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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人复生一人亡(3/3)

但易厢泉没有直接带他去厨房,而是先去了孟婆婆的房间。

查探一番之后,易厢泉找到了一些油和燃料,说要借用一下。

随后,二人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像做贼一样,夏乾偷吃了一些烧饼,易厢泉没说话,拿了一把剪刀。

待夏乾吃完东西,二人出了门。

易厢泉看了看不远处大树下的三口棺材:一口是哑儿的,一口是孟婆婆的,一口是凤九娘的。

“那我也回去睡觉了。

”夏乾有些心虚,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易厢泉看了他一眼:“哑儿的棺是你开的?胆子可真大。

” 夏乾心中一凉:“我、我不——” “再开一次吧,”易厢泉举起剪刀朝他笑了笑,“这次我们开孟婆婆的。

” 冷风把树吹得吱呀吱呀作响,易厢泉迎着风走到门口取了灯笼照明,灯笼一晃一晃地,闪着浅淡的黄色。

易厢泉扶住了灯,把剪刀递给夏乾。

“你拿着。

” “我不拿!” “唉。

”易厢泉叹息一声,唤来了吹雪,让它驮着。

两人、一猫走到树下,易厢泉取了棺材上的钉子,扶住孟婆婆棺材的一端:“我数一二三,一起抬。

”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夏乾如今体会到了被人强迫开棺的滋味。

他有苦说不出,只得伸手抬了棺材板。

孟婆婆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易厢泉皱眉提灯照射,道:“剪刀递给我。

” 夏乾不动,易厢泉又叹息一声,从吹雪背上取了剪刀,开始动手。

“你主动开了哑儿的棺材,如今怎么不敢看了?”易厢泉埋着头孤军奋战,有些哀怨。

“我只是看看,不会动刀!” 他话还没说完,易厢泉就把剪刀放回到了地上。

“你……你真的剪开了皮肉?”见剪刀上面沾满了血,夏乾有些慌乱了。

“其实不用剪开,”易厢泉皱着眉,认真地看着,“我不是有经验的仵作,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那日我在山崖底下,由于光线不足,只是大致地看了下。

如今倒是看清了,这尸首坠崖之后是趴在地上的,伤却在脑后。

” 夏乾一怔:“不是坠崖死的?” “你过来看看。

” “我不看!依你所言,她死后有人把尸首扔下了山崖?” “错不了,”易厢泉提灯认真地看着,“若失足坠落,体表轻伤,体内伤则比较严重。

死者多半是内脏大出血,身上有骨折。

但现在死者腹部有一块不明显的伤痕,像是被山崖底部尖利的石头划伤的。

肉色干白,没有新鲜的凝血块,因此这处划伤应该是死后伤。

除此之外,若是人失足坠崖,在失足的一瞬往往会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什么,比如山崖边缘的岩石,或是身体有碰到山崖侧壁而擦伤,可是孟婆婆身上却没有这些伤痕。

” 夏乾探过头去,只看了尸体一眼,突然觉得有些想吐。

易厢泉仍然眉头紧皱:“她的致命伤在头部。

发髻散乱,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是被钝器击打过,而且一共被打了三次。

只是……这钝器是什么?她死前应当是拿着什么东西的。

” “但她怎么会——” “她怎么会死而复生?”易厢泉提着灯轻轻地说着,“她被打了三次,又被丢下山崖,怎么会死而复生?”他喃喃自语。

夜风吹得大树轻轻摇曳着,周围安静极了。

良久,他再度看向夏乾:“我一向相信你的识人能力,但此事非同小可,需要再向你确认一次。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孟婆婆,不是村中其他人假扮的?” 夏乾知道他在怀疑什么,看着易厢泉的眼睛,认真道:“是孟婆婆没错。

