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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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四章 人山人海里，我们是逆流而上的鱼(1/3)

人山 人海里， 我们是逆流 而上的鱼 051 有一年高考季，我和卜先森谈到高三的话题。

&ldquo我成绩好，不是因为天赋，从来都是作努力。

&rdquo 那一年他真的拼尽全力了，为了提神，咖啡当水喝，风油精往太阳穴上倒，大冬天嘴里含一块冰，甚至用手掐胳膊，以至于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说：&ldquo我永远不会忘记，高一那年我有次因为生病考砸了，要从重点班掉到普通班时，我父母提着大袋的特产，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求我班主任网开一面。

那时我发誓，我绝不会让他们一把年纪了，再为我低三下四地到处求人。

&rdquo &ldquo那段日子很辛苦吧?&rdquo &ldquo年轻的时候，我们没资格要求安逸。

&rdquo 说这些话时，他眼睛闪耀的光辉，令我心动。

那一瞬，我想我终于可以说，我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表才喜欢他。

我心疼他，不过，我更加敬佩他。

052 我和卜先森第一次一起旅行，去的是日本，在一家温泉旅馆里吃怀石料理。

&ldquo八寸&rdquo还没吃完，卜先森电话来了，他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怀石料理，是由穿着和服的&ldquo女将&rdquo先把前一道菜的餐具撤掉，再上下一道菜。

我早就吃完了，旁边的&ldquo女将&rdquo一直跪在榻榻米上，等卜先森打完电话。

结果他打了十多分钟都没结束。

于是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快点。

大概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他皱着眉头，正烦着，朝我挥挥手。

我回到矮桌旁，&ldquo女将&rdquo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那一刻我真的很委屈。

那一天我都和他冷战，觉得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他还一直在工作。

他觉得我很无理取闹，&ldquo我不工作哪有钱供你一顿饭花掉一两千?&rdquo 大吵了一架。

在成田机场，我们差点就应了日语里那句&ldquo成田分手&rdquo。

可是在提分手之前，我突然回忆起一个画面。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都很穷，租住在一个单间，没有空调，蚊帐里大半夜进了蚊子，我把他推醒，他揉着眼爬起来打蚊子，开灯前先用毛毯遮住我的眼睛。

等我习惯光线后，我拿开毛毯，看到他站在床上，仰着头寻找蚊子，表情很认真。

那时我们连餐桌都没有，把电脑桌架在床上吃饭，回忆起来，恍若隔世。

于是在成田机场，我主动向他道歉，&ldquo对不起，我太作了。

&rdquo &ldquo没关系，&rdquo他说，&ldquo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不敢犯错，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

而我之所以这样如履薄冰，也不过是因为，我想让你过得更自由、更任性、更作一点。

&rdquo 我竟无言以对。

053 最艰苦的岁月里，大雪天我们在公交车站等车。

刚吃完火锅，胃很暖和，手却很冷。

卜先森也是。

&ldquo你等我一下。

&rdquo 他去旁边COSTA买了一杯咖啡，递给我。

我知道这一杯很贵，有点心疼，&ldquo刚喝了好多汤，喝不下咖啡呀。

&rdquo &ldquo暖手。

&rdquo他把热纸杯塞到我手里。

那时我们真的一无所有。

我每天加班，赶末班公交车回家，因为太困，在公交车上睡着，醒来已经是终点站，晚上十点，荒郊野外，必须要走很远才能打到车，我害怕得直哆嗦，给卜先森打电话，还没通，手机就没电了。

那是我最无助的时刻，忍着泪水咬着牙走在昏黄路灯下。

当卜先森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抱了抱我，让我坐上后座，递给我一个蔓越莓可颂面包。

我看了看标签，又想哭了，&ldquo怎么买这么贵的?&rdquo 他没有解释，只是连说了三声&ldquo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dquo。

054 真正的吵架也是有的。

那年卜先森的公司搬到南面去，他住在员工宿舍，经常加班我长途奔波去看他，难免脾气不好，而他工作压力大，也没有好情绪，于是常常吵架。

&ldquo我都这么辛苦跑过来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rdquo &ldquo既然这么辛苦，以后就别来了。

&rdquo &ldquo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是吗?&rdquo &ldquo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来回跑太辛苦。

&rdquo 我气得很长时间没过去看他，而他竟然也没来看我。

原本热恋的情侣，有一个月没见。

只是有时雾霾严重，他会发微信，&ldquo记得戴口罩。

&rdquo 有时降温，&ldquo明天多穿点。

&rdquo 我爱豆出单曲了，&ldquo听了吗?&rdquo 追的剧更新了，&ldquo有没有看呢?&rdquo 我一律不回。

那时我在律所上班，有天跟律师出庭，前头有个经济纠纷的案子还没结，门半开着，我看到被告席上一条熟悉的身影。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分明是他。

虽然瘦了好多。

原来他不光工作上出了问题，还官司缠身。

休息时我小跑着追上他，&ldquo为什么不告诉我?&rdquo 他转身立定，看到是我，说不出话来。

我深呼吸几口，&ldquo最坏的结果是什么?&rdquo &ldquo三年。

&rdquo 我觉得胸口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下，站立不稳，扑上去把脸埋入他怀里。

他怎么能这样瘦，身上的骨头硌得我生疼。

我眼泪不停地流，打湿他的衬衣。

他轻拍着我的肩膀，说些安慰的话语。

可我都听不见，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ldquo我们结婚吧。

&rdquo 055 我向卜先森求婚是在法院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可他拒绝了我。

他还没来得及跟我解释，就和他的合伙人去了巴黎一点也不浪漫，甚至非常狼狈。

那时他住在巴黎十一区，三天两头遭遇剽窃或抢劫。

最可怕的是有一次他正和我通话，手机就被歹徒抢走了。

我在电话里听到他的痛呼声，吓得浑身发抖，很快电话断了，我没办法联系他，心慌意乱，一晚上没睡着。

次日他来了电话，&ldquo我没事，只是被人从后脑勺用木棍打了下。

&rdquo 我心惊肉跳，&ldquo快去医院检查啊!&rdquo &ldquo现在法国的医生都在休假，这几个月是不能生病受伤的。

&rdquo 我听着就哭了，&ldquo怎么会这样?&rdquo &ldquo不会有事的。

&rdquo他的声音很温柔，&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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