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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陈藩鞋底在冰面上蹭了个滑,被贺春景借力扶稳了。
“鱼。
”贺春景轻笑道,“你慢点。
” 说罢,他拉着陈藩凑到黑漆漆的冰窟边缘上去,指着水里粼粼的反光:“刚才我就是听见洞里有声才站在这看的,哪知道就这么两分钟的功夫,叫你撞上了。
” 陈藩怔怔往里看,果然隐约看见两三个曳动的黑影,摆尾时在水面上击出细小水花,正是自己刚刚听过的声音。
“冰盖下头缺氧,这些鱼憋了一冬天,现在逮着钓鱼的冰洞氧气足,都涌过来呼吸了。
”贺春景看过来的眼睛亮闪闪,哈气在他睫毛上结了一层绒绒的白糖霜。
我不光要吻他的嘴,陈藩看着他心想,我也要吻他甜蜜的眼睛。
“诶孩儿啊还跳不跳了!?” 后头围观群众里有大娘嗷了一嗓子。
陈藩转身中气十足地回她:“不跳了!回家!” “站那老半天都冻坏了!上家整点碴子再回吧!”大娘又喊,“左边堵头第一家粥铺,不要你钱!!!” 陈藩转头看着贺春景,忍不住咧开嘴巴笑,贺春景也在笑。
“咱整吗?”陈藩问。
“整个屁,你害我丢这么大人,到那当珍稀动物。
”贺春景说着,把黑色毛衣的领口使劲儿往上拉,蒙面大盗似的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不对,不是毛衣。
他脖领口与衣裳衔接的地方露出一道细白皮肤,那黑色“高领”竟是吴湘织的狗毛脖套! 陈藩眼睛酸胀得要命,嘴角却忍不住一个劲儿往上翘。
他扯着没脸见人的贺春景跑回河岸上,奔向穆昆桥。
贺春景一边跑,一边重新把花揣回怀里,在穿过人群时,无意看到了刚才卖给自己栀子花的人。
那是个身材发福的胖男人,棉服袖口套了防水的套袖,上沾泥土,臃肿的身前平铺开一条防水围裙,有植物零星的叶子被冻在上头,看上去是从花棚里赶出来围观的。
这人脑袋上扣了个雷锋帽,两侧护耳耷拉下来,左半张脸上有隐约烧伤痕迹。
贺春景在经过他面前时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可最终并未停留。
不远处王娜倚着车门等他们,贺春景冲她挥了挥手,迈开腿奔过去,随陈藩一道上了车。
虚惊一场,整件事情听得司机师傅憋不住乐。
王娜怪不好意思地给他递烟,让他把这段帮忙略过,只说是证人已经找到了。
“陈总,记得给人家车座套换了。
”王娜从倒车镜里看后座上的两人,饶有意味地揭陈藩老底。
果然,贺春景没明白:“他怎么了?” 陈藩一巴掌按在自己撕毁的布片上,打马虎眼:“不小心刮的。
” 王娜笑了一声:“明明是陈总嫌我们开得慢,自己在后头急得猛挂四挡。
” 司机师傅笑得差点偏了舵。
轿车沿着穆昆桥绕了个来回,王娜看看表,从抚青回程的列车还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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