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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2/3)

天静坐在无窗的房间里喃喃自语,随着灰磷病一天天扩展到舌头与嘴唇,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不,总有一天我们弟兄将会团聚,在淹神的流水宫殿里大啖鲜鱼,我们四个加上乌尔。

科伦·葛雷乔伊一生留下九个儿子,但只有四个成为男子汉。

这是这个寒冷世界的法则,男人从大海捕鱼在土地耕作然后死掉,女人躺在鲜血与苦痛的床铺上挤出短命的孩子。

伊伦是四只海怪中最小也最不起眼的一只,巴隆则是最大和最威猛的一只,这个凶猛无畏的人,他生存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恢复铁种们古老的荣耀。

十岁时,他爬上菲林特悬崖,进入盲眼领主的闹鬼塔;十三岁时,他操纵长船和表演手指舞的技巧已能企及岛上一流好手;十五岁时,他随“裂颚”达格摩去石阶列岛,参加夏季的掠夺行动。

在那里,他首开杀戒,并带回了头两个盐妾;十七岁时,巴隆拥有了自己的长船。

他具备长兄应该具备的一切风范,虽然他对伊伦只有责骂。

我是个软弱的人,浑身罪孽,我活该受轻蔑。

但宁被勇敢的巴隆责骂也比作“鸦眼”攸伦的走狗强。

虽说岁月和悲伤折磨着巴隆,却也使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坚定。

他生为领主之子,死时王冠加冕,他被嫉妒的神灵所谋杀,伊伦心想,现在风暴来了,这是一场群岛从没见识过的大风暴。

骑到深夜,牧师方才在新月下窥见战锤角尖利的铁城垛。

葛欧得的城堡庞大结实,筑城巨石采自城后绝壁,城墙下,无数洞穴和上古坑矿犹如一张张无牙的黑嘴巴。

战锤角的铁门入夜时分便已关闭上锁。

伊伦拣起石头击门,直到铿锵声吵醒守卫。

前来迎接的小子长得很像葛蒙德,那个被他夺了马匹的少年。

“你是谁?”伊伦问。

“葛蓝。

我父亲在等您。

” 大厅阴冷透风,处处暗影。

葛欧得的一个女儿递给他一角杯啤酒,另一个负责翻搅炉火,火堆带来的烟雾比暖气还多。

葛欧得·古柏勒自己正和一位身穿精致灰袍的细瘦男子低语,那男子颈上戴着由各种金属制成的锁链,表明他是来自学城的学士。

“葛蒙德呢?”葛欧得劈面问道。

“他走路。

把女人赶走,大人,还有学士。

”他不喜欢学士。

他们的乌鸦是风暴之神的宠物,自乌尔的事件后,他也不再信任他们的治疗。

真正的男人决不应选择被奴役的命运,决不会在咽喉上锻造一条奴隶的项圈。

“洁西拉,洁温,离开这里,”古柏勒简短地说,“你也一样,葛蓝。

莫伦莫学士留下。

” “他必须离开。

”伊伦坚持。

“这是我的厅堂,湿发,你不要喧宾夺主。

学士留下。

” 他离大海太远了,伊伦告诉自己。

“那我走,”他对古柏勒说,说罢便回头大步离去,黝黑赤脚上的茧疤摩擦着干燥的草席,发出沙沙声响。

整整半天的骑行看来是白费工夫。

伊伦走到门边,学士突然清清嗓子,“攸伦·葛雷乔伊坐上了海石之位。

” 湿发猛然转身。

厅内寒气陡增。

鸦眼在半个世界之外。

两年前巴隆放逐了他,并发下毒誓,如果他回来就要他的命。

“说。

”他沙哑地道。

“国王去世的第二天他便回到君王港,以巴隆二弟的身份索要巴隆的城堡和王冠。

”葛欧得·古柏勒说,“现在他放出乌鸦,召唤所有的船长与每座岛屿的头领,前往派克城给他下跪,尊他为王。

” “不。

”湿发伊伦顾不上斟酌字句,“敬神的人才能登上海石之位。

鸦眼只在乎自己的荣耀。

” “不久后,你也会应召前去派克,面见国王。

”古柏勒说,“巴隆最近跟你谈过继承人的事吗?” 是的。

他们在海中塔上谈过,就在那座窗外狂风呼号、脚下巨浪滔天的塔楼上。

当伊伦把他仅存的儿子的情况原原本本地报告之后,巴隆绝望地摇摇头。

“如同我惧怕的那样,狼仔让他变得脆弱不堪,”国王说,“我曾祈求神灵,让他们杀了他,好教他不挡阿莎的道。

”在这点上,巴隆是无知的,他在女儿身上见到了自己当年的凶悍与狂野,便以为她能继承自己的事业。

但是他错了,伊伦试图说服他。

“女人不能统治铁种,即便阿莎那样的女人也不行。

”他反复劝告,可巴隆对不想听的事总是装聋作哑。

牧师还不及答复葛欧得·古柏勒,学士又开了口。

“海石之位属于席恩,如果王子真的死了,便应当传给阿莎。

这是律法。

” “青绿之地的律法,”伊伦轻蔑地说,“与我们有何相干?我们是天生的铁种,大海的儿子,淹神的选民。

女人永不能统治我们,不敬神的人更不行。

