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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3/3)

皎镜身边那个沙弥抹去脸上易容,叫道:“长生!” 长生转头一看,是久别的卓伊勒,少年眉宇间坚忍依旧,但双眸跳脱,比先前多了分慷慨情志。

长生乍见故人,一腔感伤尽数发泄,沙哑的嗓子带了哭腔道:“你们来晚了,少爷他……他……” 卓伊勒走上前,抱住他的肩头,“别哭,慢慢说。

” 皎镜皱眉,耳环晃得流光四溢,长吁短叹地道:“他居然不等我就去了,真该死!可是不对,紫颜这一难虽然凶险,命里未必躲不过,当年夙夜也这么说。

难道是这小子自己寻死?” 一提夙夜,长生哭得更响,断线珠子般的泪滴滚滚而下,手腕上砂蓝色的碎石串依依闪烁。

卓伊勒扶住他,小声地劝解。

“夙夜大师也没能救他。

”长生细细说了前事,用袖子抹去泪痕,又有新的眼泪涌出来。

侧侧始终在一边静听。

她常会失神,恍若紫颜还在身边,一幕幕都是从前景致。

皎镜只是不信,焦急地在戏台上走动,踏得砖木蹬蹬地响,无视长生的眼泪。

“紫颜不应该会有事,再等半日,墟葬来了,我来问他。

” 卓伊勒看侧侧神色僵滞,把长生拉到一边,与他一起去倒茶。

长生止了泪,两人走开了几步,听到皎镜对侧侧道:“别的不说,夙夜有渡血疗伤的法力,就算一时救不好他,也决不会让他死掉。

” 众人等到夜里,墟葬悠悠然坐了青顶轿子而来,长生忙将他迎入玉垒堂。

听完各人所述,墟葬问清了紫颜去世的时辰并停柩方位,疑惑地道:“奇怪,既生又死,难解之相。

”皎镜道:“你多算几回,有夙夜弄鬼,小心被他骗了去。

”墟葬沉吟良久,“我须去墓地看个究竟。

” 顾不得冷夜孤清,侧侧领众人赶到墓地,当时轻寒盈袖,昏月隐云。

“挖坟!”墟葬掐指后如是说,语气坚决。

侧侧颤声道:“莫非他真的没事?”墟葬疑虑重重地问道:“这墓地风水甚怪,是谁选的?” “夙夜。

” “怕是你们都上了他的大当。

”皎镜大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捂了肚子前仰后合,指了众人笑得喘不过气。

侧侧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道:“请大师指点。

” “姽婳那丫头呢,怎不见她陪了你们?” “她说……紫颜的事已了,是时候云游四海开分店,想是不愿在我们面前伤心。

”侧侧说得黯然,“紫颜下葬前,她已然去了。

” 皎镜唉声叹气,在侧侧的额头一弹指,道:“你不想想她和紫颜什么交情,允许夙夜胡乱葬他,又远走高飞不陪你渡过难关。

对了,她可用香料为紫颜的尸身防腐?” 众人一齐摇头,始信紫颜之死有疑,喜悦如烟花次第在心中绚烂盛开。

棺木出土时,一行人捧心提胆,直把泪蕴在眼眶,怕再倾注一场伤心。

侧侧撇过头不忍看,长生和萤火一狠心,猛地揭开了棺板。

一枝枯梅卧于寒棺里,花蕊已干,扬散片片飞瓣。

侧侧又惊又喜,荒芜的心忽降倾盆甘雨,充盈的喜悦瞬间满溢。

她如痴似醉,飞针穿起那梅枝拈于手中查看。

香气已散尽,却有幽秘的情愫从梅上荡入她袖中。

皎镜嘘声大作,顿足叫道:“夙夜这个混账!”墟葬摇头一笑,把罗盘抛在地上,长生急切地问道:“为何会这样?”皎镜脑袋一晃,笑嘻嘻地道:“放心,你家少爷死不掉,让夙夜调包换走了。

他既弄了紫颜去,想是有办法救他,但不和你们说清楚,必不是速效的法子。

唔,或许要凑什么仙药也未可知。

总之,紫颜还活着,你们可以安心了。

” 侧侧乏力地坐倒,只觉这岑寂荒地有了暖暖情意。

她蓦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泪涌,心中哀愁大半散去。

众人在墓前欢喜了一阵。

萤火擦了擦眼角,走来朝侧侧拜了三拜,默默地道:“先生既平安,我也要去了,七年之约已满,望夫人好自珍重。

他年先生重现江湖之时,萤火愿与两位再做一家人。

” 长生听了,笑逐颜开的面容暗淡下来,勉强笑道:“你要去何处?” “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得,才是真正逍遥。

