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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无一人胆敢近身。
饭堂中的小厮们早惊得呆若木鸡,而萧肃也只是坐在原位观望,神情饶有兴趣,倒是一直未有言语。
那老曾与卓国栋只是搀定耶律不鲁,苦苦相劝。
一时间人声嘈杂,闹得不可开交。
唯有鱼姬尚在浅斟小酌,菱角小嘴微微上扬,一双妙目落在战团之中身形灵动又出手沉稳的龙涯身上,不知不觉浮起几丝笑意。
耶律不鲁心中恨极,忽见龙涯正转身应对几名侍卫的攻势,背后空门大开。
就觉得机会难得,于是用力甩开曾卓二人,劈手自身旁一名侍卫手中夺过一柄钢刀,便向龙涯背心劈去。
龙涯听得背后风声,也未回头,只是伸臂一揽,将前方一侍卫的右臂扣住,拖拽之间已将那人连人带刀操控于手,反手一带,便迎上了耶律不鲁的刀。
耶律不鲁只觉得手臂一麻,那把刀已然脱手而出。
龙涯哈哈大笑,蓦然将手一松,那被擒住的侍卫原本手臂反折吃痛,而今一得自由,便很自然的刀身一弹。
耶律不鲁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侍卫的刀已然朝他面门横劈而来,当真是手起刀落,寒风袭面,全然避无可避! 眼看耶律不鲁的脑袋就要一分为二,众人皆是一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耶律不鲁忽而双膝一软,顿时跌跪于地,同时只觉额头一凉,那钢刀贴面而过,两条眉毛已然被剃了下来。
那持刀的侍卫早吓得双腿发颤,耶律不鲁也愣在当场,只见面容青白,冷汗淋漓,全然作声不得。
龙涯优哉游哉的负手而立,眼神却带几分玩味,盯着此刻正趴在地上,左臂紧抱耶律不鲁双腿的老曾。
他很清楚刚才那假手于人的一刀有什么样的后果,若非这老曾及时让耶律不鲁跌摔于地,此刻这饭堂中只会多出一个死人来。
然而老曾那一抱看似笨拙,却非寻常。
倘若他没看错的话,应是“沾衣十八跌”中的一式,只是原本应用腿脚抵压对方关节的制敌之法被其用手臂完成,看似狼狈而实际却颇为精妙。
‘沾衣十八跌’乃是昌州阮家堡的独门绝学,江湖上可以用得这般出神入化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而其中一人,恰巧是龙涯昔日在刑部衙门中的至交好友,因时常在一起切磋技艺,所以他一眼便认得这招式。
再看那耶律不鲁额头上光溜溜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几分好笑,心想此人飞扬跋扈贪花好色,也活该有此一劫。
周围的辽人初时还呆立不动,等缓个劲来又一个个呼喝叫骂,当真上来生事却又不敢,端的是输人不输阵。
忽然间听得一声断喝,一直坐着的燕京节度使萧肃开了口。
“都给我住手!” 原本闹哄哄的饭堂顿时静了下来,萧肃穿过人群走到龙涯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的功夫不错。
” 龙涯笑笑:“还成吧,用来恃强凌弱调戏民女什么的还差了些火候。
” 萧肃原本脸色平静,忽然咧嘴一笑:“兄台不用皮里秋阳指桑骂槐,此事原是耶律大人酒后唐突,双方就此收手也少一番纷争。
” 龙涯微微一笑:“也好,如此也免得多费手脚。
”说罢负手转到桌边坐下,开口对鱼姬言道:“刚才一番胡闹惊扰了姑娘,在下自罚三杯如何?” 鱼姬掩口一笑:“龙捕头说到哪里去了,一番风波也因鱼姬而起,理应鱼姬敬酒三杯,酬谢龙捕头解围之谊。
”说罢举杯相敬。
两人对饮三杯,全然不把一干辽人放在眼中。
辽人们虽气愤难平,但既然萧肃已然发了话,自然也不会再来生事,卓国栋早将耶律不鲁扶了起来,朝后院山上的阁楼去了。
龙涯冷笑一声目送那卓国栋架着耶律不鲁消失在门外,心想此人果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向辽人献殷勤的机会。
