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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端上来讲究鱼嘴鱼尾巴还会动。
要是肯下本钱,彩禾雀倒还能解释——近些年通平庄家的千里急递做得好大,整个宛州遍设马站,一水的澜州骏马桐木轻车。
若是动用千里急递,一笼子彩禾雀送到淮安兴许还有些活的。
白鲤就不行,放在马背上的水罐子里,不出半顿饭的功夫就颠死了,不知道怎么能送过来。
这两件东西,怕是比什么青梨雪羊更难得。
陶然居我其实是吃不起的,偏巧馆子里的掌柜喜欢看我的《思园笔谈》,又知道我贪嘴,有了新菜往往招呼我去试尝。
好奇心上来,就进去问个究竟。
掌柜只请我吃,却不肯说。
也难怪他,这一招若是传出去,别家馆子也能做青石菜锦屏菜了。
逼问半天,才笑说:“哪天去吃过锦屏的清水鱼,才知道究竟。
”这疑问在心里藏了那么久,昨日跟商队北上,正好在锦屏那家名字也没有的馆子打尖,果然吃到了清水鱼。
鱼才入口,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这锦屏的清水鱼跟陶然居的味道竟然全不相同。
回味了一下才知道差异,陶然居的落花白鲤略带草腥,锦屏的鱼则只有满口鲜甜。
在淮安两年,吃惯了西江鱼,这味道是极容易辨别的。
如此一来,落花白鲤的秘密也就昭然若揭。
锦屏位于西江之北,水陆交通都便捷。
沁阳走青石是陆路为主,从淮安来的走水路的也不少。
白鲤从落花溪里打出来,快马送到锦屏渡口,用蚱艇运往淮安。
蚱艇是八桨轻舟,速度不比快马慢多少,尾舱里还能用西江活水养着白鲤,难怪能送来新鲜白鲤。
只是白鲤倾浸了西江水味,和锦屏的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区区两件食材,从青石锦屏每日运来,不知道要卖出多少价钱。
这样昂贵的东西,居然动辄销售一空,也不知道淮安有多少豪富人家。
可细细想想,这也并非钱的问题。
天启的皇帝,就是花再多的钱,能吃到这样的生鲜么?漫说白鲤,就是彩禾雀也不成的。
一样是官道,中州的官道怎么能跑庄家那样的快马轻车?不出四十里就颠碎了。
三陆九州,又有哪一处有宛州西江建水的快艇长舟?宛州河流纵横山地崎岖,只说自然条件,比中州差得远了。
能有这样的富庶,那是一点一点经营出来的,交通只是其中的一环。
若是世道太平,怎么会有宛州独富的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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