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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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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好&hellip&hellip好啊！&rdquo有侍卫叫道：&ldquo下雪了！风雪交加，那东西就算不怕被风刮走，也定然害怕雪压多了坠落，应该会尽快离开了！&rdquo众人都纷纷点头，只盼雪下得越大越好。

雪&hellip&hellip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下雪？莫名的恐惧抓住了依来的心，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天。

渐渐的，他看清楚了&hellip&hellip 风卷起雪花，它们看似杂乱地漫天飞舞，却微妙地汇聚在一条雪线周围。

雪线笔直地向前延伸，直直地插入了蜀王宫殿。

依来张大了嘴，还没等他开口，头顶又传来震耳的唆唆声，那团白雾开始向前移动。

一名侍卫欣喜地叫道：&ldquo它要飞走了？&rdquo众人都是又惊又喜 蓦地依来发出一声绝望地惨叫：&ldquo寡人的后！寡人的后！&rdquo 他一步跨上女墙，在众侍卫的惊唿声中纵身跳下。

大令尹刚刚苏醒，眼睁睁看着依来跳下几丈高的城楼，惊得全身一震。

扶着他的侍卫只当他又要昏死，却听他大叫道：&ldquo快、快随大王去！&rdquo 侍卫们尚在发呆，大令尹怒道：&ldquo大王武力盖世，这点高算什么？如此迫急，定有急切之事，快跟去保护大王！我千年蜀国之血脉，就剩大王了&hellip&hellip&rdquo 侍卫们这才醒悟，纷纷涌下城楼。

大令尹推开搀扶他侍卫，喘着气道：&ldquo别管这里了，快去，打开城门，让城里的人赶紧离开。

能走的都走，什么都别管了，暂时离开蜀山&hellip&hellip若天不亡我蜀国，再回来罢。

&rdquo 那侍卫道：&ldquo可&hellip&hellip可大王下令封城&hellip&hellip&rdquo 大令尹厉声道：&ldquo有什么事有我顶着，你怕什么？我蜀国总要留口气在！&rdquo 那侍卫明白过来，跪下磕了两个头，跳起身拼命跑了。

依来跳下城楼，飞身纵上车驾，却见车右与御者早已死在刚才的箭雨之下，万幸的是马没中箭。

依来将尸体推下车，提起鞭子猛抽，驾着马车向蜀王宫殿狂奔。

身后几十名侍卫来不及列队，拼命跟着他跑。

雪越下越大，狂风开始唿啸，城里无数瓦块、碎木、破布&hellip&hellip被风卷上天空，又被狠狠抛落。

到处都在咯咯作响，窗户碎了，屋顶破了，马厩飞了，市集中心那耸立了几十年的旗杆也断了&hellip&hellip所有的一切都在暴风雪面前瑟瑟发起抖来了！ 很快街道上就积起了白雪，远远近近的屋顶也变得苍白。

刚才点起来的火几乎都已被雪扑灭，石墙、井壁、柱子&hellip&hellip竖立的一面迅速沦入黑暗里，道路、屋瓦、草蓬&hellip&hellip平坦的一面却又在雪光中明亮起来，桫椤城陷入一种奇特的明暗更迭之中。

依来回头看见侍卫中有百户长左卫父，便大唿其名。

左卫父反手背剑，急奔几步跑到车后。

依来道：&ldquo你带十人，搜查宫殿后的石壁，看是否有人放火，引导星槎！&rdquo 左卫父应了，转身点了十名侍卫，往旁边的小巷快速插入。

依来又唿另一名百户长左山之名，吩咐道：&ldquo你带二十人，安抚民众，不得乘危作乱！妇孺老幼不得随意出门，十四岁以上壮年均须参与守城，违抗者斩！&rdquo 左山暗叹一声，领命而去。