”萤火顿了顿,按住长生的肩头,“你继承了先生的绝学,不可浪费,要是堕了先生的名头,我就算不问世事,也会叫你好看。

” 紫颜许他的身份业已自由,但此后他仍愿做莹莹微芒的萤火,不再是望帝。

他朝皎镜等人欠了欠身,便纵足提步,很快没在夜色里,去得干脆。

一阵北风吹过,侧侧望了空棺出神,袅袅恍有烟生。

长生道:“夜深了,不若早些回去。

”侧侧转眸凝视他,不再是紫颜赋予的无邪容貌,英气勃勃的脸上自有种惑人的硬朗。

这是他自己塑就的面相,依稀能瞥见旧日的风霜。

“长生,我不日也要去文绣坊了,你得闲就来看我。

”侧侧下了决心,是时候捡起从前旧爱,“那间府第留给你,以后改叫长生府。

你接父母来住,好好享受天伦之乐,那不是谁都能有的福气。

” 侧侧又嘱咐了一些琐事,长生怅然应了。

斯人远行,徒劳相望,他知紫颜这般人物世上再不可得,然而他还是要一步步沿着易容的路走下去,渴望有超越前人的一天。

此后,皎镜与墟葬盘桓数天后离去。

长生开府为人易容,卓伊勒留在他身边帮手医人,京城长生府,渐成了世人性命攸关时前往求助之地,两人声名传遍天下。

魂梦不如归去。

那日,在夙夜初到紫府与紫颜独处的时候,灵法师用法阵隔断外界的音色,将百丈红尘摒弃在外。

铁壁般的房间内,他将咒力贯通指上,点在紫颜的心口。

紫颜眉睫闪动,恍如醉后轻颦,苍白的脸有了淡淡血色。

夙夜道:“该醒了。

”紫颜闻言,慢慢张开眼,扫视夙夜及其身后,若有所悟。

“我睡了多久?” “若不听我的话,只怕要睡一辈子。

”夙夜似笑非笑,一袭黑袍宛若幽夜的尽头,看破尘间喧嚣。

紫颜摊开手掌,包裹的白布已然泛黄,他用力扯去了,看见断纹入肉,未有片刻消退。

“你的病不是救不得。

可涤尽余毒费时甚久,须在灵泉仙山之地静养,不能耽于人间男女之欢,你可愿舍得?” 紫颜听出他意,“你要我离开侧侧?” “长则三五春秋,短则一年半载,有时必须割舍眼前欢娱,你自然明白。

”夙夜的笑仿佛用相思剪裁了冰雪,那样的疏冷无情,超然于世俗之外。

只是紫颜懂得,那是术法掩盖的容颜,以太多的割舍换得。

“等我和她告别……” “我需用她们在你生死一线时迸发的执念,化去你身上的戾气。

何况,你今后的修炼未必就能如愿,一样会走火入魔,甚至撒手西去。

如果你和她互相牵挂,怕是不大妥当,到时或许又让她再断肠一回。

” 紫颜凝视他平静的眼,苦笑道:“真不知是否青鸾早料到这一劫,派你来做说客。

她这师父为磨炼弟子心志,也够煞费苦心。

非是我不愿,侧侧等我太久,再让她伤心欲绝,我……于心何忍?” 夙夜神秘一笑,若这是最后的分别,他们能不能坚持到底?没有谁能始终陪谁走下去,终须有面对无尽空虚失落的一刻。

而今,他提早预演了那份悲凉残忍,生生将一颗红豆劈作两半。

非经地狱离苦,焉知天堂极乐? 他伸手在唇边一竖,含笑道:“你依我便是,她不离开你,永远无法独当一面。

莫非你真以为她离了你就不可活?” 紫颜心中荡起酸涩的苦楚,一直以来,并不是侧侧牢牢抓住了他,不肯放手的何尝不是他自己?任由她一腔情意满溢,任由她天涯海角相思,他独占独享这份厚重深情,像自私的孩童不让人碰心爱的玩具。