如此狗腿本色,生生而百搭了一张人皮。
而转眼看看同样点头哈腰的老曾,心头却疑窦丛生,寻思那人既有如此好的功夫,又怎么会留在此间做小伏低? 晚膳用得这般峰回路转,这饭堂里也没几个人再有心情大快朵颐,龙涯与鱼姬自行回住地歇息。
一夜风雪交加,虽说房中已然加了炭炉,但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连带那红艳艳得炭火也不觉如何温暖,龙涯早上起来洗漱完毕,信手推开窗户,只见檐下垂挂着大大小小的冰挂,最长的已逾丈余,正好顶在窗户外,使得窗扇也不可尽开。
外面院子里有几个小厮正在清扫积雪,以木车装运运走,脚步挪移之处,只见积雪蓬松过膝,可见昨夜风雪何等肆虐无度。
龙涯心想这等寒天,隔壁的鱼姬依旧是衣衫单薄,姑娘家身子骨单薄,若是受了风寒倒是不妥,正想过去探望,就听得鱼姬在外面轻唤:“明颜,明颜,你这小蹄子跑到哪里去了?” 龙涯拉开门,见鱼姬正在走廊上四处寻觅,于是上前问道:“可是猫儿不见了?” 鱼姬面露几分焦急:“正是,早上起来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顽去了。
” 龙涯笑道:“外面风雪交加,这小东西也不太可能跑到外面去,大概就在这些房舍之中,我且与你同去找便是。
” 两人一道沿着走廊而行,不时的推开两边的房门轻唤,只是一路行来也并无所获,直到一间房门虚掩的屋舍前,便听得里面有些动静,推门一看,只见那猫儿正伏在房间一隅的花几上,犹自梳理毛发,全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悠闲模样。
鱼姬上前抱起明颜,伸指点点那猫儿的脑门嗔道:“原来你在此处,倒叫我好找!” 龙涯转头看看屋里的陈设,只见一应家具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便是火盆的铜边也被擦得发亮,半点碳渣都没沾惹,想来这屋子的主人必定是个喜洁严谨之人。
那猫儿所伏的花几后面的墙上还悬有一副字画,画的一处花窗,花窗外海棠怒放,蜂蝶萦绕,春意盎然。
而画内的案几上罗列几许纸笔墨砚,还有一只瘦长花瓶,瓶里一支枯梅,花朵早已凋敝,但枝折嶙峋,颇见风骨,而那枯梅之上犹有一只墨色蝴蝶翩翩飞舞。
左上角却是几行小楷,字迹娟秀端丽,似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几行小楷却是一阙名为《水调歌头》的词句。
天本饕餮徒,岁寒馔新盐。
染得砚台墨韵,奈何秃笔难全。
昌州子弟犹在,谁记年少轻狂,棠香旧园事? 落拓雁门去,消愁借酒寒。
怎平怨,无明念,付流年。
狼烟未冷,碎梦惊心瓦砾难全。
惜慕西市腊梅,枝折蕊碾湮于尘,魂香亦如故。
何谈新岁至,恨遗庚寅间。
鱼姬见龙涯专注此画,嫣然一笑:“看来龙捕头对字画丹青之道也颇有研究。
” 龙涯哈哈大笑:“我不过是俗人一个,哪里懂得风雅之事,只是觉得这画有些怪异,看那窗外景致,似是繁花似锦的春天,而房中又怎么还会有早已枯败的腊梅?” 鱼姬摇了摇头:“不是枯败的腊梅,而是梅死香魂在,要不然,怎么还会有蝴蝶流连不去?你看那词的倒数第二句,不是把这思慕怀念之情写得很是入骨么?” 龙涯微微颔首:“经鱼姬姑娘这般解读,果然是有些意境。
不过看那最后一句,似乎这字画是出自庚寅辛卯交替之际,而字画未尝泛黄,也不可能是年代久远之物,算算年时,应是出自七年前。
遗恨二字,似乎写这词的人心有恨事难解。
”话一出口,又见画上的海棠春色,不经意的低吟那句“昌州子弟犹在,谁记年少轻狂,棠香旧园事?”忽然想起一事来。
以往常有文人哀叹人生几大恨事,却是鲥鱼多刺、海棠无香、金橘多酸、莼菜性冷等,那画上的海棠蜂蝶萦绕,其意境分明是指有香海棠。
这普天之下,唯有昌州海棠有香,是以自古以来便有海棠香国之称。
