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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那段时间,方霓一直住在学校宿舍,一次都没 回过。
谈稷也没有找她,似乎已经遗忘了她这个人。
在繁忙的课业之余,方霓有时也会忍不住打开朋友圈,意料之中,空空如也。
印象里他从来不发朋友圈动态,除非别有用意。
以前有次吵架,他隔一天就会发一条动态,或是简单的出差照片,或是搁在桌上的一沓资料和一杯咖啡,以这样一种隐晦的方式传递出他在干什么,给她安全感。
让她在看不到他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仓皇无措。
也传递出想要复合的信号。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气消得差不多了。
这次不一样。
这不是一般的吵架,方霓由衷地感到心累。
谈稷有些时候会让步,大多数事情上都很迁就包容她,但有些东西,他是不会改变的,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决定,他只会一条路走到底。
哪怕是错的,他也要走到底。
别说是她,他那两位久居高台的父母都不能影响他。
开春前,岳平良从南京赶来看过她一次:“你爸在南京发展得挺好的,不用挂念。
” 方霓默然不语,坐在实验室的座椅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发白,好像置若罔闻。
她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但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岳平良望着她紧绷倔强的脸,在心底深叹口气:“别怨你爸,他也是情非得已。
” 宗智明只是一个养子,当年在宗家谨小慎微不能出一点差错,寒冬腊月还被同龄几个子弟欺负光着腚站在大院里……他确实是个自私的人,但当时也确实没那个能力公开他和蔺静云的关系。
如果想要弥补一点,可惜女儿根本不认他。
如果说,方霓对曾经的“父亲”方璞和还有几分怨恨的话,在她漫长年少岁月里几乎缺失的宗智明——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又谈何爱恨? 所以,不管岳平良跟她说什么,她都难以代入,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小姑娘稚嫩漠然的脸,像一束强光,刺痛了岳平良的眼睛。
说不上是怅惘还是难过,他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些告诉宗智明得好。
私心作祟吧,宗智明毕竟是他跟了十多年的人。
旁的虚话他也不说了:“有时间想去南京玩的话,可以联系我,岳叔帮你安排。
” “好的,谢谢您。
”方霓说。
岳平良走了,方霓才低头给钟眉回了条消息:[挺好的,这个礼拜六要去联创那边参加一个机械制造的交流活动,抽不出时间,礼拜天聚聚吧。
] “好。
”钟眉对她笑笑,情绪却似乎不是很高。
“……跟男朋友吵架了?”隔壁桌的许文惠踯躅问她。
“没什么。
”方霓只是笑笑,却有种哭都哭不出来的抑郁感,像乌云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 谈稷最近很忙,除了忙着接手中源内部的几个大项目、处理一些高层的人事变动外,还要平息宗政事件后的一系列风波,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三月前,静谷那边来了两通电话,都是问他这件事的。
浦长平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大有问责的意思。
他的意思,基本就是谈远山的意思。
谈稷态度强硬,双方聊了两句就不欢而散。
陈泰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别说插话,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
这日处理完工作回住处,时间已经趋近凌晨,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影。
到了闹市区,车流才逐渐汇聚。
一扇玻璃之隔,车内暖气很足,热得他有些烦躁。
降下车窗,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一辆飞驰擦过的跑车在视野里一闪而过,留给他一脸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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