚至都没有和他们理论的资格! 他使劲搓搓脸,一把推开张泽兰扶他的手,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踽踽独行而去。
谢景明从鼻子里笑了两声,自嘲自怜,却又睥睨自傲,瞧不起所有的权贵,寒门士子的臭毛病一个不落全有了,纵然才华横溢,也是仕途有限。
“春和我回头找你啊!”张泽兰把笔墨摊子上的东西用桌布一裹一抱,撒腿就追。
顾春和下意识跟着她走。
“站住。
”谢景明在后说,“我们要去寺庙祭拜的,你忘了么?” 风旋转起来,从山道冲进门前,从地上卷到树上,树叶发出瑟瑟的响声。
顾春和默然立了半晌,转过身来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静默温柔。
半垂着头,跟在谢景明后面,一步步走进庙门。
吱嘎嘎,沉重的红色大门关上了,寺庙内很静,也不见和尚们的身影,唯有佛塔檐角的惊鸟铃丁当作响。
佛祖眼眸低垂,无悲无喜注视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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