这画卷中词与画的内容与昌州都有着关联,而昌州地处川东,想来此地便是那老曾的卧房。
加上昨日老曾露的那手功夫,足见其与昌州阮家堡渊源颇深! 鱼姬见他皱眉思索,也只是会意一笑:“现在明颜也找到了,咱们还是出去吧,到底这也是别人的房间。
” 龙涯点头称是,只是退出房外掩上房门之时,目光仍在那字画上注视良久。
两人离了房舍,经院子前往饭堂用早膳,只见院中积雪已然清空,虽不时有鹅毛大雪自空中飘落,但也无法凝聚,不多时也化为雪水,自院中沟渠排尽。
鱼姬伸足在地上一捻,随即笑道:“我道他们使了什么法术,原来是在院里的石板地上撒了粗盐粒,所以雪化得特别快,难以像昨晚一样堆积起来。
” 龙涯笑道:“果然是个好办法。
”抬眼望去,见那饭堂中已有不少辽人,一个个见得他进来,面上都有些畏惧之色,想是昨晚一战都吃了些惊吓。
龙涯叹了口气,心想那般胡闹一场,居然搞得这些如虎似狼的辽人一个个成了见了猫的耗子,看来这世上还是拳头出道理。
随后与鱼姬仍选了昨晚的座头坐定,招呼小厮,要了些包点面食,一同吃了。
外面风雪肆虐,而后院又是辽人聚居之地,更无什么景致可看,除了回房外,也只有留在这饭堂聊天赏雪打发时间。
这般笑语嫣然,天南地北无所不谈,龙涯倒是颇为吃惊的发现眼前这个柔弱女子心中见识匪浅,旁征博引妙语连珠,却非寻常人家的女儿可比。
既言语甚欢,配上茶点温酒,似乎这漫长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以打发。
中途也见得萧肃与卓国栋来饭堂用餐,却始终不见那耶律不鲁,必然是昨夜被剃去一双眉毛,失了颜面所以无脸出来见人。
不多时便见老曾左臂挽了两只食盒行色匆匆而去,想来是送饭食与耶律不鲁和病中的萧夫人。
3.迷离诡案 不知不觉的又到了晚膳时刻,众人齐集,便是那耶律不鲁也悻悻而来,但见额上两道黑痕,却是以女子妆容所用的石黛描上,大概是他亲手描绘,因为不谙画眉之道,所以眉形粗糙,左上右下,说不出的滑稽。
众人见得这等模样,虽觉好笑,但一个个也顾着耶律不鲁的颜面,强自按捺。
龙涯低笑一声,只是抬手对着鱼姬点了点眉梢。
鱼姬自是知道他在取笑那无眉的耶律不鲁,想想昨夜之事,也不由得忍俊不已笑出声来。
就连她怀里揣着的那头猫儿,也跟着“咕咕咕”,甚是不甘寂寞。
声音虽轻,但对那灰头土脸的耶律不鲁而言,却甚是刺耳,想要去寻晦气,又忌讳龙涯功夫了得,唯有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踢翻一只凳子泄愤,头也不回的奔后院去了。
萧肃本与那耶律不鲁有些嫌隙,也懒得去理会,只顾就着桌上的酒水芸豆,等待小厮们上菜。
老曾颇为伶俐,忙招呼小厮准备菜肴酒水,要亲自与耶律不鲁送去。
萧肃自是记挂着自家妻房,也点了几道菜肴要他一道送去,随后还多说了一句:“适才夫人对我言道,说昨夜虽上了三只火盆,但外面风雪大作,寒气逼人,一夜也未睡得踏实。
今晚且再加上几个。
” 那老曾点头哈腰的应道:“这里夜间的确是非常冷,但房里火盆太多,只怕碳烟熏着夫人,不如小的且开了夫人楼下的房间,备上十余只大火盆,烧旺炭火,这样隔着一层楼板,也可保夫人房中温暖,又不必受那烟熏火燎。
” 萧肃满意的点点头,心想此人倒是想得周到,于是自怀中摸出一锭纹银赏与那老曾。
老曾欢天喜地的拜领了,口里自是千恩万谢。
而后小厮们纷纷传菜入堂,只因此时外间风向朝东,逆风雪而行无不鬓角眉毛泛白,胸前肩头也积了不少雪屑。
所幸早有准备,一应菜肴俱是以木盖封合,不走一点热气,待到了桌上揭去木盖,顿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萧肃自斟自饮,也不理会其他人,便是一旁的卓国栋举杯相敬,也只是随意虚应,不假辞色。
那卓国栋看在眼里,心想这般变着方儿讨好这萧肃,萧肃还是待自己甚是冷淡,比之那性情暴躁的耶律不鲁,却是更难亲近。
此番和这两人一道出使,便是想趁机笼络,为自己搏一个富贵前程。
而今看来,要求富贵升迁,还是在耶律不鲁方面下功夫比较划算。