” 易厢泉的有些疑惑了。

他知道夏乾这个人平日里虽不太可靠,但是认人能力是极强的。

他回过头看了看孟婆婆的棺材,又看了看哑儿的棺材。

夏乾小心翼翼地问:“哑儿的棺材不用再看了吧?” “我已经看过了。

我再问你,在你见到哑儿鬼魂之后,你亲自开棺确认了没有任何异常?” 夏乾摇头:“她也死透了。

” “你确定你看到的哑儿是真人?” “我看到的是哑儿的正脸。

不只是我,水云当时也在场。

”夏乾又回答了他一次,这次更加坚定了。

易厢泉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夜晚的风呜呜地吹着,阴云一直不散。

夏乾看着天空,突然问了一句:“你说,世上真的有鬼吗?” 易厢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可知鬼神的来历?古时人们畏惧雷电、山崩、地震、疾病与死亡,自然会将这些现象归咎于和自己相似的个体。

鬼怪、神明的形象多半是人演化而来。

恐怖自然现象归咎于天神,死亡与怪事则归咎于鬼怪。

如今时过境迁,我们越发信赖人的智慧,又怎能把解不开的事归咎于鬼神?” 夏乾无言,他说得很有道理,可还是解不开这些怪事之谜。

阴风吹过,两片挂在枝头的树叶再也支撑不住飘零下来,一片落在易厢泉肩头,一片落在棺材上。

易厢泉拾起肩头的这片,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又把它仍在地上。

“我们走吧,”夏乾被冻得瑟瑟发抖,其实也是心里害怕,嘴上却说,“太冷了。

” 易厢泉没动,风吹得他的白色衣摆直飘,吹雪也上前蹭着他的裤腿,可是他全无反应,只是怔然地看向前方。

良久才慢慢抬头对夏乾说了一句话:“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件事只有几种可能。

” 夏乾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不确定,”易厢泉的眼神有些飘忽,“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有很多事需要理清楚。

” 易厢泉突然提起灯笼往回走。

回屋的路程很短,但是他走得很快,一句话也没说,好像生怕把自己刚刚想到的东西忘掉似的。

回到屋内,他点燃了一盏灯,把纸张撕开,开始在纸片上写写画画。

夏乾想看他写的是什么,但是他却将纸揉成一团,扔掉了。

“我需要找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但有些事我想不明白,需要问问你。

你觉得古屋墙上的密道是通向外面的吗?” 夏乾摸摸头:“我当天和曲泽进入古屋,黑灯瞎火的只是摸到了墙上的缝,像是门……” “但我今天白天从墙外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裂缝。

” 夏乾一惊,若是古屋真的存在通往屋外的密门,趁着白日里亮堂,完全可以从屋外就看到墙面上的门缝。

回想起自己拉住曲泽在半夜摸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夏乾问道:“可山歌是怎么回事?” 易厢泉揉揉脑袋:“不知道。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你遇害的事,如今可算是消停了,但这些事越想越不对劲,明天天一亮我就进屋去查探——”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了声,迅速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门。

房门外是如墨的夜色,灯笼挂在屋檐下轻轻晃动着。

易厢泉眯着眼查探四周,扭头对夏乾道:“刚才好像有人。

” 夏乾讶异,出门看了一圈,摇头道:“没人呀。

” 几间小屋的灯都熄灭了,几只鸟从夜空中飞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易厢泉沉默地关上了门,脸色不佳。

他在房间踱了一会儿步,没再言语。

走了一会儿,又回到桌子上开始撕纸写字。

夏乾怏怏不乐地躺床上睡着了。

伴着撕纸的声音,他睡得很香,但是没睡多久却觉得四周很冷。

夏乾打了个喷嚏,睁开眼。

屋内暗淡无光,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至少天还没亮。

易厢泉已不在屋内,桌子上的灯也熄灭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发现门开了一条缝,冷风呼呼地吹进来,桌子上的纸片被吹散在地面上。

纸片上面写了很多字,散落在地上像是一地的鬼符。

他打着哈欠去关门,却发现易厢泉正站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昏暗的角落里堆砌着一些木材和布料,仔细一看,旁边摆放着四只巨大的白色纸鸢。

