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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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永不低头(1/3)

顾成殊觉得自己这回的运气真是不太 好。

极少的航空管制几率被他赶上了，他那班飞机比预定时间迟了一个多小时起飞，然后转机时遇上当地暴风雨，又延误了两个小时跑道才开通，在一群人的归心似箭中，总算升空。

等飞机降落在中国大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落地开机，手机上并没有任何消息。

想着深深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回家，现在肯定已经睡下，顾成殊也只能无奈地随着人群走向出口。

他看着手机沉吟，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现在给深深打个电话。

忽然手机轻轻一震，叮的一声，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消息。

来自叶深深。

&ldquo抬头，右边。

&rdquo 顾成殊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自己右边的通道。

出口处，叶深深笑吟吟地站在机场的灯光下，太过明亮的水银灯照得她全身似有一种不真实的透明感，在疲惫的他眼中虚幻而光彩盛绽。

一瞬间令他怀疑自己现在是否还在长途飞行之中，看到的只是梦里的一抹虚影。

&ldquo你迟了很久啊。

&rdquo 叶深深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咖啡递给他。

FlatWhite ，他本该在二十个小时前就喝上的咖啡。

虽然国内外的口昧有轻微的差异，但效果是一样的。

看着他拿着咖啡的复杂神情，叶深深微扬下巴，说：&ldquo我在机场一直等你，就是想要把我们的账先算一算。

&rdquo 顾成殊诧异地看着她，一时无语。

&ldquo第一，我们是恋人，对吗？&rdquo 顾成殊肯定地点头。

&ldquo第二，恋人中的一方和他人联合，蒙骗另一方，属于什么行为？&rdquo 顾成殊顿了顿，还没有回答，叶深深已经自问自答地说：&ldquo背叛行为。

&rdquo 顾成殊微一扬眉，认真地看着她。

&ldquo第三，我可以原谅你以前的背叛，但不可能原谅你现在依然在背叛。

第四，就算我遭受背叛，我也有权知道原因，为什么。

&rdquo 顾成殊终于笑了，唇角微扬地看着她，说：&ldquo唔&hellip&hellip看来事情很严重，已经涉及到背叛。

&rdquo &ldquo所以，先把你和别人合伙算计我的事情说清楚吧。

&rdquo叶深深抱臂看着他，神情严肃。

&ldquo那么&hellip&hellip&rdquo他的脸色也变得慎重起来，&ldquo你觉得我会怎么算计你呢？&rdquo &ldquo我不知道。

&rdquo叶深深抿着唇，沉吟片刻，&ldquo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和她联手利用我，让我帮你实现母亲的遗愿&hellip&hellip&rdquo &ldquo后来呢？&rdquo &ldquo后来，我觉得是你们准备侵夺深叶，然后在我攀上顶峰的时候，把我踢下来，让薇拉取而代之&hellip&hellip&rdquo 顾成殊终于笑了，反问：&ldquo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rdquo &ldquo是啊，我也想不通。

如果你真的要放弃我、要背离我的话，你早已可以下手了。

可是我只看到你一直和我一起并肩前进，我遇上这么多的艰难险阻，若没有你的话，说不定早已粉身碎骨，不复存在&hellip&hellip&rdquo她的声音逐渐哑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ldquo之前，被路微和你的父亲离间我们感情后，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我会这么轻易就跳进了他们的骗局，相信了他们的谎言&hellip&hellip但在看到薇拉的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其实是因为，我一直对你都是仰望的姿态，在深心里，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觉得你离我太遥远&mdash&mdash甚至，在听到你是因为设下骗局才喜欢我时，我觉得这个理由真实极了，好像那一刻恍然大悟，为什么我能得到幸福&hellip&hellip&rdquo 顾成殊叹了一口气，抬手将低垂着头的她拥入怀中，用力地抱住她的肩，紧紧地抱着她，将她后面的话都打断在未及吐出来之前：&ldquo我不会背弃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会。

别忘了，我和你交换过承诺，我说过了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一一直到我们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为止。