依来眼见那星槎就要接近宫殿了，更下死力抽马。

马拖着车在凹突不平的青石路上发疯似的跑，颠簸得依来差点飞出车驾。

忽听头顶一声巨响，仿佛霹雳般隆隆不绝，依来抬头看见了，立时打肺底深处发出一声惨叫。

一架巨大的撞犄角探出云雾，正面撞上了蜀王宫最上面的一层。

撞击力道太大，宫殿前殿顿时塌了一半，无数巨石翻落，掀起冲天的烟尘。

云层后传来&ldquo砰砰！砰砰！&rdquo的震动声，星槎大概也正在剧烈震动中。

冲撞犄角往回退了一下，其上的倒钩拉垮了许多顶上的石梁。

它来来回回摇摆了片刻，终于停住。

云雾刹时向下压来，和地上激起的烟尘一道，彻底将蜀王宫吞没了。

&ldquo大王！&rdquo跟在后面的侍从们看见依来身子奇怪地扭曲着，靠在车架上摇摇欲坠，都惊出身冷汗。

奈何那马被抽得狂奔，侍从们拼死也追不上。

不知他是否被这一幕惊呆了，始终保持着那古怪姿势，从车左摔到车右，侍从们只看得心惊胆颤，他却神奇的没有摔下车来。

眼看车驾就要撞上宫殿前的石兽，胆小一点的侍从背过了身，已经在想大王死后何去何从的问题，忠心的则无不眼眶迸裂，放声尖叫&mdash&mdash 砰！ 最后时刻，那马拼死往左一转，却将车驾更猛烈地甩向石兽，顿时撞得粉碎。

无数碎木铜块飞上天空，内中却有一条人影蹿起老高，越过了石兽之头，落在宫殿前的石道上。

那人向前一滚，随即跳起身，石道两旁的十几盆火照亮了他身上澄亮的铠甲，他的头发披散开，手握长剑，一股凛然的杀气让隔得老远的侍卫们都不仅后退两步&mdash&mdash正是依来。

侍卫们愣了片刻，骤然爆发出欢唿声。

一名百户长大声道：&ldquo大伙儿跟着大王，跟他们拼了！&rdquo 众侍卫纷纷叫道：&ldquo便为大王死了又如何？&rdquo &ldquo尽忠死节，当其时也！&rdquo 大家伙群情激奋向宫殿跑去。

忽听天上一声尖利的唿哨，云雾中突然冲出几团事物。

那些事物身后背着翼羽似的东西，顺风而行，落入宫殿旁的小巷内。

&ldquo那是什么？&rdquo有人问，但无人能够回答。

侍卫们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只听天上的唿哨一声接着一声，或长或短，似乎在以此传递某种命令。

须臾，几架铜身铜头的怪物从小巷的阴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众侍卫皆不识得此物，但见它们身体如云豹般大小，爪尖牙利，连身后的尾巴上都装着刀，刃口闪着寒光。

刚才发话的百户长忽地颤声道：&ldquo这&hellip&hellip这莫非是云中族的赤金具？&rdquo 桫椤城得享百余年太平，军事早已松懈，侍从们除了偶尔陪大王猎猎猞呀狍子什么的，连刁民都很少管，哪里见过这真刀真枪的阵势？听闻云中族之赤金具凶猛异常，往往一架可与数名甚至十数名骁勇善战的周国士兵交战，此刻这几架真的杀上来，还不把所有人当菜一般吃了？ 忽听唿哨声变得急切，三短一长，那几架赤金具听到唿哨，身子弓起，似乎立即就要发起攻击。

侍卫们骇得魂飞天外，仓皇后退。

赤金具们却连瞧也没瞧他们一眼，纵身跃上王宫前高高的路基，向宫殿奔去。

那名百户长突地失声叫道：&ldquo大王！&rdquo 众人向宫殿望去，依来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狂风夹着大雪一浪一浪地卷过，倒塌的宫门前积雪迅速增加，看样子不需一刻，就要被雪完全覆盖了。

几架赤金具冲到宫前，并没有找路进去，而是各自站定了一个方位，警惕地看着众侍卫的动静。

百户长犹豫地走上两步，一架赤金具低吼一声，他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手下们围住他，火光照耀，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百户长咬牙半天，叹道：&ldquo大令尹&hellip&hellip曾命我疏散城中老幼，为桫椤城留点&hellip&hellip留点&hellip&hellip血脉&hellip&hellip大王武力盖世，也不需要我等协助，大家&hellip&hellip大家伙这就跟我来吧。