恰巧又有小厮将送予萧夫人和耶律不鲁的食盒奉上,便起身拜别萧肃,亲自拎了耶律不鲁的食盒朝阁楼而去。
刚刚出门,忽而以手护头退了回来:“怪哉,怪哉,这等风雪天怎生下起雨来?”而后自门廊的竹架上摘了一只斗笠罩在头上,神色匆匆离去。
老曾闻言也到门外一看,却不曾见得半点雨滴,依旧是漫天风雪,簌簌而下。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小厮挑着担子穿堂而过,却是些木炭火盆之类的杂物,老曾对萧肃言语了一阵,便左手携了给萧夫人的食盒,押着两个小厮将木炭火盆朝阁楼而去。
龙涯的目光落在老曾那弯腰驼背的卑微背影上,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此人原本定是个人物,哪至于在辽人面前这般形状? 不多时,晚膳的主菜上得堂来,小厮们送来一个个小铜炉子,每张桌子上放了一个。
然后配上一只盛了汤水的铜锅,锅盖一揭,只见汤水乳白,热气渺渺,香气馥郁教人食指大动。
汤中沉浮有不少肉食,面上飘着些红枣枸杞之类的温补药材。
另有备好的生鲜食材,可依个人喜好取来烫食。
虽不比得昨夜烤羊一般诱惑张扬,却令有一番滋味。
配上桌上的高粱美酒慢慢品尝,倒是驱寒暖胃的好法子。
众人围炉而坐,大快朵颐,一个个吃的大汗淋漓,热气腾腾。
中途也有小厮上前添汤加炭,那一眼眼炉火腾腾,锅中浓汤滚了又滚,整个堂里都是汤锅的鲜香和淡淡的药材味道,坐的越久,便越教人停不了口,一顿饭吃了一个半时辰,外面天色已然尽黑,居然还没人离席。
忽而听得脚步声响,那老曾已然领着两个小厮回来,只见空着两副担子,三人都是一身煤灰,两肩积雪,看着甚是狼狈。
那老曾到了萧肃面前回话:“小的已在夫人楼下的房间点了十数只火盆,炭火旺盛,已将夫人房中焙暖,夫人便着落小的将房里原有的三只火盆撤了两只去大人房里,而今已然燃得颇为旺盛。
” 萧肃微微一笑,心知他这是又来讨赏,于是又给了他一锭纹银打发了去,便起身离席回阁楼探访妻子。
饭堂的晚膳已近尾声,余下众人也渐渐离席,各自回房,另换了一批人来,如此往复了三批,所有辽人都用过晚膳,方才见几个小厮开始收拾席面。
倒是只有龙涯鱼姬桌上的汤锅一直在“啵啵啵”的沸腾,两人谈天说地,直到一更天方才熄了炉火回房歇息,而后自有小厮打扫残局。
约莫四更时分,外间风雪大作,风中隐隐传来几声悠长的怪叫声,似是狼嚎,但却透着尖锐。
龙涯本未睡沉,加上素来警惕,自是翻身起来,心想这驿站地处山野,周围有狼也不稀奇,只是这等风雪天,便是有狼,只怕也是缩在窝里,哪里可能这个时候回来这人烟密集之处转悠?正在疑惑之间,忽然听得外间脚步散碎,想要推窗观望,哪里知道那窗扇早已被冰雪冻住,纹丝不动,而此刻门外脚步更是散乱,开门一看,却是驿站的小厮们纷纷披衣而出,一个个神情紧张! 龙涯心想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正要相问,便听得风雪之中远远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音凄厉非常! 龙涯不由一惊,寻思这驿站之中,总共也只有鱼姬、萧夫人和萧夫人的侍女这三个女子,那尖叫声隔得如此远,自然不是隔壁的鱼姬,难不成远在阁楼之上的萧夫人出了事?正在思虑之间,鱼姬也披衣开门出来,手里还揽着那头猫儿,神色茫然:“出什么事了?” 老曾左手里提了个灯笼匆匆而过,也是披衣在身,发髻散乱,就连脸上的布条都松垮垮的勉强堆在脸上,见得龙涯鱼姬二人,便开口言道:“二位还是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千万不要单独行动,须知性命攸关!”说罢与一众小厮一起快步离去。
众人手里不是拎着扫把铁铲,就是握着柴刀菜刀,甚至还有人操着擀面杖掌着灯笼火把,一个个如临大敌!龙涯见状也不敢怠慢,转身自床头取了随身宝刀,对鱼姬言道:“事出突然,我们也去看看。