&rdquo顾成殊说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在轻拍一个婴儿。

叶深深默然低着头，半晌，终于抬起手，慢慢地反抱住了他。

她说：&ldquo成殊，我想可能是我出身单亲家庭，自小无人庇护，所以才极度没有安全感，不肯相信自己的幸福。

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高看自己，将自己摆正在和你一样的位置，平视你，而不再卑怯地仰望你，或者仰望任何人。

毕竟&hellip&hellip&rdquo 她顿了顿，埋在他的胸口笑了出来：&ldquo我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孩子，是美貌与才华凝聚成的星辰。

&rdquo 顾成殊怔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也一下子烧起来。

他抬手轻轻覆在叶深深的头发上，本想说什么，但心底微微的震颤，仿佛他的每一根心弦都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的感觉，让他的喉口收紧，竟一时哽咽。

最终，他只能抱紧叶深深，轻轻地说：&ldquo是，其实更担心失去的人，是我。

因为我知道，这世上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但能开创辉煌世纪的女孩子，唯有你一个。

&rdquo 叶深深听着他的话，恍然想起他对父亲说的话。

他说，如果非要牺牲一个人来成全对方的话，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她是他存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叶深深眼底的温热，终于还是难忍地涌了出来。

她心想，顾先生，我再也不会自卑怯懦了，更不会因为卑怯，而让我们之间再生隔阂。

以后的叶深深，一定会是自尊自强，永远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低下头的叶深深。

她会永远仰头微笑，面对这个世界。

制作样衣的真丝面料，走轻薄路线，在多国金融会议上，虽然别开生面，但可能会显得压不住场子。

而且，大会虽然在夏末初秋，但到时日夜温差已经变大，很可能晚上会太冷。

所以，需要一件厚重的外套压一压。

第二天，叶深深开始去工厂中寻找符合要求的面料，第一选择是宋锦。

但宋锦一般织造的图样比较传统，所以她托北京那边帮自己与苏州方面联系，得到了首肯后，才驱车前往苏州，顺便带上了薇拉。

薇拉也是这回得到了资格的设计师之一，虽然叶深深并不知道她的设计内容，但见她比较倾向于査看那些庄重深色的料子，便知道她这回的设计可能比较端庄沉稳。

薇拉控制风格的能力很强，尤其因为对建筑风格的熟稳，所以对于各国审美风格更是了如指掌。

之前她为塞西莉亚王妃设计的服装，后来王妃也曾穿着出镜，以该国的冰山风貌为设计主题的礼服，受到了一致好评。

叶深深看到后心里想，如果不是自己独辟蹊径，或许也没把握能夺得发布会那个机会吧。

薇拉把宋锦传统图案看了一圈，叶深深也已经将墨竹纹样交给几位织造师傅，并且根据他们的建议和制造工艺，将设计图上的外套花纹也稍作了修改，以求取得更好的效果。

薇拉过来看了看，问：&ldquo是你在全美时尚大奖上那件礼服的风格？&rdquo 叶深深点头，说：&ldquo稍微做了修改。

&rdquo &ldquo唔，那我还真有点担心了。

&rdquo薇拉说着，又看了看料子，&ldquo看来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黑白色的料子太素了，一两件会显得高雅清逸，如果是几十人的话，聚在一起会太过寡淡。

&rdquo &ldquo是的，所以需要外套来调配颜色，营造出和谐而沉稳的气度。

宋锦是哑光丝缎，颜色和光彩都温润内敛，和我里面的礼服是绝妙搭配。

&rdquo叶深深说着，对着薇拉一笑，&ldquo你可是加比尼卡那边的人，居然还来关切我的设计？&rdquo &ldquo我管我的，他管他的，上次他和别人联合开会的时候，我就没鸟他，根本没去参加一一要是我知道他们商议的是这个，早就给顾成殊通风报信，让他提前阻拦破坏了，不然，看着你们现在被反倾销搞得焦头烂额的模样，啧啧，真心疼。

