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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3/3)

些好奇，想知道这两人究竟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待他们念完诀，苏夏忽然被一团看不见的烟雾笼罩了起来，他挥爪想要拍散，却发现自己变回了人形。

怎么回事？他想要再次现出本体，却发现全身上下使不出任何妖力。

麻烦了！他警惕地看向对面的两人。

&ldquo成功了！我们成功了！&rdquo见状，一身丽装已成血衣的少女开心地蹦了起来，和依然盘坐的书生相视而笑。

书生喘着气：&ldquo我们&hellip&hellip的努力&hellip&hellip没有白费&hellip&hellip欸&hellip&hellip我怎么头好晕？&rdquo 少女似乎也感觉到了不适：&ldquo其实我也&hellip&hellip&rdquo 话音未落，两人都晕倒在了地上，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苏夏怔怔地站在原地。

良久，他叹息道：&ldquo真是蠢钝不堪。

&rdquo 苏夏将失血过多的两人带回了他山林里的木屋里，因为使不出妖力，又觉得麻烦，所以就随便采了些野菜煮汤喂给两人。

没想到这两个人竟也没有死，傍晚时分陆六六就转醒过来。

见苏夏并没有杀自己，反而好生照顾，陆六六觉得过意不去，不住地道歉：&ldquo实在对不住，我真是太鲁莽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罢了罢了，算我倒霉。

&rdquo苏夏叹气，&ldquo只要你帮我解开这奇怪的劳什子就行了，现下我半点儿妖力也使不出。

&rdquo 陆六六头低得更低：&ldquo实不相瞒，狐兄台，这招数也是我和这姑娘多年所创，这还是头一遭对妖怪使用，实在不晓得该如何破解&hellip&hellip&rdquo 苏夏只觉得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一身，透心的凉：&ldquo那我&hellip&hellip？&rdquo 陆六六继续赔笑脸：&ldquo这招数并不纯熟，而且念诀的也只有我和这姑娘两人，想来应该不会太难破解&hellip&hellip要不&hellip&hellip兄台&hellip&hellip自求多福？&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苏夏气闷。

等少女醒来，两人朝着苏夏鞠躬连连，来来去去也就是&ldquo对不住&rdquo&ldquo心有戚戚焉&rdquo&ldquo不知该如何是好&rdquo之类的废话，一点儿解决办法都拿不出。

苏夏摆摆手，只得让他们离去，是自己想想办法。

这一想办法，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中他只是呆在木屋里，哪儿都不去，日日感应一番自己的元神，然后心翼翼地让妖力自元神而出，就这样一寸一寸地收复自己体内的妖力。

待妖力完全恢复，他就气势汹汹地出去寻仇，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当初那书生少女，正是师后人，如今已是人人称颂的除妖大师。

多日寻访，他终于找到了陆六六的府邸，陆六六一见他，顿时双眼发亮：&ldquo，兄台竟真的恢复妖力了。

&rdquo 苏夏更生气，他是来寻仇的，又不是叙旧，立刻开打。

陆六六的力量虽比之前更大，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到吐血。

结果陆六六一边吐血一边笑着：&ldquo咳&hellip&hellip咳&hellip&hellip兄台莫生气&hellip&hellip话，上次那招数我们亦是精进了，你可要再试一试？&rdquo 苏夏当然不肯：&ldquo为何我要再试？&rdquo 陆六六咧着一牙的血笑：&ldquo反正我看兄台也没什么急事，若是兄台愿意再试，我们一定奉你为上宾，上刀山下火海莫敢不从，你看如何？&rdquo 苏夏乍听之下，竟觉得不错。

因为他的确是蛮无聊的。

这一次足足有六位师念诀，这诀也整整花了三炷香的时间，六位师的鲜血整整流了一地，估计得有好几碗。

又是一阵迷雾，果不其然，苏夏又使不出妖力了。

陆六六果然遵守诺言，他将苏夏奉为上宾，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无论是东巷的千张饼还是昂贵的千年灵芝，只要苏夏开口，他们师一族必定全力以赴。

