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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昆天王的大军闹哄哄地回来了,他们挤满了营地,四处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人喊马叫吵成一片。
我在空气里闻到血腥的味道,这味道是那么明显,连睡梦中的蔑老也抽了抽鼻子,醒了过来。
“他们在吵什么呢?”他说。
“不知道在哪打了一战,刚回来。
”赤蛮说。
昆天王的人一直在打战,有时候要拖到夜里才回来,有时候则要过上三几日才能回来。
左骖的狼群始终没来找我,我猜想他们正在打战,忙乎得很,也许就把我给忘了。
除了大合萨,那时候我们四人都算是俘虏,虽然随身物品都没被收走,但被关在厚实的卡宏里,昆天王的人再用重物堵住了门,那就插翅难飞了。
他们每天只是把大块的熟羊肉和水从门上开的一条缝里塞进来。
赤蛮拿刀噼里啪啦地切肉,剁得砧板当当地响。
他刀法极好,切肉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把手指头给切伤了,气得他捏着手指头在卡宏里又踢又打。
我看了看黑屋子里关着的其他人。
贺拔蔑老对要做决定的事丝毫不感兴趣,他太老了,似乎早盼着去死,有人推他一把他才会往前走一步;赤蛮有力气又冲动,但他就是把锋利的剑,只能听人使唤;至于楚叶就太柔弱,她的眼睛只看得到我,我如果不在她眼前,她就会手足无措,除此之外,她似乎别无所求。
“唉,”我叹了口气想,可惜大合萨不在身边,剩下这三个人,到底是在保护我呢,还是让我为他们操心那就很难讲。
我怕赤蛮闷出病来,就提议说:“喂,我们挖地道逃走吧。
” 贺拔蔑老睁了睁眼:“你说什么?” “好主意,”赤蛮高兴坏了,他大声应道,“夜里趁着天黑钻出去,老子杀它个天翻地覆。
” “你他妈的要是叫得这么响,我就先杀了你。
”我恶狠狠地说。
赤蛮嘎嘎地傻笑了一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不吭气了。
卡宏本身就是半地下的建筑,要从地底下挖出一个通道出去本来是很简单的。
但昆天王的新营这些地基修得很不错,都是用大梁般粗的木头垒起来的。
当初住在里头躲避寒风的时候只嫌弃这些原木墙简陋太薄,如今要挖开它逃跑,却嫌它太厚。
我们没办法对付它们,只得再往下挖,要从底下绕过地基,才可能挖出向外的通道。
赤蛮历来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物,一弯腰抽出配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甩开膀子就开始往下挖。
所有的卡宏大门都朝着院子,看守我们的哨兵也只在院子里呆着避风,所以赤蛮选在没有开门的那一侧墙边挖洞。
贺拔蔑老被我推了好几下,才兴味索然地上去帮忙。
赤蛮就是有力气,很快接连撬起了几块大石头,泥土的气息弥漫开来,一个大坑的规模显现而出。
“你们想挖个大象能钻过去的洞吗?贴着墙边挖,越小越好。
”我蹲在边上说。
贺拔蔑老一边用自己的刀尖挖土,一边感叹说:“拿这样的好刀挖土,直是暴殄天物。
” “老家伙,别抱怨了,”赤蛮说,“要不你用指头挖?” 话音未落,就听叮的一声,贺拔蔑老的刀就碰到一块石头,心疼得他吸了半天气。
我蹲在那儿才第一次看清了贺拔的刀,他那柄刀又薄又快,跟泼过水一样光滑,刀脊上全是披麻一样的乱纹,刀锋弯如满月的弧线,确然是把好刀,用来切肋巴骨正好,用来挖土可惜了。
我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催促说:“快挖快挖,一把破刀,断了才好呢。
” 这地里的石头不知为什么极多,就算是泥土,冻硬了后也都硬如钢铁,他们几乎只能一点一点地往下抠。
贺拔又挖了几刀,啪的一声,那柄好刀果然就断成了两截。
我吐了吐舌头。
他颇为惋惜地拭了拭刀上的土,将半柄刀子插回刀鞘,拿着前半截刀尖又挖了起来。
只是过了两下,赤蛮的刀也断了。
“哈哈,反正是把破刀,”赤蛮倒是想得开,“我无所谓。
” 看这模样要挖上好多天才能挖出去,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动动手也是件好事。
这样赤蛮就不会老烦躁地乱叫,贺拔蔑老也不会把呼噜打得山响。
白天的时候,门外的卫兵时时会从门缝里往里瞄一眼,所以我就让楚叶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动静,有人走过来她就轻轻哼起一首蛮舞的歌来。
她对挖洞啊逃跑啊毫无兴趣,仿佛只要能让我按时吃饱睡觉,在她眼前不要乱跑,她就心满意足了。
夜里头就没人管了,可以爱怎么挖就怎么挖,挖出来的土很快就积成了一小堆,把床底下都堆满了。
“这样不行,他们一进来就会看到。
”赤蛮擦着头上的汗说。
我说:“你们把它撒在地上就好了,地上本来就是土面嘛,卡宏这么大,全铺上也高不过一分。
” 我们这么干了十来天,外面的风大了小,小了大,天亮了暗,暗了亮,除了每天塞进来一盒饭食,他们似乎把我们给忘了。
我们便溺都在一个大木桶里,好在卡宏很大,我们把它塞在远远的角落里,加上天气严寒,屋子里味道倒也不大。
我们的坑道挖过了地基下最深的木墙,开始拐弯向上了。
冻土太硬了,坑挖得又小又窄,只能让赤蛮勉强挤过去。
随着坑道一点一点地延伸,逃出去的希望也越来越大了。
“有大合萨在的话,我们得多挖多少土啊。
”赤蛮感叹着说。
