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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文臣武将的非议,与金议和之事在赵构与秦桧策划下继续进行。
面对不绝于耳的反对声,赵构只解释说:“多年来,朕深痛二帝蒙尘,母后未归。
不惜屈己,屡次卑辞遣使赴金,皆因记念父母长兄至亲,愿早日迎回之故。
朕即位以来,虽悉意于经营,却终未得其要领,常念陵寝在远,梓宫未还,伤宗族之流离,哀军民之重困。
而今父皇驾崩,金人既有送归梓宫,与宋讲好之意,朕自当度宜而应。
” 绍兴八年十二月,金主遣尚书右司侍郎张通古与明威将军、签书宣徽院事萧哲为江南诏谕使,许归河南、陕西地予宋,让他们与此前出使至金的王伦一同前往临安。
从“江南诏谕使”几字即可看出,金不称南朝为“宋”,只视作“江南”,此行亦不当作平等两国间的互通国书,而是上国对藩属国的“诏谕”,且要求沿途宋各州县守臣须出城拜谒金使。
一时民愤四起,一些有气节的州县守臣不愿出拜,便索性辞官归田。
这事在南朝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无论书院酒楼还是瓦子勾栏均传得沸沸扬扬,闻者莫不摇头叹息。
自然很快也传到了居于临安城外公主府的柔福耳中。
当即闻讯而起,乘车入宫。
待见到赵构时,只一道锐利的眼波便已让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
“瑗瑗来得正好,九哥有礼物给你。
”赵构微笑对她说。
她迫近他,仰首直视他眸心:“你准备接受金人的‘诏谕’,接受他们的册封,向他们奉表称臣?” 他淡定地侧首,双目不着痕迹地避过她的探视,目光滑落到书架上的一个花瓶上,轻轻拿起:“这是我让凤凰山官窑特制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 这花瓶形状小巧端庄,外涂粉红釉,釉质肥润,胎薄如纸。
底足露胎呈黑色,器口灰黑泛紫,正是官窑瓷器的标准特点“铁足紫口”。
瓶身似有些划花凹雕,依稀是幅雅致画面,但柔福并无心思细看,仅扫一眼,也不接过,便又再道:“金使此行要求沿途各州县守臣出城拜谒,想必到了临安,也会要求九哥出拜相迎罢,届时你也会向金人下拜么?” 赵构仍不作答,将花瓶递给她,说:“给你了。
看上面的划花。
” 柔福勉强接在手中,垂目一看,见瓶身上的凹雕图案是一个在樱花树下荡秋千的小小少女。
瓶身玲珑,但那划花笔触却生动细致,连少女眉目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娇憨可爱,竟真与柔福有几分相似。
“我画了幅小样给官窑的工匠,命他依样划花。
这工匠果然手艺不凡,雕出的图案几乎未损神韵。
”赵构含笑对柔福道。
柔福冷冷一笑,一扬手,花瓶于空中划出一道粉红弧线,随即坠于一丈开外的壁根,一声脆响,迸裂四碎。
“九哥,玩物非我所需。
你若有心,便给我完整的大宋江山。
若不能如愿,那至少为我保住宋人的尊严。
这个要求很苛刻么?竟不能得到你的回应?” 赵构此时看她的眼神,有她从未感受过的严冬寒意,像深海冰川上折射出的幽蓝的光。
他一挥袖,指着那一地破碎的瓷片,说:“去,把碎片全拾起来,设法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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