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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李和打哈欠犯困了,可多了一个段梅,李梅和王玉兰还没有安排怎么睡,只得门槛上蹲着抽烟。
按农村规矩,李隆和段梅定完亲钻一个被窝筒倒也是没啥,也就差个办酒席的程序。
李和作为大伯子不能开口提这茬,可王玉兰娘俩大眼瞪小眼也犯难,她作为过来人倒是看得明白,李隆跟段梅俩人正小厨房用一个盆子洗脚,脚心脚背蹭来蹭去,看那俩人低头不说话,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邪火早就窜天了。
最后王玉兰也不矫情了,直接对俩人道,“老三,你俩晚上睡你大姐那屋,赶紧洗洗睡觉。
” 又看了低头没说话的段梅,也就当默认了,转身就到院子里道,“大丫头,你还是带着老四,睡隆子老屋。
二和你还是睡自己屋吧。
” 李和终于得了圣旨,又打了一口哈欠,看了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能不困吗,也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半夜噼里啪啦声,依然连绵不绝于耳,有的人家讲究老规矩守夜或者迎新,会在夜里就开始放鞭炮,说是三十儿晚上,各路神仙下凡享受人间烟火,只有财神喜神福神才是十二点之后到,其余的时辰就什么神都有了,不到时辰就放,恐怕接到不好的神回家。
早上四点多,李和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睁开眼才发现小丫头把自己被子掀了。
李和恼道,“你洗脸没有,找四姐去洗脸,别这晒脸。
” 小丫头晃着脑袋,道,“阿果,大懒猫要起床了。
” 李和无奈,只得起床了,今年是初一,也是要起早的。
厨房里面王玉兰带着媳妇闺女已经忙开了,年初一跟年三十一样重要,无论多困难的人家,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整治这么一桌的饭菜。
有点那么个承上启下的意思,这一桌子硬菜的程度,代表着去年过的是否富足,也预示明年会比去年更上一层楼。
厨房里,萝卜、白菜、粉条等大众菜永远都是主角,番茄、黄瓜等“反季节蔬菜”彼时尚闻所未闻。
所谓的硬菜跟年三十一样,也是最常见的猪肉、牛肉、鱼肉等几种。
桌面上已经摆好,红烧大鲤鱼、拌凉皮、炝的花生米、五花肉炒酸菜、红烧肉。
李和搭不上手,洗了把脸,就蹲在门前水沟边发呆,上辈子他总是以复杂的心情对待曾经蔓延在心头的“怀乡病。
” 其实更多是对现实的恐惧与回避,如果只是惦念乡村的单纯与温情,这样的怀乡对他来说也没啥,沿着这条道路返乡几乎太容易了。
但贫困和寒冷的记忆从未在他的生活中消失过。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要敞开大门,等村里各家各户的小孩来拜年。
李和也没喝酒,囫囵吃了个饭,吃好饭,就直接带着几个小的去给爷奶辞岁。
老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这话放老李家也是没错的,大孙子是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代表着又一辈的血脉,一般的老人都非常重视血脉相传的事情,所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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