” 鱼姬点头称是,两人快步跟上驿站中人,等过了后院,一干辽人也被惊了起来,便是守夜之人,也一个个睡眼惺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龙涯心想这一干辽人难不成全是酒囊饭袋,上面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全无应变之策,倘若是大宋的使臣近随,此刻只怕早到了那阁楼里。
言语之间,那一干随从也知事关重大,于是数十人一道奔最高处的阁楼而去,路经阁楼前的台阶,原本白雪覆盖无半点痕迹的阶面顿时布满众人的脚印,积雪厚过小腿,加上风雪呼啸,行走甚是吃力。
进得花厅,只见那阁楼的二楼上已然亮起几处灯火,萧夫人门外的走廊上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正伏在栏杆上呕吐不已! 龙涯见得这等情状,心知必是那萧夫人房里出了大事,情急之下将身一纵,攀在二楼栏杆上一翻身,已然上了二楼,掀开萧夫人门外的房门内的门帘一看,只见萧肃神色凝重,正搂着妻子柔声宽慰,而那铁塔似的耶律不鲁此刻却面容抽搐,双眼发直,一脸惊怖之色死死盯着窗外! 龙涯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那洞开的窗口所对应的是一片白皑皑的山壁,而那山壁之上越低于窗户下沿之处有一黑影,龙涯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这屋中悬了两只灯笼,光线柔和,是以龙涯看得分明,那黑影竟是晚饭时才见过的卓国栋。
只是此时,双目圆瞪,面目扭曲,赤脚空悬,只着中衣,一只冰锥穿胸而过将其牢牢钉在山崖之上,遍体血肉模糊,也不知是被什么尖利之物抓挠成这般惨状,只见胸腹大开,肠肚内脏流了一身,下淌的血水早凝成一条长长的冰挂悬在腰腹,死状甚是恐怖! 而最匪夷所思的却是,那山壁与阁楼之间相隔十丈远,之间并无任何相连之处,只有一片数十丈深的山谷,只见白雪皑皑,在这夜色中甚是醒目,窗外朔风席卷雪花飞舞,声如鬼怪嚎叫,甚是怕人。
那卓国栋怎么会这般惨状死于那山壁之上?! 龙涯心里打了一个突,心想那杂碎虽死不足惜,但这等情形也未免太匪夷所思。
阁楼与山壁之间宽约十丈,世上断然没有人有这样的轻身功夫可以凌空虚步而过,更何况还要背负那百余斤重的卓国栋。
若是自山壁下方攀爬而上,也是绝无可能。
那山壁陡峭积雪自是难以攀爬,更何况是在风雪大作的时侯。
然而尸身远在山壁之上,自然也无法将其弄回此地详加检验。
纵然是等到风雪停止,将尸身弄下来,然此间苦寒,虽说可以保存尸身不腐,但早将尸身冻得青紫变色,也无法推测其具体死亡时间。
晚饭时分卓国栋离席到现在,也有五六个时辰,也不知中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正在思虑之间,听得脚步声响,自是其余的人都陆续到了。
老曾先行入内,下意识的朝洞开的窗户一张,自是一声惊叫,瘫坐于地,神情甚是惶然,口里喃喃到:“是鬼狼……是鬼狼……鬼狼又回来了!” 龙涯心想此人按理说不会如此胆小不济,却不知道他所说的鬼狼是什么,忽然心念一动寻思这等诡事血腥恐怖若是惊吓到外面的鱼姬可是大大不妥,于是扬声道:“鱼姬姑娘留步,切莫进来。
” “嗯”鱼姬在门外轻轻的应了一声,也不问缘由,果真留在外面不再入内。
龙涯转眼看看房中众人:“虽说此等惨事太过突然,大家都聚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下去楼下的花厅,再从长计议。
” 萧肃看看怀中惊魂未定的妻子,也觉龙涯言之有理,于是开口言道:“也对,咱们先下去,且将这屋封闭,一切器物都不可移动。
”说罢将妻子环抱于臂,走向门口,原本挤在门口的众人自然让出一条道来。
耶律不鲁好容易回过神来,开口招呼众人出门。
