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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群青身前的公子转头,不时打量她,又看着几具尸首,神色哀怜,似乎很想对她感叹几句。
群青差点以为他是死士扮的,十分防备,又瞥见他细皮嫩肉,衣着讲究,应是镇中为数不多的富户。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些尸首:“这些人是病人吗?” “什么病人?”取药的郎中不悦道,“流民盗匪罢了,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偏要横行乡里,相互打斗倒在我家牌匾下,爬进来讨药吃,他们还拿不出钱来还呢。
” 国乱虽然平复,乡里滋生的盗匪尚未被完全剿灭。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群青又看了看那几具尸首:“可是要把他们葬了?” “葬了?”郎中嗤笑道,“你是从繁华的地方来,我们这边无这习俗。
有亲人才会埋了,这种为害乡里的,合该平摊在街道上人人踏上一脚。
” 那公子看了群青一眼,不赞同道:“何必吓唬小娘子呢?死都死了,曝尸荒野多粗鲁,我看还是葬了吧。
” 郎中呸一声,群青却是扭头,目光落在那公子脸上,对他微微一笑:“公子善心啊。
” 片刻之后,那小童跑出来:“那娘子和那公子有说有笑,把尸首装上牛车,说要替我们葬了!” 紧接着,那公子也灰头土脸地跑出来,惊慌地道:“你们见那娘子没有?我说叫她等我一等,理个衣襟的功夫,人就赶着车丢下我走了!” 旁人闻言,却是回以哄堂大笑,徒留这公子捶胸顿足:“家里六房美娇娘,还好意思讨别人的欢心,这下活该了!” - 天色轻微擦黑时,陆华亭竟然自己醒了。
他撑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凉水灌下去,整个身体仍像被热浪炙烤,持杯的手不住地抖。
视线当中,是竖成一线的烛火。
他不知过了多久,但房内沉寂,表明群青离开有段时间了。
群青最擅长的就是逃生。
一个人先走,总比两个人都逃不掉要好。
原本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将头上掉落下来的素帕攥在手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陆华亭搁下茶杯下楼,这里是集市,来往商贩叫卖不绝于耳。
他知道此时徘徊人前是极大的冒险,然而逃到此时,他却心生漠然之感,漫行街上,任凭风吹起鬓边发丝。
商贩们见他身着锦衣,都围拢过来。
卖花妇人道:“郎君买花吗?” 陆华亭拈起绒花,面无表情地看,这属于娘子的发饰是如此柔软,需要以手指托住方能稳住形态,绒毛在风中轻颤。
七嘴八舌之间,五颜六色的面具被风吹得簌簌颤动,架子上的面具一大半都是狰狞的恶鬼面,杀意暗藏。
卖面具的人手扛装面具的木架,自人群当中无声地靠近了他,蓦地从木架中抽出一把长刀,从身后砍来。
刀锋掀动绒花的瞬间,陆华亭捏住一支箭,反手穿透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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