苏夏自然不可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什么珍贵就要什么，最后甚至开口要宫中宝贝，陆六六虽有气，却还是答应了，只是在一本册子上叮嘱后人&ldquo我师后人，切切谨记，狐生性狡猾，万万心&rdquo。

这一次恢复妖力，足足花了三年。

之后又试过一次，师人数增加到十二人，整整念了一的决，自亮念至黑，结果不到半年，苏夏就恢复了。

再后来，似乎这个招数对苏夏失去了作用，无论多少人念诀，都无法再封印苏夏的妖力。

苏夏打着哈欠道：&ldquo罢了，你们师也不过尔尔。

&rdquo 陆六六却是握拳：&ldquo我一定会将这招数发挥到最强，届时再让兄台领教。

&rdquo &ldquo哦？&rdquo 陆六六的声音掷地有声：&ldquo你放心，六年，六年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召集万人来观摩，见证我师一族最强之结界。

&rdquo &ldquo呵。

&rdquo苏夏轻笑，&ldquo六年就六年。

&rdquo 苏夏离开了陆府，回了妖界，之后发生了许多事，待他想到这个承诺的时候，已经是六百年后了。

斗转星移，人间早已没有了陆六六。

十 &ldquo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师竟真的架设了如此巨大的神州结界。

&rdquo苏夏叹息道，&ldquo当初我就觉得这招数虽然强大，但却太过惨烈。

&rdquo 我低头：&ldquo的确太过惨烈。

&rdquo 如今无论是师的壹氏还是陆氏，都只剩下一个人，不可谓不凄凉。

苏夏叹气：&ldquo好了，我已经把原委告诉你了，还有什么要的吗？&rdquo 我看向他：&ldquo苏夏，我答应了上头，要让你离开这里。

要不然，他就会用一些手段，比如派出我们的妖怪军团来对付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一声，我就要离开吗？&rdquo苏夏笑得邪魅，&ldquo你们师也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rdquo &ldquo苏夏！&rdquo我气急，一下子没有掌握好音量，声音响了些。

陆发发从房间里出来，对着我亮了亮已经空了的果盘：&ldquo我可以出来了吗？&rdquo 苏夏眯着眼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陆发发看看我，又看看他：&ldquo你们在聊什么？&rdquo &ldquo你姐姐在求我退出演艺圈。

&rdquo 陆发发偏头看他：&ldquo噢，那你为什么不退？&rdquo 苏夏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ldquo我也没不退。

&rdquo 我挑眉看他。

苏夏调整了坐姿，笑道：&ldquo只要你们猜对一件事，我就立刻退出演艺圈，而且之后也不会随便出现在这里。

&rdquo这的确是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条件，起码我也解决了后顾之忧，也不会看到苏夏上战场的画面了。

我点头接受：&ldquo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到底要我们猜什么？&rdquo &ldquo猜猜看&hellip&hellip&rdquo苏夏顿了顿，复而道，&ldquo我为什么来到人间。

&rdquo 我皱眉：&ldquo难道不是刚才你的那个原因？&rdquo &ldquo当然不只这一个。

&rdquo 陆发发眨眨眼，：&ldquo因为脑残？&rdquo 苏夏回过头对她笑：&ldquo陆八八，得好。

&rdquo 陆发发双手合十：&ldquo对不起，我错了。

&rdquo 我：&ldquo那你是因为无聊？&rdquo 苏夏笑道：&ldquo的确，我当明星是因为无聊，但来人间可不是这个原因。

&rdquo 之后我们陆续猜了&ldquo有故人在人间&rdquo&ldquo有亲戚在人间&rdquo&ldquo来报仇&rdquo&ldquo来称霸世界&rdquo&ldquo为地球和平&rdquo之类的原因，全都一一被否决。

陆发发很快沉不住气：&ldquo我还是揍死你算了。

&rdquo 我跟苏夏：&ldquo来点提示怎么样？&rdquo &ldquo提示&hellip&hellip&rdquo苏夏眯起狐狸眼，&ldquo比如我的名字。

