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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漩涡与触手(3/3)

穿白衣的老兄。

&rdquo 他努努嘴，白衣书生依然沉默的坐在门边，这些日子来，他说的话加起来大概不超过十句。

但听到青衣书生讲述云州的时候，云灭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似乎都僵硬了，可想而知内心必然是波澜起伏。

青衣书生继续说：&ldquo他们出发的时候，黎明刚过，说好了黄昏之前回来。

但一直到了天色完全暗下来，都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一只信鸽飞来，漫天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而更糟糕的是，起雾了，我们沉不住气了，打算离船去寻找他们&hellip&hellip&rdquo &ldquo错误的决定，&rdquo云灭插嘴说，&ldquo那样做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在雾夜里迷失方向，不但找不到人，反而赔上你们俩的性命。

&rdquo 青衣书生苦笑一声：&ldquo也许你是对的。

但我们并不像你那样有着丰富的经验，一想到前两队莫名失踪的同伴，实在担心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我们两人很冒失的下了船，走进了森林，没想到&hellip&hellip反而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ldquo我们走出了不到半里地，忽然感觉地下在轻微颤抖，随即这震动越来越剧烈，就像是地震了，这种时候，呆在森林里是危险的，必须要到平地上去，于是我们开始往回奔。

刚跑了两步，忽然一声巨响，我们看到前方的地面开裂了，一个庞然大物从地下钻了出来。

恰好在那一刻，天空中的乌云移开，露出了月亮的一角。

借着月光，我们看清楚了雾中的一点轮廓，那并不是&lsquo一个&rsquo东西，那是无数交织在一起的长长的触手。

&rdquo 风亦雨听的毛骨悚然，身子朝着云灭那边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点。

而云灭面色阴沉，拳头无意识的握紧了：&ldquo大雾之中，许多触手缠绕在一起？我以前听过，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无聊的谎言而已。

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hellip&hellip&rdquo 那时候那个醉醺醺的老头口齿不清的喊着：&ldquo云州啊&hellip&hellip云州啊&hellip&hellip我要是再动一下去云州的念头，我他妈的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孙子！&rdquo 周围的人有的摇头叹气，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出言挖苦，令这个小酒馆的夜晚显得分外热闹。

一个年轻人打趣说：&ldquo千万别，我们谁敢做你的长辈呀？你不是号称三十年前东陆最厉害的强盗，打家劫舍，杀人如麻么？我们还想活命啊！&rdquo 他刚说完这句话，马上转头向傍边的人做个鬼脸，用夸张的动作捋着自己的袖子。

果然，那老头压根没有留意到他，不出意料地用左手卷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一只木手。

他的右臂从肘部开始被截断，剩余部分的肌肉也已经萎缩。

&ldquo第二十六次！&rdquo年轻人低声笑着说，&ldquo我都能背下来啦！&rdquo 老头长叹一声，开始讲述，似乎并没有看到周围的人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纷纷扭过头去，就像是一个被迫啃了一个月干粮的旅行者回到家里，却看见老婆往桌上摆了两个冷馒头一样。

&ldquo如果不是那些触手，那些该死的触手，我这只右手怎么可能会丢！&rdquo老头哀伤的说，&ldquo他们从地下钻出来，速度非常快，你虽然感到了地面在震颤，却压根不知道它来自何方。

刚出现的时候，它们抱作一团，看上去就像只是一个，然后突然之间&hellip&hellip&rdquo 虽然已经讲了二十六次，但显然这段记忆或者说臆想还是令他难以承受。

他恶狠狠地灌了两杯酒，这才有胆量继续说下去：&ldquo突然之间，他们&hellip&hellip一下子分散开了，变成成百上千条，简直就像&hellip&hellip就像是无数昂首的毒蛇，除了既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和毒牙。

但他们比毒蛇更加贪婪，一把人缠住，身体就迅速裂开一道口子，把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ldquo你可以看到那触手鼓了起来，因为吞进了我的弟兄们，接着那一块鼓起的部位很快沿着触手缩进了地里。

那地下一定藏着什么怪物！这些触手，就是它的爪牙和嘴。

我的兄弟被他一个个全部吞吃掉了。

&ldquo我挥刀砍断了好几条向我伸过来的触手，但从触手里喷出的汁液似乎带毒，不一会就让人觉得头昏眼花。

我一不提防，右臂被一根触手卷住了，若不是我一直修习双手刀法，迅速用左手刀将右臂砍断，恐怕已经变成那看不见得怪物的腹中美餐了。

&ldquo其实原本还能逃掉不少人的，可是我们碰巧遇上了大雾，雾气弥漫中根本辨不清方向，只有那些触手靠近你的时候，你才能看到。

&rdquo &ldquo我们没有近距离地观察，&rdquo青衣书生听完云灭的回忆后说，&ldquo还没来得及靠近，那些触手就钻了出来。

我们赶忙退到一棵树后躲藏起来。

&rdquo &ldquo那些触手是否如那个老头说的一样没有眼睛，我们不得而知，但它们看上去却像是长了眼睛。

那个纠结在一起的母体&mdash&mdash姑且这么称呼吧&mdash&mdash伸入到船上，似乎先做了一番观察，接着就拆分成无数条触手，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有条不紊地分开，钻入船的每一处角落。

但是如你所知，当时船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并没能找到食物。

显然，这个结果令他们感到愤怒。

我看到那些触手蠕动着，好似一条条黑色的长鞭，开始疯狂的拆毁我们的船。

它们依然配合默契，而每一根触手都力大无穷，一旦挥出就能听到沉重的木片破碎的巨响。

不消一会儿功夫，一百个夸父也难以拆除的海船已经完全变成了碎片。

然后那些触手钻回了地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夜晚重归宁静，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就像是一场噩梦。

&ldquo船被毁了，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回来的的？&rdquo风亦雨惊问，&ldquo还有你的同伴们，后来都找到了么？&rdquo &ldquo这个么，容后再述，&rdquo青衣书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ldquo我们俩最后找到了回归东陆的办法，但我们所有的同伴都&hellip&hellip&rdquo 他叹息着隐去后话，手上突然却向风亦雨打个手势，示意她不可出声。

而白衣书生的手已经握在剑柄上，云灭也是眼中精光闪动。

风亦雨这才知道，外面有敌人靠近，在场的四个人当中，只有她毫无知觉，耳中听到的不过是失去家园的淮安平民们的嘈杂交谈声。

她有些惭愧，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乖乖躲到屋角。

&ldquo奇怪！&rdquo青衣书生和云灭异口同声地低声说。

他们原本敏锐地捕捉到几个不怀好意的脚步声在靠近，但现在，脚步声消失了。

云灭站起身来，凝神倾听。

猛然间他抢上一步，一把扯过风亦雨，同时用肩膀狠狠撞破墙板，身子已经蹿了出去。

&ldquo上面！&rdquo他大喊道。

与此同时，一声轰响，屋顶被撞破了，几枚圆球被扔了进来，在地上炸开，登时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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