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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2/3)

都忘了吃，又赶紧一口气买下半条街存放货物，与几支马队定下死约，待雪消春来之际，再来搬运。

当然，买卖归买卖，人情是人情。

对那些连随身衣物都没带出来的人，一律每人送两件御寒衣服，两串贝，让其归家。

众人感激万分，多在浮空舟外遥拜行礼，一宿之内，老家伙就收了四十几把骨柄小刀。

这是巴国之风，今后只要持有此刀，在巴国境内便是受人尊敬的贵客。

老家伙让老四收好了，严厉地道：&ldquo仔细收好，懂吗？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可不能辜负！以后巴国的生意就出落在这上头了！&rdquo 忙碌了两天，桫椤城的狗都差不多收干净了。

第三天的中午，蜀国宗亲灰溜溜地下山去了。

到第四天天明时分，最后一批马队也将要离开这座城池。

许多人大半辈子都在这里忙活，眼见桫椤城就要变成一座孤城，往日的热闹场面也许永不会再出现，都是心中不忍。

半夜里，城里燃起了一堆火。

火在市集中央静静燃烧，越烧越大，烟尘滚滚向上，无数火星随着烟升腾而起。

雪已经停了，天幕压得很底，四野冰冷。

风声一会儿象狼嚎，一会儿又如虎啸，尽情奚落那些城楼上光光的旗杆。

没有往常架在火上烧得吱吱冒油的牛羊、没有酸甜的果酒，更无艳丽的祝蹈之女舞蹈。

然而静悄悄的，一个接一个，尚在城内的人慢慢聚拢过来，沉默不语地围坐在火堆边上。

这样冰冷的夜里，大多数人裹得连口鼻都遮住，只有一双双疲惫的眼睛在四处张望，看火堆，看火堆对面并不相识的人，看那些人身后光影模煳的石头墙壁，残破的栅栏，业已弯曲的竹子编的装卸支架，水井上平时毫不在意的小小的祀龛&hellip&hellip &ldquo他们想要记住些什么呢。

可惜最后什么也记不住&hellip&hellip&rdquo十几丈外，老家伙低声叹了口气。

老四正忙着把最后一批要搬走的货扛进绞杀号的底舱，听见老家伙说话，回头瞧了一阵。

他耸耸肩头，道：&ldquo是么？这儿有什么好？要走便走了罢！&rdquo 老家伙拍他脑袋：&ldquo你懂个屁！人只有短短几十年，这世上最难离的便是故土。

到这份上，谁他妈乐意？快些弄进去，叫老二老三活动活动，准备升空走人了。

&rdquo 老四奇道：&ldquo现在？天黑前你不是还说明天早上才走吗？还有些人的货没收&hellip&hellip&rdquo 老家伙压低声音道：&ldquo夜长梦多！这城里能走的人早走了，留下的都是穷疯了的，连走路的钱都没有，还能有什么货？那是说来让他们安心的，真要干出什么事，我们几个可别想顶住&hellip&hellip快些！&rdquo 老四进去不久，主帆就上升了一半。

这个时候风很大，老二又张开了两扇侧向定风帆。

风帆鼓得浑圆，拉得绞杀号向后移动了一丈左右，锚链绷得笔直，发出轻微的扑扑声，船首高高翘起。

黑夜中并没有人注意到绞杀号的这些变化，即使有人发现，但照常理，只有疯子才敢在房屋如此密集的地方趁夜起飞，所以也只会当它在例行检查&mdash&mdash对这一点老家伙非常放心，因为只有他才知道绞杀号的风帆有多么灵活，多么凶蛮强劲。

老家伙纵身跳上绞杀号的主翼，顺着突前的翼身走到船尾，穿过一人多高的舵与船身间的空隙，又跳上另一边的主翼。

走上两步，顺着一排船身上的凹沟爬上船嵴。

为了更灵便的操纵主帆，绞杀号的主帆外围绳索多达十二根。

老家伙一一拉扯两下，直到确信每一根绳索都扎得牢实，才几步走到船嵴最高处，往下一跳，跳到了船头。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出航前总要走上一遭，心里才塌实。

脚下的船头里，老二吹了声口哨，表示一切正常。

他跳到船头左首舱门前的小平台上，正要弯腰进舱，忽然一顿。

舱内的老二见他呆呆站在门外，问道：&ldquo喂，大哥，出事了？&rdquo 老家伙道：&ldquo拿二十串贝给我。

&rdquo 老二莫名其妙，但见到老家伙神色凛然，忙拿过一包贝。

他正要捡出二十串来，老家伙一把抢过包袱，转身跳下了船。

老二叫道：&ldquo大哥！还走不走？&rdquo &ldquo准备好，我回来就动！&rdquo老家伙头也不回地跑了。

老二还想追他，忽听巫镜道：&ldquo让他去，八成又想起什么宝贝来了，不要命的家伙&hellip&hellip都别站着，准备呀！&rdquo巫镜一步一顿地走到舱中央，胸口的伤扯着痛，他就靠在柱头上，没好气地道：&ldquo赶不回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刻之后出发！&rdquo 老家伙没有进入火光雄雄的市集，而是走入一条小巷。

巷内漆黑死寂，老家伙踩在雪上吱吱地响。

他走到了一间破屋前，试着推推门，那门没栓，嘎吱一声就开了。

立即有人尖声叫道：&ldquo谁？滚开！&rdquo 老家伙把手里的贝放在地上，低声道：&ldquo你走吧。

这些贝够你支撑到成都了。

&rdquo 那人听见了贝相互碰撞的清脆的声音，叫道：&ldquo拿走！我不要人施舍！&rdquo 老家伙道：&ldquo谁说施舍你了？我等了你两天，你既不肯再卖东西，也不肯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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