一干人等遇上这等凶险诡异之事,自然走得飞快。
龙涯见老曾还瘫坐于地,于是伸手挽住他右臂想将他搀起来,谁料着手发硬,浑然不似生人的肢体,龙涯蓦然一惊,遂回想起来这老曾一直以来都是以左手行事,而从未用过右手,莫非他的右臂早已废了不成?思虑间已然将老曾扶了起来搀出门去,见鱼姬仍留在门边未曾离去,不由得心头一热,心想原来她还在此等我,于是柔声道:“烦劳姑娘相候,适才不让姑娘进去,也是不愿惊吓到姑娘,且先离了此处,再作打算。
” 鱼姬微微颔首面露一丝微笑:“多谢龙捕头牵念,鱼姬既是与龙捕头同来,岂有先走之理?他们都在楼下,咱们也下去吧。
” 龙涯点点头,依旧搀了老曾与鱼姬一路同行,到了楼下花厅,只见一干人一个个面色惶然,尤其是老曾、茗香和萧夫人三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龙涯转眼看看茗香和萧夫人,开口问道:“刚才就是二位最先发现尸体的?” 萧肃听得龙涯言语,自有几分不悦:“你这般说话,是否在盘问我夫人?” 龙涯摇头道:“不敢,只是出了人命,照理也该问上一句,虽说这里是辽境,死的也是你们辽国的人,但是大家同在此处,问清楚状况也不是坏事。
” 那萧夫人原本神色惊惶,歇了许久,总算缓过气来,伸手拉住自家夫郎:“大人,这人的言语也有些道理,且不用计较,我说便是。
”声音虽还有些发颤,但言语温婉。
萧肃听得夫人言语,脸色稍稍平和,微微点头。
萧夫人接着言道:“适才本在安睡,只是有些口渴,便叫醒茗香斟来茶水,忽然间就听得一阵野兽嘶叫,接着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木什破了,紧接着见得窗外黑影一闪而过。
” 龙涯微微颔首,心想又是那怪声,而后转头对茗香问道:“如此说来,开窗发现尸体的便是这位姑娘了?” 茗香点点头:“我把窗户推开一点,不料外面风大,竟然将窗扇卷得大开大合,我好不容易拉住窗扇,就听得夫人一声惊叫,顿时倒地昏厥。
我朝窗外一看,就看到卓大人他……然后隔壁的大人就听得声响闯了进来,见夫人倒在地上,忙上前探视。
我实在忍不住,就冲到外面回廊上去吐了,然后耶律大人也自房里出来相问。
” 鱼姬闻言开口言道:“也就是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应该是萧夫人,而这位姑娘是第二个。
” 耶律不鲁颤声道:“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卓国栋死的这般蹊跷,只怕不是人为。
” 龙涯面有讥诮之色:“不是人为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后看到那卓国栋,却是提着食盒给你送饭去了。
” 耶律不鲁恼羞成怒道:“你这意思,好像是怀疑我杀了那厮?” “我没这么说过,但是这阁楼里也没住几个人,这位夫人和那侍女都是弱质女流,也没那个气力杀人移尸山崖之上。
那位萧大人离席回房之时都已是你离去个半时辰之后,况且还有妻房要照料,是以只会在他所住的南厢和夫人的西厢停留,姓卓的北厢门口靠近楼梯,离你住的东厢门口不过一步之遥,要是他自内廊而过去姓卓的房里,你是习武之人,自会有所觉察。
”龙涯言道:“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 耶律不鲁不由语塞,片刻后悻悻言道:“那厮的确送食盒来我房里,不过我嫌他絮絮叨叨,打扰我用饭,恰好房里没热茶了,便让他出去叫那老曾送茶来。
我听得姓卓的在楼下喝骂,而后是个小厮送来的,姓卓的自回了北厢。
” 那茗香此刻开口道:“这个我和夫人也听到了,卓大人在隔壁房里发脾气,摔东西。
” “他发什么脾气?”萧肃问道。
茗香摇摇头:“他说的汉人言语,速度快,我没听懂。