夏乾看了看纸鸢的形状,就知道那是易厢泉亲手做的。

他们小时候一起做过这东西,易厢泉做得很丑。

易厢泉站了很久,又跑去厨房,拿了一块猪油和一坛酒出来。

又拿起布料,把酒倒在上面。

夏乾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有些紧张。

他知道易厢泉一旦落单,往往会做一些怪事——这家伙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布料、木材、酒、油,这些东西分明是用来燃火的。

易厢泉一向我行我素,放火烧了村子也说不准。

夏乾眼前出现村子着火的情形,突然害怕起来。

他准备披衣悄悄出门看看,却突然想到易厢泉是害怕大火的,照理说他应该是不会放火的。

此时,站在院子角落的易厢泉忽然动了。

他先是弯腰,然后抱着一大堆东西向河边走去。

夏乾匆忙推门出去。

门外的夜空模糊一片,因有乌云而导致星辰看不真切。

不远处,夜晚的河水依旧哗啦地响动着,似风吹树林之声,浪花不住地拍打着黄褐色的山崖。

然而在河水的涛声之中,夏乾却隐约听见几声燧石的咔嚓声。

只见河岸边堆起一堆木柴,木柴旁边蹲着一只白猫,而白猫旁边,是一脸专注、正在背风打火的易厢泉。

夏乾吓了一跳——他真的要点火!他不是害怕大火吗? 吹雪听见响动,叫唤一声,蹭了蹭主人的腿。

易厢泉慢慢转头,这才看见夏乾:“你出来做什么?” 夏乾冲过去一把拽住易厢泉的袖子:“我怕你烧村子!” 易厢泉愣了一下:“烧什么村子?我只是在放纸鸢。

” 易厢泉点燃了油灯,转头对夏乾说:“本以为你真的不舒服,想让你休息。

如今看来你倒是酒足饭饱,就替我做些事吧。

” 夏乾听得糊涂:“放纸鸢?不是放火?” 易厢泉安静地看着天上的云彩,它们缓慢地飘动着,像是随时会散去,但是仍然遮住了漫天的星星。

东方的天空有些微亮,似乎快要天明了。

看了片刻,易厢泉把线递给夏乾:“准备放吧,放得越高越好。

这是一件大事,只能交给你来做。

咱们小时候也放过,你比我更擅长放纸鸢。

” 夏乾一脸不情愿地接过了线。

儿时逢清明重阳,他也会跟人去放纸鸢。

只是易厢泉很少会夸赞自己,如今突然开了金口,总觉得有些问题。

纸鸢多为鸟形,而易厢泉做的这个纸鸢尾部极长,毫无美感,活脱脱像拴着两根布条的傻鸟。

“你拿着线跑到村子那边,看看能不能放起来。

我打灯笼给你照明,小心脚下,不要摔倒。

”易厢泉竟然真的打算放纸鸢,还打着灯笼和他一起跑。

夏乾没有办法,知道易厢泉一向行事古怪,也没多问,只能拽着线跑起来。

易厢泉做的纸鸢虽然丑陋但似乎更为精巧,如张开双翅的鹰,一下就飞入了夜空。

夏乾赶紧道:“放起来了,线给你!你接着呀!” 易厢泉不应。

纸鸢飞起,直破苍穹,却戳不破浓重的云彩。

天空阴云密布,根本无法看见一丝月影。

易厢泉皱着眉,看了纸鸢片刻,喃喃道:“差不多了。

” “你拿线!” “再等等。

” 夏乾提着线,仰着头问道:“你把纸鸢捆上布做什么?”他话音未落,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手中线的上端有些滑,空气中掺杂着酒味与油味。

易厢泉没有解释,只是言不由衷地夸了他两句“放得真高啊!”,随后把灯笼罩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油灯。

“你……你要干什么?!喂,你别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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