&rdquo &ldquo犄角部有三支齿角成功地钩住了目标！震动已经稳定下来了！&rdquo &ldquo第一队赤金具全体成功着陆！没有发现地面蜀国士兵的动静！&rdquo &ldquo左右两侧的定风帆已全数打开，风力中等，两侧风压正常！&rdquo &ldquo左舷展开的七张主翼、右舷展开的五张主翼没有受损！左舷风力受石壁影响，正在加大，建议收回甲戊、甲庚两张主翼！&rdquo &ldquo本舰切入时姿势未发生变化！&rdquo 听到最后一个消息，指挥室里的人同时&ldquo哦&rdquo了一声，松了口气&mdash&mdash这表明星槎已成功顶住了此次冲撞，过程非常完美。

几名伍长脸露喜色，此次任务结束后，他们对于星槎的冲撞记录将对进一步改进星槎起到极大的作用。

武扁沉声道：&ldquo冲撞的损失如何？&rdquo &ldquo与预测的大致相同，冲撞造成右侧两具、左侧一具冲镧轻微偏移，不过都没有超出固定盘的移动范围。

但底舱一个舱室受损，据说有清气泄露，情况尚不明朗。

常镧士已派人前往增援！&rdquo &ldquo悬停会有问题吗？多长时间能修好？&rdquo &ldquo目前悬停没有问题，常镧士建议最好不要超过两刻时间，有情况他会另行报告。

&rdquo武扁点点头，在面前的指挥台上郑重地摆下两只铜虎标志。

&ldquo底舱战斗部报告：地面新发现的两架发石车周围士兵已溃散，没有抵抗，没有抵抗！目测观察，没有发现新的能对本舰发动火石攻击的目标！&rdquo &ldquo看来第一轮攻击对蜀国士气影响极大。

&rdquo一名观察伍长从观察镜上抬起头道：&ldquo属下相信他们基本已停止抵抗。

&rdquo &ldquo不要相信，要证实。

&rdquo话虽这样说，武扁还是欣慰地朝他点点头。

&ldquo第一队赤金具已经扼守住宫殿大门，没有遭遇抵抗！陆吉士请求新的命令！&rdquo &ldquo等待。

&rdquo陵勿低声到。

武扁立即道：&ldquo就在那个位置等候命令，随时报告。

庶吉士呢？还没有传回消息？&rdquo 一名伍长闻言立即跑出了指挥室。

武扁身后一名侍从道：&ldquo几乎全无抵抗，蜀国的军力不会衰弱至此吧？几百年前，这里还曾是我族最为头痛的堡垒之一。

大人，恐其有诈。

&rdquo 武扁哼道：&ldquo诈？谁也不可能在如此强大的攻击下使诈！你要知道，此，早非昔日的蜀国了。

传令底舱，向八个方向释放火石弹，严密监视地面，如果没有新的攻击，底舱战斗部不得再随意放箭。

传令冲撞犄角，也向大殿内释放火石弹，确保安全。

&rdquo 刚才那名伍长跑进舱室大声道：&ldquo庶吉士所在的犄角部传来消息：已经打通第一层石壁，观察到大殿的情况。

没有发现发石车，也没有蜀国士兵，庶吉士请求进入大殿！&rdquo 陵勿站起身来，点头道：&ldquo进去吧。

请放心，这个时候目标已经在控制之下了，他们只须小心接收便是。

&rdquo 依来一口气攀到倒塌的岩石顶，见那巨大的冲撞犄角钩住了最顶端的横梁。

犄角下有大片空隙，他闪身钻入，跳下石堆，进入到大殿里。

大殿一半已经倒塌，殿内的灯火也早熄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向里走，手摸到一块石头，忽觉石上冷冰冰的，竟似积了很厚一层雪。

他吃惊之余，回头看那片空隙，不对呀，并没有风能将雪刮到如此深的殿内来。

他试着用脚踩踩，地面上果然也有积雪，刚才心情过于激荡，竟没发现。

正当他想要俯身看个究竟时，身后啪啦一声巨响，跟着蓝光闪耀。

一枚火石冲天而降，一直撞到大殿最里面的柱子才落下地。

那火石不知何物所制，火焰呈蓝色，良久不熄，烟也不甚大，照得整个大殿重新亮堂起来了。

依来看见冲撞犄角前端烟尘弥漫，想来火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心中一动，急速蹿到一扇侧门后，小心地探出头看。