” 萧夫人悄声道:“妾身听得卓大人在抱怨说什么拍到马蹄上了……” “是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吧?”龙涯哈哈大笑,一干辽人均对他怒目而视,他也权当没看见:“接着呢?” “接着……隔壁就一直有响动,想是卓大人心情烦躁来回踱步。
本想过去看看,哪知那时候夫人头痛的病儿又发了,只好寸步不离的一旁侍候。
”茗香怯生生的言道。
“直到老曾进来请赏,夫人便吩咐我给了一两纹银打发他走,之后大概又过了半盏茶的样子,卓大人房里才安静下来。
而后大人便回来探望夫人了……” 萧肃微微颔首:“不错,我去西厢之时天色已晚,想来那时隔壁的卓国栋已然安歇,所以并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 “如此说来,很有必要去北厢看看了。
”鱼姬接口道。
“适才我已然前去看过,只见满地木屑碎片,窗洞大开,床榻附近有少量血迹,很明显是有什么自窗口闯入,将正在安寝的卓国栋自这窗口掠了出去。
”萧肃皱眉道,“但是窗外却是一片绝壁,离那山崖的距离比西厢离山崖的距离远出一倍有余,夫人见到的黑影必定是凶手擒了卓国栋,自西厢窗外而过,再至对面山崖弃尸。
只是这十丈之宽,又无什么桥梁通道,而外间更风雪大作,视线模糊,这等行径却也非人力所及。
” “是鬼狼……是鬼狼,我们一起上来的时候,那雪地里一个脚印都没有,而阁楼里只有萧大人夫妇,耶律大人和茗香姑娘四人,只有鬼狼才可以这般来无影去无踪,才可以将卓大人拖到对面的山壁之上!”老曾的声音嘶哑而颤抖,虽然脸上蒙着布条,但神情却甚是惊恐。
龙涯眉头微皱:“你所说的鬼狼是谁?” 老曾颤声道:“鬼狼不是谁,是怪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以前这里是座寺庙,饭堂那尊如来佛像就是专门用来镇住鬼狼的。
当初改建之时,本打算迁走佛像,谁料刚一移开,鬼狼就出来了,人身狼头,嗜血如命,一上来就将十余个做工的伙夫撕咬成碎片!”说罢他的左手紧紧抱住右肢,眼神甚是悲苦:“我的右臂也被它一把撕了下来,要不是一个游方僧人来得及时,只怕早进了那怪物的肠胃。
那僧人将佛像移回原位,将鬼狼重新镇住,只是言道这般非长远之计,这寺庙的灵光日渐消逝,鬼狼迟早也会从佛像下面再出来伤人害命,不想果真一语成真……” 龙涯注视老曾,目光移到他的右臂上:“你说你的手是被鬼狼废掉的,那为何你还要留在这是非之地?” 老曾哀叹一声:“要是走得掉,小的早走了,只是接了官家的委任,岂可说走就走?小的家小俱在燕京近郊,委实走不得。
”说罢伸手揭开脸上的布条毡帽,拉开身上的皮裘,露出木质的假肢来,只见头发花白,脸上几处长而深的爪痕横跨整张脸,伤处皮肉卷曲参差,面部扭曲,早看不出本来面目,尤其是那右臂的断口齐肩,伤处斑驳不规则撕裂,着实叫人不忍再看! 龙涯也不由暗自心惊,心想难道世间真有这等怪物不成?这样一来,似乎卓国栋之死也完全说得过去了。
在场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无不忐忑。
“事到如今,咱们最好还是多加防范,这阁楼独处一隅,已然出了人命,自也住不得人了。
”萧肃沉吟片刻,转头对耶律不鲁道:“这半月愁才过数天,还有十天左右光景。
且搬到后院与众人同住,也可守望相助。
” 那耶律不鲁虽不舍这高床软枕,但说到底还是性命要紧,连连点头称是。
而龙涯却依旧眉头深锁,虽说行走江湖多时,也听过不少怪力乱神之说,但从未亲遇,而眼前之事却太过匪夷所思,更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转眼见鱼姬眼望老曾,颇有悲悯之色,不由心念一动,心想那许多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契丹汉子遇得这等事尚且担惊受怕自顾不暇,她这样一个女儿家为何无半点惧色,反而另有所感?莫非她也不相信这鬼狼一说不成? 4.疑窦丛生 言语之间,一干侍从早已去萧肃夫妇和耶律不鲁房中取了随身细软,搬去众人聚居的后院,耶律不鲁在此间吃了惊吓,自是走得比谁都快,而萧肃自是扶了妻子,携了茗香紧跟其后。