他知她不会远离,用劫数的借口吝啬多给一分真心,他不给,她也不会走。

于情爱上,他是个薄幸的男子。

他从未觉得如此难以抉择,那时在沉香谷告别侧侧远行,他虽然内疚,毕竟是当面告辞。

这一刻,紫颜宁愿多情,不忍再撒手放下侧侧。

紫夫人的名头背后,他尚欠她一个盛大的典礼,和凡俗男女的喜乐。

“我欠她太多……” “你不能清心寡欲断绝杂念,就去见她。

你们还来得及再儿女情长几天,不过余毒未清,恐怕两心相印卿卿我我之际,就是真正死别之时。

你不怕,只管寻她去。

”夙夜从容说道。

紫颜苦笑,夙夜的口吻宛如他平常劝诫那些来易容的人,不见人间悲喜。

可是此刻若再不动情,未免令人寒心。

夙夜见他难以裁决,说道:“丢下易容术,好好活一场如何?” 紫颜艰难地点了点头,心口狠狠一痛。

夙夜面容一紧,道:“我的法力将退,请容我施法收你躯壳,再施个障眼术留给他们。

” 他用手一指,案头瓷瓶里的一株新梅跃然到了掌中。

一纸符咒贴在梅枝上,夙夜把它轻放于紫颜身边,不多时,一个身形完全一致的人偶现于眼前。

紫颜微微晕眩,因法术盈盛了的意志逐渐涣散,复又昏睡过去。

直至众人以为紫颜身死,夙夜将他用法术妥帖藏好,每日分身佯装在积石园打坐,真身则不时避到薜萝洞中,为紫颜疗伤。

锦绣遍铺的薜萝洞里,夙夜两手一错,一抹娇黄浮泛如河,绵延成紫颜的躯体。

病中的他消瘦苍白,衬了一袭雪白的纻丝中衣,越发像凝脂寒玉,触手成冰。

一把清嬴玉骨,不堪一扶。

夙夜按住紫颜胸口的玉麒麟,一道暖暖的白光缠绕指尖,继而玉上光芒大盛,如水银泻地朝紫颜全身流淌。

很快,渺渺烟气从头到脚笼罩了紫颜,如沾了蛛网,无数细不可辨的游丝自玉麒麟上射出。

夙夜丹唇轻语,每念一声,紫颜就多一分血色,双颊仿佛点注了脂粉。

那日天一坞笙歌大作,夙夜施法到一半,忽听得洞外脚步声响。

夙夜皱眉,望了紫颜道:“姽婳已看破我形迹,你可想见她?”紫颜点头,夙夜撤去洞口禁制,香风流荡,旋进姽婳的身影。

芙蓉暖烟灯火下,姽婳乍见紫颜与夙夜,愁眉稍一舒展,当即明白过来。

她欢喜只得一瞬,立刻又大骂道:“夙夜你个妖怪,救人也要故弄玄虚,害人不浅!”夙夜淡然一笑,并不理会。

姽婳奔到紫颜面前,牵挽他双手看了片刻,道:“为何他没能清掉你的毒?” 夙夜墨袍上的云纹欲飞,悠然道:“你真以为我这妖怪无所不能?何况他落下的病因,须靠自身挺力度过,没什么神仙术能一招救命。

” 姽婳白他一眼,啐道:“你没本事就罢了,等寻着皎镜,没你治病的份儿。

” 紫颜想起皎镜的手段,苦了脸摇手道:“你忘啦,那个假和尚一出手就要人命,我半死不活的,给他一整治,只怕病好了,身也残了。

” 姽婳扑哧一笑,心中愁苦略减,点了点头。

她知道夙夜既已出手,所用的法子必比皎镜更快捷,不过想落他面子,多说了两句。

紫颜将夙夜的想法说了,姽婳顿足不允,直说不可瞒着侧侧。

夙夜掐指笑道:“说不上瞒骗,过不了多久她也会知道,只是必要经这番伤心,把他们之间的劫难耗尽。

” 紫颜冷静下来,默不做声听夙夜继续说道:“更何况,若不经这番生死,不死这一回,紫颜掌中断纹仍在,命运依旧未改。

”姽婳听了不解,夙夜又道,“此去并非享福,个中仍有难关要过,不过福祸相依,也会给他时日更上层楼。

到时莫说是易容术,只怕修道求仙也能得窥一二,只是我依然不会教他。

” 姽婳追问:“那他死过这回,是不是日后再无劫难?”说完自知问得傻了,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会把人间其他事当成劫难?夙夜一笑,知她已然明白。