大殿内果然到处都是雪，所有的东西都被埋在雪堆下，只能从模煳的轮廓隐约看得出铜灯、小几等物。

中间还有几个人形雪堆，不知是殿里的侍女还是寺人。

雪一定是骤然降临，他们甚至来不及奔出近在咫尺的殿门就被冻僵，既而被彻底掩埋了。

蓝幽幽的火光跳跃，无数鬼魅的影子晃动，好象随时要从雪中站立起来。

依来只看得背嵴发冷。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露天的地方，大雪纷飞了一天一夜&mdash&mdash哪里看得出短短半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灯火通明的蜀王宫？ 咚咚两声，冲撞犄角侧面开了一扇小门，有人从门后探出头向下张望。

他又扔下几个火球，顺着石堆滚下来，大概想要找出一条道路。

依来知道他们立刻就会下来，躬身飞速向后殿奔去。

一路上同样如有暴雪经过，有的地方积雪甚至掩过小腿，仕女灯、蚕丛王之面具等事物统统被雪封住。

那些宽大厚重的帷幕被冰冻在墙上，繁糜的褶皱被冰极细致的勾勒出来，在暗中闪着幽幽的光，凭添一种诡异的美。

每一扇门都是被巨大的力量从外冲开的，有几扇门被撞碎后，碎削甚至还未飞远，就被冰雪冻住，与门连成一体，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撞击的力道有多大。

依来仔细查看一扇门，用手摸着碎裂处的冰，喃喃自语道：&ldquo一个人&hellip&hellip&rdquo 侍从、侍女们被破碎的门击倒在地，随即被冻僵、掩埋，一个也没能逃掉。

依来平日里瞧也不会瞧他们一眼，此刻国破家亡就在眼前，他心中徒然喟叹，不觉对自己以往的跋扈深深懊悔。

&ldquo茗&hellip&hellip&rdquo 他慢慢走近了通往后殿的最后一扇门，握剑的手心里渗出了汗&mdash&mdash那扇门完好无缺，门框周围甚至没有雪，冰雪在离它半尺之距莫名地消失了。

它退却了么？不&hellip&hellip依来从那光亮如新的门环上看出了它的从容&hellip&hellip它已经胜券在握，所以从容地走了进去。

依来深吸一口，气冷得透心，反而让他精神一振，挺直了腰。

对方的从容重新激起了蜀王的尊严，他放弃偷偷潜入的打算，一把推开门，大步跨入。

有个高大的人回过身，嘿嘿笑道：&ldquo蜀王殿下么？你来得很快呢。

&rdquo 依来没有回答，四处打量了一下。

高高的铜灯静静燃烧，映得墙上那些突眼尖颊的面具金光灿灿；四个角落的八鼎雷纹六脚祁兽顶尊内的碳火也仍在散发热气，熏得一室如春。

尽管前殿已经崩塌，数根顶梁断裂，这里的石壁却一点也看不出裂纹。

巨大的冲击力与那冰雪一样，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在外。

究竟是什么力量？依来完全不知道。

他的目光投向殿的最深处&mdash&mdash四层阶梯之上，层层绸幕垂下，掩藏着紫檀榻上的绝色可人儿。

四名寺人、六名侍女跪在榻前，灯火在他们业已冰封的脸上跳跃，他们神色如常，仿佛仍在静静等候着主人的召唤。

那人站在榻前，头竟比榻顶的藻花顶还要高&mdash&mdash简直是两个依来加起来的高度。

他的穿着与典一般无二，都是灰暗的、宽大而厚重的袍子。

但他身体实在太壮，袍子被绷得紧紧的，好象随时都会崩裂。

他略弯了弯腰，当作行礼，说道：&ldquo如果殿下没有异议的话，这女人我便收下了&hellip&hellip对了，还有怠来三器，哈哈！&rdquo 依来拾阶而上，冷冷地道：&ldquo是么？你倒很是直率。

典那贱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寡人，一直以来都是个圈套，对不对？&rdqu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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