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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对他的话不信半个字,唇稍扬:“三好市民和准高考生谈恋爱?”
“你说刚刚那个?”男生撩了撩眼皮,对她的说法也懒得纠正,“这不就分手了,不能耽误人前途不是?”
陈溺不置可否,职业无贵贱这句话都是成年人的自欺欺人。他要真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那确实更不该祸害未成年。
空气愈加闷了,豆大的雨珠蓦地落在她手背上。
一场雨来得太猝不及防,小吃街用小推车做生意的人一个个嘴里骂着脏话。不知是躲雨还是躲城管,全往他们这个方向跑过。
有人赏春雨,有人怪雨急。
风里隐约传来烧烤味和泥土枯叶的腐烂味道,不太好闻。陈溺总觉得还缺一阵烟味,该像身边这位一样,浓烈又呛人。
可他不像那些男生一样抽烟耍酷,年纪轻轻,满嘴都是尼古丁。反而嚼着颗清爽的薄荷味口香糖,时不时还吹出个泡泡。
最出众的是这张英挺桀骜的脸,混着一股好死赖活的野劲儿,莫名吸睛。
雷雨天说来就来,暴雨如注。
两个人不约而同往后退到显示公交站路线图的pc板那,那上面正放着一张明星的海报,映得互相的肌肤都泛着莹白色的光。
江辙瞥过一眼女孩手上拿的传单,看清那上面的字之后顿了一秒,而后目光淡淡地移回到自己手机上。
有狐朋狗友的群里正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他看着这雨似乎一时半会的不会停,直接在群里发了个定位:【过来接人。】
收了手机,江辙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一直揣在口袋。
联想到刚才那块没看完的校牌,他把嘴里的糖包着纸扔了,百无聊赖地问:“哎,你叫什么?”
他声音很好听,配合着檐下的滴水,低冷地接近零下几度的冰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为他跌进红尘,为那春色般眼神”。
陈溺回避,抬眼道:“陈绿酒。”
江辙随意一句:“绿酒一杯歌一遍?”
他在说自己名字的来源,陈溺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读过《春日宴》?”
对上女孩直言不讳的迷惑,江辙加重语气“嗯”了声:“狭隘了啊小朋友,这年头没点知识水平怎么当社会大哥?”
“……”她明显被噎了一下。
陈溺对他们这类群体了解得不多。
毕竟港剧里常见的只有从尖沙咀砍到铜锣湾的陈浩南,但这种吸引女生的帅气古惑仔只出现在上个世纪。
而在她们这个时代的印象中:地痞都是紧身裤豆豆鞋,再染个非主流的红黄蓝发色,学校里爱玩的女生还总和他们能攀上关系。
她没多探究的深谈意思,敷衍夸赞:“那你还挺棒。”
江辙回到刚才的话题:“陈绿酒?可我刚看你校牌好像没这么长。”
陈溺这次眼也没抬,回:“爱信不信。”
江辙眸底蕴着笑意,暂且信了,自报姓名:“三水江,车轱辘辙印儿的那个辙。”
被他这么接地气的一通解释,简直白瞎一个这么好的单字。陈溺轻声:“就是南辕北辙的辙。”
他悠然自得,拍拍手:“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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