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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在灯影下,背后是无尽的黑,仿佛太古的洪荒。
一辆黑色机车张狂停在他旁边。
他曲腿倚墙,单手插在裤兜里,脚边一推烟头。
个子很高,套件黑色外套,浑身骨骼停匀,穿什么都好看。
陆京燃低下头,烟衔在嘴里,侧脸线条利落分明,唇间一点猩红明灭。
神色漠然,眉眼戾气深重,像一弯荒野寒月。
雪烟心一跳,他不是应该在南荷吗? 听见她的话,陆京燃呼出口浓烟,捻下烟来,转头直直凝注她。
“回来了?” 嗓音又低又沉,有隐忍克制的意味。
雪烟怕他是记恨昨晚的事,心里有点紧张,声音也小,“你怎么来了?” 她似乎总在问他类似的问题。
陆京燃表情谈不上好,“老头子太烦了。
” 他给了她一个合理的理由。
“嗯。
”雪烟听说过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但不想和他说太多,“新年快乐,我先上去了。
” 说完,她朝他点了下头,从他身边掠过。
陆京燃神色彻底烦躁起来,一把拽住她。
“你装什么傻?” 雪烟心脏狂跳起来,拼命挣扎着,奈何他力气大,撼动不了半分。
她急得脖颈都发粉,又怕吵到睡着的邻居,用商量的语气道:“你放开,有话好好说。
” 这话一落,陆京燃仿佛备受刺激。
他一手揿着她的脑袋,用力往前托,距离一瞬拉近,他的呼吸热烘烘地熨上来,像能将她烫伤。
雪烟眼睫颤动,头往后仰,想离他远点。
陆京燃目光嘲讽,按住她不给动,冷嗤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 “这是你的原话吧?” “……” “就这么烦我?”他的语气阴沉沉的。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这样针锋相对。
雪烟左手抵在胸前,紧张地喘着气,他果然是来算账的,就为了那么一句,甚至大过年特地飞回休港。
她这辈子从来没遇过这么偏执疯狂的人。
雪烟有点想哭了。
三更半夜的,她怕被邻居看见,到时候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她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连忙摇头:“没、没有。
” 陆京燃的眉眼攒着寒气,浑身都带着狂妄的野蛮劲儿,质问道:“那昨晚为什么不打给我?” 雪烟眼睫微颤,磕巴道:“我不想麻烦你。
” “我说过,任何麻烦都可以打给我。
”陆京燃眼底有火涌动,“你从来都没听进去是吧?” 见她半天没反应,陆京燃不耐烦地抬起她下巴。
雪烟眼眶通红,乌黑的眼珠隐隐泛起水色,软软地看着他。
空气沉默着,光又暗,风吹乱了她蓬松的黑发,几绺黏在她的腮颊上,看上去又乖又可怜。
陆京燃立刻乱了阵脚,松开手来,挫败道:“操,你哭什么啊?” 雪烟别开眼,依旧没说话,眼神竟然是难得的倔强。
陆京燃彻底败下阵来,“别哭了,我没想欺负你的。
” 雪烟这才抬睫,轻声:“那让我回家,行吗?” 陆京燃神色僵住,心里像被滚水烫过一样。
他知道她这个年过得不好,一夜无眠后,他起了个大早,行李都没收拾,拿了钱包和手机就往机场赶,结果遇上风雪天气,飞机硬生生延期到傍晚。
她没回他信息。
他不知道她继父家在哪,只能在这等她。
他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但本能挂念她,总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陪着她也好。
这种青涩迷乱的感情,看似正常,实则病入膏肓,绞得他心头剧痛。
少年的爱,总是痛楚。
陆京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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