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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苏想念那段时日,想念的不过是她们的年少时光罢了。
年少时,宫里宫外那样多的人环绕着,可她们却仍是只有彼此,只看得到彼此。
而那段流亡岁月,是她们少年时最后的一点余晖。
那时确实是苦的,居无定处、风餐露宿,还要心惊胆战地躲避追杀。
可如今回想起来,明苏怀念,郑宓也怀念。
她伸手替明苏拢了拢领口,将大氅的带子系得紧了些,又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说:“从今往后,便与那时一般,我们之间再无旁人。
” 太上皇是明苏心中的最后一根刺,有他在,明苏总也高兴不起来,那些过往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们。
偏偏他是明苏的父亲,明苏再如何恨他,也绝狠不下心去杀他。
而如今,干净了。
停了一日的雪又下了起来,朔风冷冽,明苏手中的宫灯被吹得左右摇晃,灯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明苏垂下眼睑,似是仔细在想,她们之间是否真的再无旁人了,是否当真能顺顺当当地过日子了。
郑宓心下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柔情,不让她再想了,劝道:“快去歇会儿吧,明日且有的忙。
” 丧仪上的早晚哭祭,明苏为承嗣之子不可不到,这几日,她必得早起晚归,怕是要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快去歇着,养精蓄锐的好。
明苏也果真听她的,没再想了,只是笑了一下,道:“还差一顿晚膳。
” 她们原先说好的,今日晚膳要一同用。
她还惦记着此事,也跟着笑了笑:“何时得空,何时便兑与殿下。
” 得了她如此保证,明苏这才走了。
她独自提着宫灯,厚重的大氅压在她身上,将她衬得越发清瘦。
她真的太瘦了,仿佛这些年都未好好地笑过,松快过,没有一日是轻松的。
明苏径直地朝前走,她的身影越来越弱,即将就要隐没入黑夜里,路的那头亮起了几盏灯笼,是明苏身边的近侍来迎她了。
郑宓看到她回过头来,她的形容在灯火中显得越发的柔和起来,抬手冲她做了个快进去的手势。
郑宓笑了笑,转身敲响了殿门。
殿门立即便开了,几名内侍宫女迎出来,将太后迎入殿去。
明苏就着夜色回了寝殿,在榻上躺下了。
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她便要起身,前往上华宫,可她却睡不着。
这还是连月来,头一回没有郑宓在她身边。
她躺着,总觉身边有些空落落的,很不习惯。
于是她干脆便合上眼,自顾自地想着事。
这一想,她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明苏想着事情睡着了,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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