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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头花瓶(3/3)

碧绿笑脸一收，非常纳闷地问：&ldquo为什么？&rdquo 山狗浊气满胸，翻了翻白眼，答：&ldquo你说呢。

&rdquo回头顾影，自己这明显就是一变了种的菠萝，眼角为之一酸。

碧绿犹自不爽：&ldquo我说？我们为你担心，一开始就会聚毕生功力，搞了三年才搞出这个东西来以防万一，还我说，我说你要给我好多阁楼才行。

&rdquo 银灰忙过来，把碧绿一拉，轻声说：&ldquo哎，他不是都忘记了吗，别生气，慢慢来，阁楼会有的，巴比娃娃会有的。

&rdquo 山狗小心翼翼，挺直腰板站在那里听它们说完这番对白，终于忍不住双手扶住头，嚷嚷起来：&ldquo什么跟什么啊。

&rdquo 桃红好整以暇，一游一游的走过来，围着山狗绕了两圈，胃口吊到八尺高上下，眼看再不交代山狗要咬舌头了，这才开口说道：&ldquo这个含羞草的功能，已经被我们改了。

&rdquo 山狗苦起脸：&ldquo改成啥了？装了分级设备？露点就删？&rdquo 它摇摇手：&ldquo非也非也，虽说和你们笨蛋人类混得久了，我们也不至于没创意到这个程度，事实上，这棵含羞草，现在可以直接进入你的潜意识，将你的前生后世都钓出来。

&rdquo 尽管以山狗之聪，只要愿意，可以从这里听到赞比亚乡下农民现在讲梦话的声音，他还是毅然对自己的听力投了不信任票，抖起来喊了一嗓子：&ldquo啥？&rdquo 桃红晓得他不见黄河心不死的脾气，干脆凑上去对着他耳朵运起蚯蚓招雷大法，吼道：&ldquo看你的潜意识，潜意识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你脑子里有，但是没人知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rdquo 山狗瞪着这三条生平以无事生非为己任的混蛋蚯蚓，过了半天，委屈的问：&ldquo为什么你们又搞我？前天借来买汽水的钱我都还了呀。

&rdquo 银灰上前摸摸他手表示安慰，说道：&ldquo我们不是害你呀，因为你有一段记忆失去很久了，我们要在走之前，帮你找回来。

&rdquo 失忆。

你失过忆没有？ 想起这个词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微冷的感觉爬过脊背。

回不了的家，记不起的脸。

害不害怕？ 不过，要是那个人本来就无家可归，无人可念呢？ 一脑空白，重寻天地。

多有趣。

或者，如果也有一株那样的含羞草种在你脑海深处，可否窥探到你深藏的狂想，想逃离眼下的一切，去更远的地方，见更多的人，乘大篷车上游历，无人掣肘的地方歌唱。

既然问十个人，你幸福吗？ 有九个人反问，幸福是什么？ 剩下那个人迟迟疑疑的说，幸福吧。

抛低现今，去到别处，也许会有我们等待过的幸福？ 因而中夜无声时心底有疯狂呐喊&mdash&mdash神啊，请让我们失忆？ 幸好山狗没有追究，回过神来指指自己沉重的脑袋，迟疑地问：&ldquo我？失忆？失了哪部分？&rdquo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而三条蚯蚓永远戏谑的眼光忽然变得温柔。

连他们都变得温柔，可见事态相当严重。

山狗想了想，突然把头一低，那条含羞草颤啊颤啊往银灰那一点：&ldquo那你现在就看看，我脑子里有什么？&rdquo 夜半无聊，权当消遣，大家真的凑过去，三只小脑袋凑成一堆，屏息静气蹲了半天，在六只眼睛灼热的期盼中，嫩绿含羞草叶子忽然间两片丛开，渐而透出微微光芒，隐约有波纹流淌其上，继而四散，消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的弧。

俄尔，碧绿头一甩，问：&ldquo你前两天把我们的咸酥花生种拿走了？&rdquo山狗讪笑两声，桃红接着问：&ldquo你拿去做啥。

&rdquo银灰嘿嘿两声：&ldquo肯定是吃啦，不过不瞒你说，那是石化品种，吃了要便秘的。

&rdquo 山狗不顾当前的姿势乃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当即一拍大腿：&ldquo哎呀，我说怎么四五天没动静呢！&rdquo桃红闲闲笑了一声：&ldquo没关系，回头到医务室去报个到，准备开刀。

不瞒你说，那玩意设计成这样就是防你的。

&rdquo 继续，没一会儿，银灰又吼了出来：&ldquo龟背居三号的倪妈和风上轩的老三头在办公室亲热？你怎么看到的。

&rdquo山狗想了半天，说：&ldquo哦，那码事啊，我刚好在那栋楼外放你们给我的间谍风信子啊，它飞上去试机器，乱拍一气拍到的。

嘿嘿，你们真应该看看倪妈那个表情。

&rdquo桃红蚯蚓如其名，素来对绯闻最有兴趣，立刻打个响指预定：&ldquo回头一定要带给我看啊，记得了。

&rdquo 大家群起扎马步，扎了半个多小时，脑子里流水一样，东西不少，不过价值都不高，动不动还出现山狗长时间打盹的定格画面，跟某些欧洲艺术片一样，看得大家抽筋断气，不要说和潜意识半点关系没有，连表意识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饶是山狗体格出众，不知不觉中腿还是累得巨麻，他自己不晓得事态进展如何，只好嘟囔着不断问：&ldquo看到什么新的没？黑暗的？伤心的？恐怖的？放心，我挺得住。

&rdquo偏生蚯蚓们好似变了哑巴，任他如何追究，一个字都不吭。

直到他实在不耐烦了，猛然把腰一直，站了起来，随即带出三条蚯蚓大声号叫：&ldquo别别别，蹲下蹲下，蹲。

&rdquo涌上去强行把他压住，山狗大为紧张：&ldquo怎么了？怎么了？我脑子漏水吗？&rdquo话没完，额头上被赏了好几个&ldquo蚯蚓摆尾甩&rdquo，拍得他眼睛一黑一黑的，只听到碧绿气鼓鼓的说：&ldquo等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你就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rdquo山狗冰雪聪明，顿时大悟：&ldquo是不是我上个礼拜去卡萨布兰卡看的那场TABLEDANCE？那位舞娘身材不错吧。

&rdquo他越说人家越气，丢下他一窝蜂跑了出去，山狗颤颤悠悠在后面追着喊：&ldquo喂，喂，你们去哪里啊，不是要帮我找记忆吗？&rdquo 银灰没好气的声音远远传来：&ldquo等多七天，我们再走。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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