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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咱们一天到晚累得跟他妈老狗一样回来躺着,人家还能出去满地溜达呢。
”周虎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最后几个字说得模糊不清。
身边有人给他点上烟,他深深吸了一口,喷出一片灰白的烟雾。
“还是说想到学校里钓个马子,弄怀孕了逼着人家让你倒插门啊?”周虎漫不经心哼笑了一声。
要是眼神能咬人,贺春景早就是条疯狗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边起哄:“你别说,虎哥,他身上还真穿了件新衣裳,但这衣裳怎么这么大啊!” “别是钓了个肥婆吧,哈哈哈!” 屋里又是一阵哄笑。
马进宝闻言走过来,把贺春景拎小鸡似的拎起来,上下抻平了他的上衣:“啧,这尺码,也不怕一屁股把你坐死。
” “别他妈碰我!”贺春景不让他碰,用力把衣角拽回来,被马进宝抬手抽了个巴掌。
“逼崽子。
”他骂道,又借着贺春景被抽得偏过身子,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叫什么叫,小娘们儿似的。
” 贺春景捂着脸终于回到铺位上,却发现自己床上空荡荡的,枕头被子都不见了。
他偷偷把口香糖瓶子藏在褥子下面,起身问:我的被子呢?” 屋里正在围观打牌的人没搭理他。
贺春景只得又走回罗汉阵,硬着头皮骂脏话:“我他妈问我的被子呢?” 虎哥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叼着烟的歪嘴漏出一声嗤笑,身子后仰,露出屁股底下坐着的蓝色碎花被。
那条薄薄的被子皱巴巴铺在地上,垫着扑克牌和两三只开口易拉罐。
马进宝很懂得虎哥的心思,用脚一扒拉,几个易拉罐纷纷倒下,烟灰水稀稀拉拉洒了一被子。
“诶呀,不好意思,”马进宝冲贺春景挤了挤眼睛,“把妹妹东西弄脏了。
” 那天晚上贺春景在水房洗了半宿的被子。
平时睡脏了都是拆开被罩拿去洗,可这次的烟灰水全都被吸进棉花内胆里去了,只能全部丢进盆里泡着。
棉花吸饱了水变得愈发沉重,贺春景几乎拎不动它,下了狠劲往起一拎,反倒滋啦一声,把内胆给扯破了。
也是,初中住校盖了三年的被子,蹬都给蹬薄了,禁不住拉扯也是正常的。
贺春景看着眼前的一团糟,被踹过的肚子实在难受,他又忍不住把没消化完的面条吐了个干净。
算了,贺春景晕乎乎地想,明天去买条新的被子吧。
去年在市场新买的被罩他不舍得一起扔了,强撑着洗出来,摸黑抱到外面,选了几棵偏僻的灌木搭上去晾了。
晾完了他还站在大门口不敢回去睡觉,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弄出什么动静,那一屋子人会不会又对他干出什么事儿,于是抱着腿坐在门口台阶上,靠着铁皮门迷迷糊糊睡过去。
买新被子又要花钱。
他心里扒拉了两下小算盘,就算按以前念初中的学费来算,他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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