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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夏乾突遭恶人袭(3/3)

死,必须先从土里出来。

夏乾一咬牙,什么也顾不得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心生一计。

从昨日喝酒到今日黄昏,他还没有小解过。

反正憋不住了,这样好歹暖和,能捡回条命,什么方法都行。

完事之后,果然暖和很多。

虽然味道不好闻,身上的沙土却松软了些,可以挣脱了。

夏乾动了几下,下肢似乎脱离了土面。

然而他双腿疼痛无力,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站起。

他苦笑一下,双目微闭,似要睡去。

他想他的家,想爹娘,想躺在青石板的路上,想听着流水的声音,想听见蝉鸣鸟啼,想听见小贩的叫卖声……他刚刚决定离开庸城,人生没有开始,又怎么能结束呢?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跌落在山崖底下,天空中飞过一只孔雀,它的羽毛掉了下来,飞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微弱,不清晰,似是从梦里传来,似是从心底传来。

“有人吗?” 夏乾以为自己真的在梦中。

这声音为何这么熟悉,似是从遥远的过去飘来,慢悠悠地飘到了这个时间点上。

“可有人在?”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语调平和,温和稳定而富有礼节。

既像春日阳光一般和煦,也有冬日白雪的冷清,听着格外舒服。

它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随着冷风进了夏乾的耳朵里,似乎来自远方,又似乎近在耳畔。

夏乾昏昏沉沉。

这……听起来像是易厢泉的声音。

不久前——就在夏乾刚刚苏醒之时,吴村的厅堂中,水云、吴白、凤九娘、黑黑正在吃着晚膳。

晚膳与夏乾在时相比差了许多。

小菜有一半是精致的,一半则是胡乱弄熟的。

前者是黑黑做的,后者是凤九娘做的。

众人表情僵硬,均是一言不发,各怀心事。

“凤九娘,你刚才蹲在村子西面做什么呢?若不是我叫你,你难道还不来吃饭?”黑黑盯着她。

凤九娘一滞,低声道:“村西塌陷了,你们不要往那边去,听见没有?” 无人应和。

良久,水云才突然发话问道:“夏公子真的走了?” 黑黑也看着凤九娘:“真的走了吗?” 吴白也放下碗筷,三个小辈齐齐看向凤九娘。

“走了走了,我都告诉你们多少遍了。

”凤九娘脸色苍白,异常难看。

她只是低头看着菜肴,胡乱地吃几口,敷衍他们:“他清晨就走了。

见你们宿醉未醒,就一人爬山去了。

他归心似箭,又想找曲泽。

不过也是,那种富家少爷怎么愿意待在咱们这穷酸地方,你们还问个什么劲?” 凤九娘说罢,又继续吃起饭来,不似平日里的双手叉腰、眉毛高挑的样子,似是有心事。

水云咕哝一句,似乎是“也不记得道别”。

黑黑放下碗筷,似是吃不下,她只是看着凤九娘,用一种清澈的目光看着她。

然而那目光之中却夹杂着疑虑。

凤九娘被瞧得心虚:“你看我作甚?” “凤九娘,你老实告诉我,”黑黑盯着她,那眼神是恳切的,语气也十分委婉,“夏公子,他到底,到底……” “你为何总问起他?”凤九娘趁机打断,冷冰冰道,“他走了,你心疼不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多想无益。

回头给你找个人嫁了,你就不想了。

” 凤九娘这话说来难听,黑黑被训得涨红了脸。

吴白听见凤九娘口出此言,猛一抬头,面若冰霜:“我姐是想问你,你不会为了钱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吧?” 这是吴白自木须死了之后第一次与凤九娘对话。

他一脸愤怒,却又强压下来,冷冰冰道:“趁大家都在,解释清楚最好。

” 凤九娘想不到吴白来这一出,狠狠道:“你个黄毛小子,别血口喷人!我能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吴白怒道:“你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还少?” 凤九娘气急。

她本就心虚,一下子站起,似要指责,话却并未出口,又慢慢坐回去了。

几人沉默地吃着饭,各怀心事。

日薄西山,光芒退去,也无人在厅堂内点上蜡烛。

在这一片黑暗之时,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有人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缥缈似来自云端。

都言日落时分,阴气最盛,猛然冒出一个声音是异常惊悚的。

水云嘴里还塞着饭,瞪大双目:“你们……听见了吗?” “这莫不是夏公子的声音?”黑黑一下子站起来,脸上微微挂着喜色。

凤九娘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铁青。

她眉头紧蹙,颤抖道:“你们听错了,是狼嚎。

” 吴白三步并作两步打开厅堂的大门,一阵冰冷的空气钻入屋子。

他扭头挑眉道:“听起来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 黑黑听闻此,急急出去。

凤九娘一拦,怒道:“夏公子都走了!怎么可能有人在村子里?荒山野岭,定然听错了!” 吴白争辩:“我听见分明是——” “可有人在?” 那声音又传来了。

众人陡然一惊,这分明是人声! “听起来不是夏公子的声音。

夏公子声音更清朗,这个声音更沉稳温和。

”水云放下碗筷,咀嚼着来到门口,“是不是村子外面有人啊?” 黑黑蹙眉:“定是路人在山崖的另一端,想借宿。

不过说来奇怪,咱们村子隐蔽,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 凤九娘听此,居然长长舒了一口气。

