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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寰心痛之余,见母亲日渐憔悴,也是两边为难,他既不愿意纤纤离开,又不忍母亲受苦。
人迅速瘦下去一大圈儿。
陈家那几个兄弟不干了,有一天,趁着老大不在,他们找到嫂子。
罗纤纤正在暖房里调着百蝶香粉,他们冲上去就打翻了她的器皿,香粉落了她一身,馥郁的味道,像是瞬间浸入骨子里,洗也洗不掉。
几个兄弟先是围着她,说了一通大道理,什么“妇德”“什么“妻女为卑,父母为尊”可是罗纤纤这个人韧性大的很,虽然胆小,但是很固执,哭着说自己不愿意离开,求他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陈家老二急了,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巴掌,跟她说:“咱娘都要被你这天煞孤星克死了,要有办法,你爹会死吗?你妈会死吗?你哥会生死不明吗?” 他一打,其他几个人都冲了上去,围着罗纤纤拳打脚踢,口中呼着“快滚”“害人精”“丧门星”。
这几个儿子都是和娘一条心,其实早就知道了娘亲的主意,此时趁着老大不在,合力把罗纤纤逐出了家门,并且威胁她,要是胆敢回来,就天天打她,反正她没有娘家,被打死了,都没有人替她声张一口气。
那是个大雪夜。
罗纤纤浑身青紫地被丢到雪地里,脚上的绣鞋,还掉了一只。
她慢慢往前爬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地哽咽,像是幼兽濒死前的低嚎。
夜深了,这样的雪天,没有几个人会出门,她在茫茫天地间爬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
陈家那几个兄弟说的对。
她没有娘家,没有父亲,没有哥哥,没有人可以替她出头,没有人可以收留她。
这一片洁白的浩然红尘,竟无一处容身之所。
她身子骨本身就不硬朗,被扔出来的时候穿的又单薄,冻冻瑟瑟地,很快腿脚就变得麻木,毫无直觉。
一路爬到城郊,来到供奉着鬼司仪的土庙,她蜷在庙里躲雪,嘴唇冻得青紫,心中更是悲凉。
仰头看着那艳丽红妆的泥塑神像,眼泪就禁不住滚滚而下。
想起下修界的规矩,夫妇结婚,应有司仪见证。
而她当时,不过是鬓边簪一朵红花,笑妍妍地,与陈伯寰相对磕下。
这一场闭门婚姻,究竟是不是一场大梦,那一天昏黄铜镜中的红颜如画,到底是不是她醉梦深处的一响贪欢。
她跪在鬼司仪前,拖着越来越沉重冰冷的身子,三跪九叩,又哭又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 她逐渐觉得眼前发晕,视物越来越模糊。
眼前好像洒下一层薄薄月色,昔年小院里,她哭着说:“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橘子。
” 然而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没有人会信她的一面之词。
时至今日,她知道即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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