&rdquo 我沉吟：&ldquo苏夏、苏夏&hellip&hellip苏&hellip&hellip妲己？难道苏妲己真是狐狸精？&rdquo &ldquo那不过是个传。

&rdquo他笑道，&ldquo继续猜。

&rdquo 和苏没有关系，那就是夏。

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野史，里面记载道，夏禹治水有一次经过涂山，听到有白狐在歌唱，惊为籁，遂和白狐在涂山成亲，最后在白狐的帮助下建立了夏朝。

而这只白狐，亦有九尾。

我对着苏夏：&ldquo绥绥白狐，九尾庞庞。

成家成室，我造彼昌&hellip&hellip我猜对了吗？&rdquo 这首歌，正是涂山的九尾白狐所吟唱的歌谣。

苏夏一愣，继而定定地看着我：&ldquo壹七七，幸亏师一族交到了你的手上。

&rdquo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沉默了下来。

他高傲地扬起下巴：&ldquo我们九尾白狐，自古就应该是盛世的象征，但却被忘恩负义的人类藐视，给我们强加了各种谬议，使得我们伤心离去。

所以我要来这里，看看这个可笑的人间，现在到底变得如何，现在看来，只是更加贫瘠罢了。

盛世&mdash&mdash已经远去了。

&rdquo 我嗤之以鼻：&ldquo你来人间的目的，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rdquo 苏夏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神情：&ldquo你得对，但区区人类，根本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rdquo 我沉默。

苏夏就笑笑对我：&ldquo虽然你只猜对了一半，但我依然答应你的条件，只是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能再等我一周吗？&rdquo 我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答应了。

我求了符部长很久，他终于松口，再给一周的时间，只有一周，多一分钟都不行。

十一 但我没有想到，苏夏的一件事，竟然是一个万人的影迷握手会。

我皱眉：&ldquo你不是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吧？&rdquo 他耸肩：&ldquo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派你们的精英团盯着我。

&rdquo 要召集万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也不是歌手，也不能办演唱会，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到了，听票价非常之低，是他要求的。

&ldquo一万人，一个都不能少&hellip&hellip哪怕是贴钱进去也要把票价降下来。

&rdquo苏夏是这样和他的助理的。

陆发发跟我转述的时候还加了一句评语：&ldquo你苏夏是不是死要面子？&rdquo 我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但也没有深究。

万人的影迷握手会选在体育馆里举行，我还从来没听过有哪个明星搞过这样大规模的握手会，一万个人，光是依次捧这一万个人的手手都会断掉好不好。

原本我是不会去的，但鸡婆的林志生竟然买了票给我，还意味深长地啧啧了两声。

握手会的当，我和陆发发挤在人群里，排了两个时的队才进了现场，我听到满场的人都在高喊苏夏的名字&mdash&mdash做明星做到苏夏这样，也真是值了。

我们的位置比较靠后，根本看不见苏夏的表情，从大屏幕上看，也有种打了马赛克的感觉。

等所有的观众都入席之后，苏夏从后台走了出来，立时引来一片尖叫。

他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待所有人安静下来，他：&ldquo过去，我曾经和一个人有过承诺，要在万人见证的情况下，和他一较高下。

非常可惜的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很久以前就不在了，但我还是想要履行我的承诺，希望大家能够见证今的这一幕。

&rdquo 现场一片哗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好奇地询问他在什么。

可是我知道。

这是苏夏和陆六六的约定，苏夏终于来兑现了，只是迟了六百年。

喂，陆六六，你看到了吗？ 太远了，我看不到苏夏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只知道，他之前在演艺圈所做的种种努力，还有看着陆发发的那句&ldquo一模一样&rdquo的话语，如今都在我眼前快速闪过。

一直轻描淡写地着&ldquo我只是太无聊了&rdquo，若无其事地撒着谎的苏夏，其实这就是你回人间真正的目的吧。

一点儿都不坦率，嘴硬什么，你明明就有很在乎。

握手会终场之后，事业蒸蒸日上、已经被封为娱乐圈最强新生代的苏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要去国外留学，增加自己的阅历，所以毅然决定退出演艺圈。

