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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泪之城(3/3)

觉得来者面熟，情急之下抛出收纳葫芦索，抢在众多非人票友上前一家踩一脚之前，将那人裹在葫芦里拖了回来，而且当机立断，一同连滚带爬下了铁树，躲在一丛千秋万代猪笼草里，听无数非人巡回搜索不果，而后骂骂咧咧各自离去。

风声一静，银灰马上就翻脸了，将山狗拖过来先饱以老拳，怒道：&ldquo你怎么跑出来的，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全族累到虚脱才把那莲台弄好，给你大屁股坐到塌。

&rdquo 山狗顾不得申辩，反手揪住它，一副死也不松开的表情嚷嚷：&ldquo还记忆给我，还记忆给我，赶紧，赶紧，赶紧。

&rdquo 两句话反复再三，重现当年声震撒哈拉之余威。

银灰一愣。

碧绿本来一直头朝外监视动静的，这会儿也缩回来。

良久叹口气，说：&ldquo还吧还吧，我们逃得了初一也逃不了十五。

&rdquo 这句话大有蹊跷，但没人追究。

这时候凤凰也找了过来，刚才她丢那一下准头不错，自己颇为洋洋得意，岂知立刻被盯上了当壮丁。

在场诸位之中，凤凰长途奔袭的能力最为突出，因此其他三虫一人，集体通过决议，由她闭上眼睛，随便抓条蚯蚓带回青陆，再把那砣冻好的山狗记忆拿将回来。

情况紧急，端的是雷厉风行，这边一锤定音，那边即刻执行，转眼凤凰便吊着桃红消失在微蓝的天际线。

远远还听到桃红惴惴不安地嘱咐：&ldquo别松手啊，千万别松手，等等哎，我挂个狗尾巴草降落伞&hellip&hellip&rdquo 凤凰速度再快，也要飞个把小时，山狗翩翩这会儿就已经在翘首盼望，脖子伸得比鸭子都长。

银灰把山狗拍拍，没好气地说：&ldquo你可不可以不要站在那里当望夫石？这行头，这形象，造型太烂了。

&rdquo 山狗讪讪转回来，大家坐了一刻。

两条八卦蚯蚓一反惯例，不言不动，都静悄悄的。

它们脸上又藏不住事，连山狗看了几分钟，也觉得它们怎么心里非常有鬼。

于是没话找话问：&ldquo你们，是猪哥请来保护我的呀，你们很熟吗？&rdquo 银灰点点头：&ldquo是很熟，而且他当时与破魂达旦过从极密，我们也不敢拒绝。

&rdquo 山狗很是郁闷：&ldquo我到底怎么失去记忆的？真是猪哥打我一鞭子吗？他打我干吗？难道我当年杀了很多猎人？&rdquo 这些问题蚯蚓们显然开始招架不住，支支吾吾半天，碧绿狗急跳墙，说道：&ldquo哎，我们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拔鲁达兽啊，说不定它们知道呢。

&rdquo 拔鲁达兽，山狗以前没见到过活的，据说联盟成立以来，都只有猪哥抓过一只回来，结果还闹出了一桩大事件。

此次典礼，人家负责布置闭幕表演的保安工作，谁敢擅闯现场，起哄作乱，立刻就会被加以制裁：做噩梦两星期不准醒。

这会山狗在蚯蚓们的陪同下，鬼鬼祟祟走近王莲湖中矗立的巴西铁树，目力所及，可以看到一整圈螺旋状的灰色的雾霭包围着树干，凝固不动。

刚一靠近，那雾霭就如有灵性般快速旋转起来，忽涨忽缩，如魔鬼大口般要择人而噬，隐约间便风云变色。

一个嘶哑的声音，仿佛说话十分费力般，一个字一个字地问：&ldquo是谁？观众吗？表演结束了。

&rdquo 银灰蚯蚓上前招呼：&ldquo拔鲁达老爷子，这是撒哈拉之眼的那个山狗啊，以前您的族人与我们一起受猪哥之托保护他的。

记得吗？&rdquo 那声音不应，眼前仍旧是空荡荡的无实体出现。

只有那团灰色雾霭，在不断变化形状，良久才缓缓说：&ldquo记得。

他恢复记忆了吗？&rdquo 好似久旱逢甘雨，缺钱上当铺，山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几跳，激动万分地冲上去深作一揖：&ldquo老爷子，求求你千万告诉我，我是怎么失去记忆的？猪哥为什么要你保护我？&rdquo 灰色雾霭忽然静止下来。

那声音平静地说：&ldquo猪哥以换心藤使你失去记忆，约定蚯蚓数年之后尽力再使你恢复。

保护你是因为猎人联盟追捕你。

至于到底为了什么，我们没有过问。

&rdquo 问谁谁不知道，山狗觉得自己脑仁疼得要命，不由得蹲下去，抱住自己头。

蚯蚓们脸上的古怪神色越来越浓厚，碧绿好多次欲言又止，真是银牙咬碎，就在终于忍不住了的时候，一声清啸带来一只大鸟，于是松了口气，对自家兄弟说道：&ldquo哎，自爆隐私需要很大的勇气啊。

&rdquo银灰表示同意，并加了一句评点：&ldquo特别是在没什么好处的时候。

&rdquo 它们还有空进行自我心理剖析，苦主本人早就一头扎了过去，期盼中又有几分惊恐，真是我见犹怜，何况蚯蚓。

桃红从凤凰爪子上一落地，出了一口长气，喃喃道：&ldquo无防护高空飞行，不值得推广，老子脑袋都吓冰了。

&rdquo转脸就发现山狗直勾勾地盯着它怀里抱住的一团东西，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明火来。

它连忙指一下凤凰：&ldquo在它爪子上钩着呢，别这么看我，我会自燃的。

&rdquo山狗很谨慎：&ldquo那你抱的是什么？&rdquo碧绿手一松，刷拉抖开来，原来是团柳絮模样的东西，收纳体积虽小，展开来却蓬松硕大，估计是拿来空中救生用的。

山狗一见，掉头而去，一把扯住凤凰：&ldquo我的记忆呢？&rdquo 这一趟来回航班耗费不小，凤凰正解开脖子下两颗扣子扇风，气都没出匀，听见山狗垂询，便答道：&ldquo记忆没看见，新鲜脑子有一砣。

&rdquo 随手抛出一个加盖的水晶碗，果然里面有一团猪脑那样的东西。

品相不错，红嫩生生的。

山狗欣喜若狂，小心翼翼捧着，飞奔过银灰那里去，咨询如何吃脑补脑子、临行不忘告诉凤凰：&ldquo扣子扣上点，走光了。

&rdquo瞬间屁股后面飞沙走石。

这团貌似猪脑的东西，据银灰说，真的是猪脑子，本身和山狗的记忆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记忆这种东西呢，长久放在含羞草里面，很快会变质发霉，所以需要转移去同类型的储存环境。

它们试了各种动物的脑子，发现猪脑子最对山狗记忆的胃口。

如此评论大不留情面，山狗却也顾不得许多，一早自觉躺在地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等待另一场精密开颅手术的开始。

三条蚯蚓不知道怎么了，对望许久，终于没奈何，碧绿一挥尾巴：&ldquo动手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rdquo眼角瞥见山狗把脖子赶紧又伸长一点，便解释：&ldquo不是说你。

&rdquo银灰叹口气，尾巴卷着一颗红艳艳的种子递到他嘴边：&ldquo吃吧，九转罂粟籽，麻醉药来的。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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