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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江二爷扭过头,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目光凶狠,咬着牙,忽然毫无预兆,猛地一头往柱子上撞去,背影决然。
“嘭”的声,血流如瀑。
“爹!” 威严整肃的官兵涌进院落,宋氏阻拦不得,凄凄哀哀地求情,“大人,大人……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老爷……啊啊啊啊!” 她一进来就瞧见一头鲜血,缓缓滑落的江二爷,失声尖叫,而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婆子大叫道:“二娘子!二娘子!快来人啊!” 江泠白着脸,瞳孔震颤,跑向江二爷,又听到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他扭头,看见刘妈妈正在掐宋氏人中,官兵闯了进来,将江家围得水泄不通,丫鬟,小厮们手忙脚乱,抱头鼠窜。
官兵冲过去,七手八脚地将倒在柱子旁的江二爷拖起来,他一脸是血,身子像是一摊烂泥,有差役摸他的鼻息,大声道:“没气了,死了!” 江泠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江宅上下乱成一锅粥,一场闹剧仓促结束。
过去饱受赞誉,被北坊的贫民称作大善人的江二爷在家中畏罪自尽,曲州百姓这才知道从前清廉奉公都是他的伪装,江二爷不仅伙同孙知州等官员私吞朝廷的赈灾款,甚至多次收受贿赂,他在府衙任职的几个月,卷宗里就有许多冤假错案,官兵抄封江公宅,搜出江二爷未来得及销毁的来往信件,证据确凿,但江二爷自己潜逃不得,畏罪自尽,最后官兵也只能抬了他的尸体离开。
宋氏病倒,整日以泪洗面。
消息传到江家,老夫人一口气险些没有缓上来,子子孙孙们愁眉不展,聚在她的院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辈分最高的族长神情严肃,江晖被推上前。
江宅出事那日,他就在场,只是场面混乱,江二爷宋氏他们没人顾得上他。
江晖目睹江二爷撞死在柱子前,他吓坏了,躲在角落双腿发软,那群官兵打打杀杀,院里哄闹,他悔得肠子都发青,就不该听父母的话去拜什么别! 一群人围着他,江晖白着脸,畏畏缩缩,“我……我有文章不会,想去请教三哥,但三哥不理我,我瞧他看着很不对劲,就想着跟上去,谁知在房门外听到争吵声。
” 族长追问,“吵什么?” 依誮 江晖磕磕绊绊将那日他在屋外听到的话重复,“三哥推开门,说要去报官,二伯追了出来,他们在院子里就这么吵起来,我听到二伯哭着说……说三哥要逼死他。
” “而后、而后官兵就进来了,二伯想逃,但三哥不让,之后……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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