他说起大合萨,我也就想到那个胖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消息,还真有点想他。
风声一小的日子里,外面会有可怕的骚动。
那是成百上千的人跑动的声音,上百的马儿嘶鸣,金属相互撞击。
夜里这些声音中会夹杂上痛苦的呼喊和呻吟,火把乱晃,他们从这头跑到那头,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不好好呆在卡宏里过冬睡觉,这么跑来跑去地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安静掏洞了?”赤蛮不满地喝问说。
毕竟做贼心虚,外面一有响动他就得从坑里跳上来,扯块床板把坑口盖住,还得把手上和脸上沾的黑土拍掉,他对外面的人是越来越不满了。
“是在打战。
”贺拔蔑老说,他蹲在门口侧耳倾听着。
“出去了六千匹马,回来的也有这么多,还多了二百辆车子。
” 风里头没有更多的讯息,我只知道他们打了一战又一战。
所有的人都越来越疲惫,他们拄着长矛就能睡着,马深深地垂下了头,不停地倒腾它们的后蹄,这种讯号表明敌我双方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接下来不是胜利就是溃败。
“得抓紧了。
如果他打输了,我们还能留下来。
如果他打赢了,我们就要翘啦。
” “公子说得有道理,”贺拔蔑老点着头说,瞌睡一扫而光,他抽出了那柄断刀,“快挖。
” 那一天晚上,天快亮的时候,赤蛮一手向上伸出去,掏了一把冷飕飕的雪回来。
我按捺不住,钻进洞里往上看去,赤蛮留了一层薄薄的雪壳在洞口上,微微发白的光线可以从那里透进来。
外面有人咳嗽和吐痰的声音,有人出门挑水,他的桶磕碰在木头围墙上,一个士兵抱怨他的马后掌掉了,可没时间去补钉新掌,这些声响都清晰地从那一层薄雪上面传来。
“天已经亮了,白天可没办法逃走。
”赤蛮抱怨说。
“那就晚上走,”我说,“我怕走夜路,楚叶,你可得把我拉紧一些。
” 那一个白天我们都在休息,等着太阳落山。
北荒冬天的白昼短得惊人,我们却觉得天空好不容易才黑下来,耳听着巡哨的兵丁最后敲了一阵梆子,他们嘴里喊的是:“小心走水。
”声音从营地的这一头荡到那一头,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
等他们这一遍叫完,营地里就会安静下来,除了风声和野外传来的一两声狼嗥,再没有其他的响动。
不多的哨兵会缩在大木墙后的哨所里,从露个小缝的箭孔里往外面霜舞统治的冰原上瞄上几眼,然后抱成一团诅咒这该死的漫漫长夜。
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偷偷溜出去,赤蛮本来就是养马的家奴啊,他知道怎么能不发出响声地把马从马厩里牵出来。
马蹄踏在雪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只要摸出营门,快马加鞭,向西奔上一天一夜,就能到达瀛棘大营。
“不去温泉河边投快意侯他们吗?”赤蛮问。
“太远了,我们都得饿死在路上。
”贺拔蔑老说,“再说,是瀛棘王将我们派出来的,他不在了,我们就得向舞裳妃复命才是。
” “还是得小心些吧。
”赤蛮皱了皱鼻子,“他们可说是铁勒延陀和……杀了瀛棘王呢。
” “胡说!”楚叶涨红了脸说。
他们都吓了一跳。
没有人见过温厚恭良的楚叶发过火。
楚叶抱着我冲那两个男人喝道:“她再怎么着,也是公子的母亲呀,我可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得带公子回去见公主。
” 他们两人相互看了看,不吭声了。
我觉得自己其实无所谓去见谁,不过我想见到了铁狼王,就可以问他那头白耳朵黑狼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夜里,我们终于等到营地里终于无人走动,正准备爬进洞里,突然雪地上簌簌地传来大群卫兵走动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响到了我们住的卡宏门口才停了下来。
那扇封闭了很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火把的亮光闪动着冲了进来,十多名甲士冲了进来。
为首的人开口道:“长乐侯安在?昆天王请你过去。
”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起了什么变故。
赤蛮喝道:“又捣什么鬼了,要过去就一起过去。
” “大王可是只叫瀛台寂一个。
”那声音冷如冰铁,毫无通融的余地。
赤蛮和贺拔蔑老都手按刀柄,朝我看来。
我想,看什么看,你们的刀子插在刀鞘里看起来还是好的,其实都断了呀。
再说,我知道你们两个虽然厉害,也不可能明着从昆天王的营地里杀出去啊。
难道昆天王的手下都是泥捏的雪塑的不成,如果是这样,铁狼王也用不着和他们从夏天打到春天了,打起战来也不用兵器了,用火把一烤,这些兵就化了,化得多了,战场上发起大水来,把人和马都冲得七歪八倒的倒也好玩。
“公子!”赤蛮叫了出来,我就知道我又发呆了,于是说:“不用跟我去了,自己小心呆着吧。
叔父如果是要给我安排一个舒服的好住处,我不想回来了,你们就自己去找个好住处吧。
我猜他太忙啦,未必管得过来你们呢。
” 楚叶哭了出来,她跪下来给我整理衣领,然后低着头在我耳朵边说:“公子啊,你要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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