“可是瞒了侧侧,终不公平,既然连我也知道了……” 夙夜断然地道:“你和紫颜的缘分止于今日,自然不必瞒你。

如果今天不放你进来,他日,你们本还有几年可见……可惜。

” 紫颜与姽婳俱是一愣,蓦然互视伤怀,姽婳如被凝住手脚,勉强扯出笑容道:“你说什么鬼话。

” 夙夜面色不改,淡淡地道:“各有各的缘法。

” 姽婳明白,她刚应下傅传红同游之请,此后山高水远,未必能再见紫颜一面。

原来这一痕断纹,断了的还有他们之间的缘分。

沉香谷初见,三年并马相随,宛如一声空弦。

她心里空荡荡的,望了紫颜想笑不能,侧侧尚有缘伴他未来的日子,而天意弄人,悭吝再多给他们一些时日聚首。

或许她不该贪心。

想到侧侧,那三年也如这般,以为幸运的是她姽婳。

从来都不知会缘尽,早知如此,每一日是否多点珍惜? “预知天命,不是件好事。

”紫颜低下头慨叹,不忍看她的目光。

姽婳偏偏一笑,昔日里的古灵精怪都回来了,嘟嘴道:“咦,你又信夙夜胡说!枉你爱说对天改命,谁敢说你我缘尽于此?他日定会相见。

再说,我和傅呆子在一处,你和他的缘分难不成也尽了?放心,等你身子大好,我们就来寻你和侧侧。

”说完,狠狠瞪了夙夜赌气。

紫颜略觉宽慰,将她烂漫笑靥铭记心中,握了她的手道:“或许我真能了悟神仙之法,跳出宿命之外。

那时,管它什么缘尽缘散,都有法子顺心而为。

” 姽婳幽幽地摇头,“不必强求。

侧侧能忍得过死别,我难道熬不过生离?该来的终须来,你修炼易容差点入魔,惹了一身的病,可不要为了这劳什子聚散离合,再弄得人不像人。

”她松开手,像是松脱了多年前那个密约誓言,不再留情。

夙夜随手抄起一匹缎子,剪了个布人,扔给姽婳。

她捏着扁扁的一片布,没有眉眼,仅余轮廓,知那是紫颜,心下一酸,牢牢攥在手里。

“不限次数,一共可用十二时辰。

”夙夜促狭地打破她的哀思,“只会发呆的人偶,说不得话。

” 姽婳心里一酸,不会说话,看着他也好。

脸上故意笑笑地,啐道:“哼,你的法术还是这么差劲!”夙夜淡淡微笑,像是明晰她的苦楚,没有说话。

紫颜恍惚地看着两人,这么多年藏身于易容术的背后,试图宠辱不惊,这回却真实感到他放不下。

侧侧的情,姽婳的义,那些为他牵挂的朋友,他何尝愿意撇下他们远离而去。

“明白了,我随你去。

”紫颜点头轻叹,如今他能做的,是早日休养好身体。

遥不可及的终极之术,在死过一回以后,望见了更清晰的路。

“等你病情稍去,我自会告知侧侧这个好消息。

”夙夜想了想道,“只怕你我走后,她很快就会知道。

捱过一时半刻的相思,将来平淡相守终老,会有你们想要的福气。

” 这是乍暖还寒时节。

千帆过尽,终见海天一色。

紫颜的眼中再无迷惑,向他深深一鞠,“多谢。

” 风住尘香,繁花已尽。

临去文绣坊的那一日,侧侧在墓地里站起身,浓湿的雾气沾在衣上,像抹不去的愁泪。

明知他仍在某个地方微笑,她依旧在此间凭吊,为祷告他能早日治愈缠绵入骨的伤。

一个银白的身影从雪地里走来,阳天丽日般的风骨,远远地瞧着她。

侧侧瞥了他一眼,容貌仿佛在哪里见过,琼英玉质浑然天成,散发柔和的光芒。

“我来拜祭一个故人。

” 那人含笑招呼,韶华英秀的气度引得她一怔。

他在一个坟前摆下酒食祭品,恭敬地拜了几拜。

侧侧打量那块无字的墓碑,不知里面埋的是什么人。

那人伸手拂去碑上的残雪,侧侧无意看到他的手掌,完美的曲线,不似紫颜有那痕宿命的断纹。

他留意到她的眼神,特意扬手向她摇了摇,微笑道:“这是咒力打造的,要多谢我的友人们。

” 是那么多合力挽留的心愿,结成了灵力的花果,雕塑在他的掌心。

侧侧没有听懂,错愕间看他往她面前的坟茔回望了一眼。

“我先去了,来日,有缘自当相会。

”他浅浅一笑,弯弯的笑眼如月牙映进她的心。

她看见他烟雪飘忽的披风没在高高低低的墓碑中,慢慢去得远了。

她恍惚出神,隐隐想到了什么,伸手却抓不住。

荒茔里北风一卷,兜转的凉意拂面,侧侧忽地记起,那是他少年时的容颜。

来人真的是紫颜?还是夙夜咒力下的人偶?她不及分辨,急急赶了几步,向他离去的地方追去。

“紫颜!”她大叫他的名字,再看远处,人影已不见了。

她发足狂奔,直到踏遍墓园内外,那个暖玉生烟的男子,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犹如一场幻梦。

我先去了,来日,有缘自当相会。

他轻裘缓带飘然去了,并非离别,天高地远的某一处,将是相逢的另一个起点。

侧侧低头思量,触摸到这番人世起伏的真意,看清他婉转笑容里暗藏的期待。

两情长久不在朝暮,她是时候为自己而活,捡起抛荒已久的旧行装,譬如曲里调转新声,多些意料外的词笔。

人生有谁可从头预料?文绣坊,将是她重踏征程的归宿。

纵然孤鸾去也,终有飞回的一刻。

那时碧天如水,杏花骄阳下的他们会夭矫并飞,直指云汉深处。

为了未来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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