娱乐圈掀起轩然大波，之后一个月，苏夏都是话题中心。

十二 等我再见到苏夏的时候，距离一周之约只剩下一了。

我提议，带他去一次洛阳。

苏夏皱眉：&ldquo为什么我要去那种地方？&rdquo &ldquo那是我们师一族的祠堂，是祭拜的地方。

&rdquo &ldquo谁要去啊。

&rdquo苏夏这话的时候，忽然垂下了眼睑，我似乎从里面看到了浓重的寂寞。

我知道他只是嘴硬。

最后，他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了。

祠堂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多年无人照看，连门口的锁都已经生锈了，我弄了很久都打不开，苏夏就拎起我和陆发发飞了进去。

&ldquo要是给人看见了，肯定会吓出心脏病的。

&rdquo我白了苏夏一眼。

他摊手：&ldquo关我什么事。

&rdquo 推开一扇又一扇朱红的门，我想到以前这里子子孙孙、人丁兴旺的时候，一定是那样的热闹，所有人都是笑着的，听到的必然会是一声声亲切的问候，而不是这门吱吱呀呀的哭泣声。

这一刻，我真的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到了祠堂的门口，我终于没有勇气再走进去，我拉住陆发发，让苏夏一个人进去。

因为我受不了，我怕看到那连绵不绝、仿佛一眼看不到头的牌位，眼泪会忍不住决堤而出。

他颔首，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从朱门的缝隙间，我看见苏夏从那多到数不清的牌位里拿起了一块，忽然就跪了下去，我回过头，抱住陆发发：&ldquo不要看&hellip&hellip不要看。

&rdquo 陆发发乖巧地点头：&ldquo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哭的，爸爸妈妈走的时候我已经发过誓了，以后不会随便哭了，因为我是陆家的最后一人，绝对不能丢了陆家的脸。

&rdquo 看到这个视频之后，我长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林志生突然造访，手里还拿了两杯奶茶。

他跟我：&ldquo虽然你失去了一个美少年，但人生还有很多的美少年值得你去发掘，怪阿姨的人生是充满期待和挑战的。

&rdquo &hellip&hellip求你去死一死啊！ 没几，我看到了另一则娱乐新闻，苏夏携一年轻女子一同入了关，不少人开始探究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这名女子是圈外人，极有可能是苏夏的秘密恋人。

我大有兴致地放大了照片，没想到那个年轻女子竟然是陆发发！ 我惊慌失措地给陆发发打了个电话，过了好久才接起来，一开口就：&ldquo啊，姐，我在法国哎，接你一个电话好贵的，你能不能用skype打来啊？&rdquo 我更加怒了：&ldquo你为什么和苏夏去法国？难不成你们恋爱了？&rdquo 陆发发很无辜地：&ldquo恋爱？怎么可能啦！&rdquo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跟我，&ldquo姐，苏夏如果我和他周游世界的话，就把来人间的真实目的告诉我！我这叫虚与委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答案给骗到的！&rdquo 到底谁骗谁啊！他的目的我根本不关心好不好！ &ldquo不许跟他在一起，快点儿给我回来！&rdquo我对着手机怒吼，结果手机的信号忽然变得很差，再从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已经不是陆发发的了。

苏夏笑得很开心：&ldquo放心吧，你不用担心陆发发的安全，不是自夸，三界里能打得过我的人不多。

&rdquo 我更怒：&ldquo你再能打也不能拐我的妹妹啊！&rdquo &ldquo喂喂喂，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哦对了，作为你妹妹陪我旅游的谢礼，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rdquo 我听出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于是沉声道：&ldquo什么？&rdquo &ldquo神州结界，只不过是你们人类用来欺骗自己的东西而已，不要对它抱太大的期望。

&rdquo 苏夏的话令我如坠冰窖。

完这句话，他就把电话挂断了，而我却沉默了很久。

我抬起头，看着脑袋上这片稀薄的&mdash&mdash这片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神州结界，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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