&rdquo 叶深深一听她的口气就有点不对劲，正下意识要躲避，薇拉的手果然已经伸过来了，不但捏住了她的脸颊，还顺便滑下来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后才满意地露出微笑：&ldquo顺便告诉你吧，我这回也是身负重任。

而且，被加比尼卡寄予厚望的，不止我，还有你的老对手郁霏呢。

&rdquo 叶深深避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问：&ldquo加比尼卡不是顽固派吗？他最讨厌的应该就是中国人了，怎么会对郁霏这么有兴趣？&rdquo &ldquo外国人也懂得师夷长技以制夷呀，何况这次风波中，你的家庭和弟弟就是郁霏挖掘出来的，简直是立了大功，虽然后来好像起到了反效果，没有太大的成就。

&rdquo薇拉冷哼一声，说，&ldquo那个女人强悍得很，比我更会利用自身资源，从莫滕森到加比尼卡，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现在她也跑过来了，我估计是要趁着这个大型会议给你个致命重击呢，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对付她？&rdquo &ldquo我准备&hellip&hellip&rdquo叶深深略一思忖，对着薇拉摊开手，&ldquo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rdquo 薇拉狠狠白了她一眼，悻悻地说：&ldquo可恶，保留一下你身上可爱的地方吧，别越来越像顾成殊了！&rdquo 从苏州回来之后，叶深深又赶到自己一直合作的丝绸厂，和他们直接对接，印染真丝面料的墨竹花纹。

真丝的透明度极高，像深深自己那件礼服，就用了五层带印花的面料，才能确保那种氤氲渲染的效果。

但这回要穿的人，因为体型各异，再加上要考虑穿着便捷度，却不可能像她一样用五层面料。

最终她推敲考虑后，用了两层叠印面料，再加一层里衬。

宋宋一听说她要白色里衬，立马就拍胸脯，准备去仓库拉一批就用上：&ldquo白色内衬我们有存货，说吧，要啥样的？纯棉柔软、亚麻透气、雪纺轻薄、冰丝光滑、莱卡吸湿&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为是九月初嘛，所以我需要一种轻薄透明与丝绸差不多，要能与两层真丝薄纱搭配，看起来就像第三层似的料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三层白色薄纱会透肉！&rdquo宋宋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她，&ldquo别忘了你外面那两层也是白色桑蚕丝！&rdquo &ldquo对，所以，我需要的是，看起来和薄纱一模一样，但又能绝对不透，或者自身也很透明，但与薄紗'搭配起来不透明的那种&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这里衬的要求有点高啊。

&rdquo宋宋扶额，然后想想又说，&ldquo我们跑一趟绍兴吧，那边我们常联系的纺织厂里有个老杨师傅是能人，尤其面料什么的特别精通，我带你去和他研究一下？&rdquo &ldquo嗯，我估摸着，也只能定制了。

&rdquo &ldquo定制面料啊？&rdquo那老杨师傅年纪足有六七十了，倒是精神矍铄。

他和叶深深一起把两块白色桑蚕丝翻来覆去地一次次重叠，一再挪移纹路走向，研究那透光度。

&ldquo我估计&hellip&hellip桑蚕丝和长级棉混纺，用平纹纺，说不定可以织出你要求的衬料。

&rdquo 叶深深略一思忖，说：&ldquo比例呢？&rdquo &ldquo摸索一下吧。

&rdquo老杨师傅掐灭了烟，跟她一起到后面的厂房去。

如今的纺织厂内，工人少，机器多，一到厂棚中全是机器的声音。

他们选了一台喷气织机，机器启动，自动化织造只需要设置好参数，纱线疏密随心，排列绝对均匀。

只是这种机器能耗大，厂子里没装空调，两台电扇在闷热的厂房内慢悠悠地晃着，那温度让孕妇宋宋简直气都喘不过来。

&ldquo哎哟，我可能是晕车了。

&rdquo陪着叶深深从上海到绍兴，坐了一个半小时的高铁，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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