恶狠狠瞪了吴白一眼,对门外大喊:“对不住,村里的桥断了,你过不来,还是另寻他处吧!” 凤九娘说罢,把几个小辈赶回去,砰的一声关了门。

黑黑欲去看一眼,被凤九娘拽住:“你还嫌惹事不够多?阿猫阿狗的事都管?” 一听“狗”,吴白更来气。

他没开口,门外的声音又飘进来。

“劳烦各位带我上去。

桥断了,我知道。

但我并不在山崖的另一侧。

” 水云瞪大眼睛:“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在山崖的另一侧’是什么意思?” 黑黑麻利地提了灯笼:“路人有难,不可不帮。

” 凤九娘欲阻拦,吴白狠狠道:“你积点德吧!”话音未落,黑黑与水云出去了。

四周寂寥而寒冷,夜幕已经降临,远山似是幕帘一般黑黝黝地压过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森林安静地覆盖着山。

周围漆黑,只有黑黑提的灯笼发着幽暗的光。

水云想起了那个自己守在棺材前的夜晚。

夏乾把自己拉起,还说见了鬼。

现下,她们二人都很害怕。

“公子……那位公子……你到底在哪里?”水云声音颤抖。

远处吴白也甩脱凤九娘匆匆跑了出来。

“劳烦找一些粗绳子来,长及三十丈。

取来了绳子便将它垂下。

”那人又说话了。

吴白转身回去找绳子,却被凤九娘拦住。

她眉眼一凌,高声道:“村中没有绳子!” 她说的倒是实话。

几个小辈已经围了过来,他们辨别出了声音方位,大约就是吊桥底下,孟婆婆的坠崖之地。

水云难以置信,悄悄对黑黑小声问道:“这人怎么会在山崖下面?” 黑黑面色苍白,有些害怕。

山崖本身就深,周遭黑暗一片。

但是她向下看去,山崖底部是一层未化的积雪,微亮,故而依稀可见一白色身影站于雪地之上,衣袂飘荡。

孟婆婆的尸体就在此地,在这白影旁边。

黑黑“呀”了一声,对水云低声颤抖道:“莫不是白无常?” 水云吓得脸发绿,壮着胆子大吼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路人而已,姑娘莫要惊慌。

” 路人怎么会在崖底?众人心中七上八下,无人发话。

就在此时,从山崖下扔来一块石头,正砸在凤九娘脚边。

这石头上绑了绳子。

“你们拉住,我这就上来。

”他居然自己有一根绳子。

崖下的人的声音仍然平和,而凤九娘一行却很是吃惊。

水云捡起石头,黑黑与吴白一起拉着。

底下的人又开口了,让他们把人拉上去。

凤九娘站在一边。

她的裙摆在黑暗中摇曳,如同安静绽放于黑夜的花,与其说是花,倒不如说是枯萎的张牙舞爪的藤蔓,却疯狂地挣扎。

见三个小辈卖力地拉着,她思忖片刻,走到绳索的前端,拉住绳索分摊了重量。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姓名也不肯说吗?”凤九娘声音有些颤。

山崖下的人没应。

凤九娘冷笑一下,悄然松了手。

三个小辈没有力气,导致绳索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凤九娘!你在做什么?!”吴白吼了一声,伸手企图拉住绳索,但为时已晚,他们听见扑通几下,似是重物坠地之声,还有哗啦哗啦的石头滚落的声响。

水云大惊:“他摔下去了?他摔下去了!” “凤九娘!你疯了!”黑黑急了,她第一次对凤九娘发怒,从她手里抢过绳子,却也于事无补了。

凤九娘心里不由得也害怕起来,却说道:“只怕这绳子年久不用,松散了……” 吴白怒道:“就是你松的手!” 凤九娘猛一回头:“你真是有出息了,成天冲长辈大呼小叫!” 黑黑大怒:“你这样做有何好处?” “你说这话我怎么不明白?这路人死在山间,实属自然——” 水云刚刚听明白黑黑与吴白的意思,吃惊道:“凤九娘,你、你是故意的?” 凤九娘双手抱臂厉声喝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故意?我只是不让你们管闲事罢了!走了个夏乾,你们还嫌不够乱?这些路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夏乾……他走了?” 这一声让众人彻底呆住了。

这不是在场人发出的,而是来自山崖底下。

凤九娘一颤,缓缓上前,去悬崖那边探了探头。

山崖底部一丝白色影子,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凤九娘脸色变了。

她后退几步,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恐惧。

黑黑却是高兴地叫起来:“公子,你没事?” “无事,再拉一次。

” 啪嗒一声,又有一块拴着绳子的石头被扔了上来。

水云高兴了,却纳闷道:“那刚才重物坠地声是怎么回事?” 没人理睬她。

而凤九娘却更不安了——她刚刚的话语定然被山崖下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自然地提高嗓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夜风阵阵,四下寂静。

凤九娘等人安静地听着山崖下的回答。

“算命先生。

”那人回答得异常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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