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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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暗月(3/3)

一次不是因为失败本身而感到愤怒。

某些事物他过去没有意识到，失去时才忽然觉得宝贵。

但与常人不同，在这种愤怒的驱使下，他的头脑会变得格外冷静。

他知道此时追上去也没有用，于是回过身去，检查两名书生的伤势。

显然，这两个人都活不成了。

他们虽然武艺高强，但极少和人动手，无法对抗那种凶残的招式。

白衣书生的颈骨已断，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而青衣书生遭到暗算，毒性已迅速散布到全身，皮肤都已经透出青紫色来，但他的神志仍然清醒。

&ldquo我会为你们报仇的，&rdquo云灭说，&ldquo赶在你断气前，告诉我关于这伙人的一切吧。

我相信你们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

&rdquo 青衣书生微微叹息：&ldquo我们并不知道。

自从回到东陆之后，我们就发现，在我们跟踪胡斯归的同时，也有人跟踪我们。

他们行踪诡秘，我们追了三次才和他们交上手，杀了他们一个人，但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我估计，他们应该和胡斯归一样，都是来自云州，而且就是追杀胡斯归的那帮人。

&rdquo 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微弱：&ldquo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毫无疑问，能让胡斯归害怕的，实力定然非同小可。

你需要我们的人的帮助&hellip&hellip&rdquo 云灭本想说&ldquo我不需要&rdquo，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青衣书生吃力地说：&ldquo在莫合山边缘，有一个&hellip&hellip叫做&hellip&hellip叫做澈水的小村子。

北面是&hellip&hellip夌豫山，南面是澈水河，村子在&hellip&hellip中间，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个村子。

你去那里&hellip&hellip找&hellip&hellip找&hellip&hellip&rdquo 他一阵猛烈地咳嗽，云灭伸指在他的胸腹间疾点了几下，令他稍微好过一点。

青衣书生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接着说下去：&ldquo村北口&hellip&hellip有一口井&hellip&hellip亘时之中&hellip&hellip在井边用木炭&hellip&hellip画&hellip&hellip画一个圆，会有人&hellip&hellip&rdquo 云灭点点头，追问说：&ldquo关于云州，你还能多说一点给我吗？&rdquo 青衣书生近乎挣扎的蠕动着嘴唇，拼命挤出几个字：&ldquo当心&hellip&hellip食人&hellip&hellip&rdquo他的嘴角慢慢流出黑色的血，已经说不下去了。

云灭摇摇头，心里想着，云州那种地方，有食人的动植物存在，那是半点也不稀罕，即便是有人类食人，只怕也属正常，这算是什么重要信息？ &ldquo你安心去吧，&rdquo云灭说，&ldquo我以我的弓箭发誓，一定要收拾他们。

&rdquo 青衣书生闭上了眼睛。

但突然之间，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云灭的衣袖，喉咙里发出混浊的声响，以至于云灭要贴的很近，才能听清楚他要说什么。

&ldquo漩涡&hellip&hellip&rdquo他说出了生命中最后两个字。

将两名书生掩埋后，云灭马不停蹄，赶紧开溜。

这一架的目击者不少，惹来官府又是一场麻烦。

这一晚夜风萧瑟，吹得他心里竟然有些悲秋的意味。

一直走到了天明时分，才看到一座小镇。

他不管不顾，找了一辆刚刚上街揽活的马车，跳了上去。

&ldquo去莫合山脚。

&rdquo他简单的说，抛了一枚金铢过去，随即倒头便睡。

车夫有些惊奇地望了他一眼，莫合山？那可得穿越大半个宛州了，不属于他短途运输的范围。

正想说句&ldquo大爷，您真会开玩笑&rdquo，看看手里的金铢，那可是实实在在够他跑车小半年了。

这是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一下财从天降，乐得屁颠屁颠地纳钱入怀，驾车就走，心里指望着到得越快越好，兴许这位有钱的爷一高兴还会多打赏点。

马车一路颠簸前行，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这位爷仍旧在呼呼大睡。

车夫也不管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饼来，刚嚼到一半，背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大概七八匹快马赶了上来，毫不客气的横在了路中央，车夫赶忙勒住马，心中莫名其妙：就我这破车，还有人劫道？ 一名相貌阴冷的独眼羽人策马上前，伸手扔来一样东西。

车夫接过一看，居然又是一枚金铢，面值比车里的主顾给的还要大得多，足够他添置几套新车马了。

正转着这个念头，羽人已经开口了：&ldquo这辆车和这匹马我买了。

&rdquo 车夫二话不说，跳下车撒腿就跑，唯恐跑慢了对方后悔。

羽人们将马车团团围住，独眼羽人冷冰冰的说：&ldquo云灭，你就接着装睡吧。

此去宁州路程还远着呢，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睡。

&rdquo 他招招手，一名年轻羽人跳下马，熟练地执起缰绳，准备开拔。

但就在此时，嗤的一声轻响，马车壁上已然多了个洞。

独眼羽人忽然脸色一变，低头看去，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吊坠已经落到了地上，绳子上留下了清晰的切割痕迹。

&ldquo云枭，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会受人胁迫？&rdquo云灭懒洋洋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ldquo现在我不杀你，仅仅是因为我自己也想回一趟宁南，仅此而已。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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