老曾小心张罗一切,众人也纷纷离了阁楼,转眼见龙涯仍杵在那里,于是上前言道:“这位客官,现在天还没亮,形势凶险,大家还是呆在一起比较安全一点。
” 龙涯本就满腹疑窦,听得老曾言语,只是咧嘴一笑:“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有什么鬼狼妖怪,自是奔那人多的地方去。
何况我皮糙肉厚,不中吃。
”他本就有心要留下调查一番,岂会这个时候离去?言罢转头对鱼姬笑笑:“不知姑娘如何打算?” 鱼姬笑道:“自是与龙捕头一并留下,想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保周全。
” 龙涯心头一热,心想萍水相逢,她居然将自身安危交托我手上,得她这般信赖,别说是一头鬼狼,就算是窜出来一群三头六臂的罗刹恶鬼,横竖也得一一打杀了。
无论如何,也不容旁人伤她分毫…… 老曾见两人神情,也不多言,只是拱手一礼便退了出去,偌大的阁楼里只剩龙涯鱼姬二人,而外间风雪呼啸,也只是比先前更猛烈而已。
龙涯自花厅的檐下取了一个灯笼,便与鱼姬一起再至二楼西厢。
那西厢虽窗口大开,但依旧甚是温暖,原本灯光柔和,而今加上这个灯笼,也亮出许多来,灯光过处可见窗外雪花纷飞,朔风漫卷,而那被固定在对面山崖只上的卓国栋的尸身此刻也大部分被席卷的雪花覆盖,就像一个花花白白的破旧布偶,不似先前才见到一般凄厉吓人。
“这山间的雪也下得太大了,从发现尸体到现在也不过两盏茶时间,就被包裹成这样。
只怕得等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才可把他弄下来。
”龙涯沉吟道:“如此看来,他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在被发现之前不久,要不然以这等风雪,早就看不清面容了。
只是要将他从阁楼移到对面的山崖,也确实颇为诡异。
” 鱼姬转眼看看龙涯,开口问道:“难道龙捕头真的相信鬼狼之说?” 龙涯摇头道:“自是不信,若是信了,此刻我早和那群辽人一道躲后院去了。
只是此事的确过于匪夷所思,这山谷足有数十丈高,距离对面山崖也有十丈之远,要在顷刻之间将姓卓的背下谷去,再攀上半高的悬崖,这天下只怕没人做得到。
除非是在阁楼与山壁之间架一座肉眼不能见的桥梁,只是那等神迹比之鬼狼之说更为荒诞。
” 鱼姬笑笑道:“说不定真有这样一座桥也不一定,听过过河拆桥之说,过谷拆桥也不算如何夸张。
” 龙涯将灯笼递出窗外一照:“要真有拆桥这回事,那能支撑两人体重的桥拆起来动静必定不小,下面山谷里也应该留有痕迹残骸。
可是刚才一到此处我便看过下面,只见白茫茫一片,不见半点杂色。
”言语之间外间朔风飞卷,那灯笼一歪,里边的烛火登时将灯笼纸皮点燃,龙涯惋惜的叹了口气,一松手,那烧着的灯笼已然化作火球坠落窗下,撞到楼下窗外一个黑黝黝的物事,而后滚落山谷,霎时熄灭。
“那是什么?”龙涯奇道,两人一道出了房门转去楼下,推开西厢下方正对的房间,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放眼望去,只见房内数门关闭,却是闲置的浴房,其中正对楼上卧榻的那间浴房门却开着,虽不曾掌灯,但内有红光,仔细一看,只见浴房正中的包铜浴池里密密匝匝的排列着十余只大火盆,里面炭火旺盛,不时啪啪作响。
鱼姬伸手在浴池的铜边上一碰随即飞快的收回手来:“好生烫手,只怕是打只鸡蛋,顷刻也煎得熟透了。
” 龙涯笑道:“看来那老曾为讨好姓萧的辽人,倒是花了些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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