” “那维克塔利昂呢?”葛欧得·古柏勒问,“他掌管着铁舰队。

维克塔利昂会提出要求吗,湿发?” “攸伦是兄长……”学士插进来。

伊伦的一瞥让他住了口。

铁群岛上,无论小渔村还是大城堡,湿发的一瞥足以让少女晕厥,教婴儿闭嘴,足以镇住这个戴铁索的奴隶。

“攸伦是兄长,”牧师说,“但维克塔利昂更虔诚。

” “他们之间会开战?”学士问。

“铁民不许染上铁民的血。

” “你想得很虔诚,湿发,”古柏勒道,“你哥哥跟你可不一样。

他淹了沙汶·波特利,就因为对方声称海石之位照权利应当属于席恩。

” “如果他被淹了,那便没有流血。

”伊伦说。

学士和领主交换了个眼神。

“我必须尽快给派克答复,”葛欧得·古柏勒道,“湿发,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怎么说,臣服还是反抗?” 伊伦捻着胡子,陷入沉思。

我见识过风暴,它的名字是鸦眼攸伦。

“暂时保持沉默,什么都别答复,”他告诉领主,“我必须为此祷告。

” “随你怎么祷告,”学士说,“都不能改变律法。

席恩是法定继承人,阿莎紧随其后。

” “安静!”伊伦怒吼道,“铁种受够了你们这帮带项圈的学士唧唧喳喳地恭维青绿之地和青绿之地上的法律。

是我们听取大海的呼唤的时候了,是我们听取神灵的指引的时候了。

”他的话音回荡在烟雾缭绕的大厅中,其中的力量让葛欧得·古柏勒和他的学士都不敢做声。

淹神和我同在,伊伦心想,他指引着我。

古柏勒邀他在城中过晚,牧师拒绝了。

他鲜少在城堡屋檐下就寝,更不会于远离大海的地方休息。

“我去过世上最舒适的地方,那是波涛之下淹神的流水宫殿。

我们生来是为了受苦,受苦让我们坚强。

我只要一匹能载我去卵石镇的好马。

” 古柏勒乐于献马,随便还把儿子葛雷顿派来为牧师引路,以便他尽快穿越山峦到达海边。

出发时,离黎明至少还有一个钟头,不过他们的坐骑都是性情坚强、步履稳健的好马,所以尽管四周一片漆黑,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伊伦阖上双眼,默默祈祷,不一会儿便在马鞍上打起盹儿来。

那声音悄然而至,那生锈铁门链的尖叫。

“乌尔,”随着低语,他猛然醒来,满怀恐惧。

这里没有铁链,没有门,没有乌尔。

飞斧切掉了乌尔的半个手掌,当时他才十四岁,趁父兄们外出打仗,在家练习手指舞。

科伦公爵的三房来自于红粉城的派柏家族,有硕大柔软的乳房和麋鹿般的棕色眼眸。

她不用古道来治疗乌尔,舍弃了烈火和海水,召来青绿之地的学士。

学士发誓说可以把切掉的手指缝上去,他那样做了,还用了膏药、药剂和芳草,可手掌仍在溃烂,乌尔高烧不止。

等学士把乌尔的手锯掉时,一切都太迟了。

科伦大王没能从航行中生还,慈悲的淹神让他在海上过世。

回来的是巴隆大王,以及他的兄弟攸伦与维克塔利昂。

巴隆听说了在乌尔身上发生的事后,立马以一把切肉刀斩下了学士的三根指头,然后命父亲的三房太太把它们缝回去。

芳草和药剂把在乌尔身上刚发生的事又在学士身上重演了一遍,学士于迷乱中死去,之后那位三房太太在生产科伦大王的女儿时也因难产过世,母女双亡。

暗自庆幸的是伊伦。

作为乌尔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他们一起练习手指舞。

是他的斧头切掉了乌尔的手。

回想乌尔死后的岁月,他仍旧感到羞愧。

十六岁时他开始自称为男子汉,可事实上他常常醉得走不动。

他唱歌、跳舞(当然不会是手指舞,永远不会!)、讲笑话、说相声、嘲弄别人;他玩笛子、变戏法、比赛骑马;他的酒量足以拼倒温奇和波特利全家,或者战胜哈尔洛家一半的人。

淹神给了每人一份天赋,即使是他——没人比他伊伦·葛雷乔伊撒尿撒得远撒得长,每次宴会上他都证明了这点。

有回他用自己新造的长船跟人赌一群山羊,他说凭自己的鸡巴就可以浇灭大厅的炉火。

结果伊伦吃了一整年的羊,并将船命名为“黄雨暴号”。

不过当巴隆知道弟弟打算在船首放上什么样的撞锤时,他威胁要把伊伦吊死在桅杆上。

巴隆首度举起叛旗时,黄雨暴号在仙女岛一战中沉没了。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将维克塔利昂引入陷阱,摧毁了铁舰队,而她被一艘名为怒火号的巨型划桨战船撞成两半。

但神灵没有抛弃他,反而把他送回岸边,让渔民活捉了他。

他被铁链锁着送到兰尼斯港,战争剩下的日子都待在凯岩城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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