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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镐京云(3)(3/3)

请殿下试试这第二泡的味道，与第一泡有何区别？&rdquo将沸水倾入茶壶，又拿出一只玉杯。

那年轻人双手捧给仆荧，自行退回师亚夫背后。

姬瞒将茶杯放下，道：&ldquo泡来泡去都是一个味儿，难道还成了酒不成？孤家今天实在烦乱，恐怕喝不了老师的茶了。

&rdquo 师亚夫微笑道：&ldquo七十年前，僻墉馆刚刚建成时，先康王曾在这里饮宴。

席间西歧地震，传到这里，震倒了康王的桌子，先康王就用手从鼎里捞肉，继续与群臣吃到尽兴而止。

殿下虽然忧虑云中族，但老臣看来，大概也还没到镐京震动的地步。

&rdquo 姬瞒怔了半响，终于长叹一声，指着师亚夫道：&ldquo&hellip&hellip你，你说，你已知道哪些情况？&rdquo 师亚夫将茶炉放到火上，示意那年轻人看着火，不要让水沸出来，一面道：&ldquo老臣也是昨晚才知道消息，恐怕与殿下相差不多。

北冥琨城的云槎&lsquo黑权&rsquo，已于正月十六离开北冥，去向不明。

同时间，北戎各部落亦有骚动，冒着粮草枯竭的危险在初春逼近我国防线。

&rdquo &ldquo还有一条，你恐怕就不知道&mdash&mdash&rdquo姬瞒揉揉额头，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过了很久才道，&ldquo黑冰王&hellip&hellip萨尔王&hellip&hellip去年十月十一日正午，在黑冰阿勒扎城郊薨逝，死因不明。

北戎密不发丧，至今仍于萨尔王名义颁发旨意，这消息一天前才传到。

&rdquo &ldquo当&rdquo的一声，师亚夫手里的调勺掉到茶海上。

姬瞒微微一晒，道：&ldquo这条消息，原也当得起大周军队的统帅手抖一下。

&rdquo 师亚夫拣起调勺，握在手中，却不再动，专注地凝视茶海足有一刻钟，才点点头，道：&ldquo匿丧不报&mdash&mdash战役要开始了。

&rdquo 姬瞒道：&ldquo马上？&rdquo 师亚夫深深地舒了口气，将摆在面前的茶海用力推到一边。

姬瞒也坐直了身子，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片刻。

过了好一会儿，师亚夫才道：&ldquo还有半年时间。

&rdquo 姬瞒双肩往下一沉，道：&ldquo&mdash&mdash那还好！&rdquo 自从成为全国最高军事统帅以来，师亚夫还是头一次见到姬瞒如此紧张于一场战役。

他沉吟半响，道：&ldquo是不是&hellip&hellip还有老臣不知道的事，让殿下如此忧虑？&rdquo 姬瞒苦笑一声，道：&ldquo你知道的事，我二十天之前便知道了。

前天传来消息&mdash&mdash&rdquo他顿了一下，扫了一眼跪坐在师亚夫身后的年轻人。

那两人都察觉到了，年轻人立刻伏地，想要请辞出去，师亚夫一对眉头皱得紧紧的，道：&ldquo&hellip&hellip你留下吧。

殿下要说的事，震动天下，你在这里，可以咨询参考一下。

&rdquo 姬瞒便知这是师亚夫的亲近参赞了。

他认识师亚夫多年，倒还从未听说这老头身边有如此角色，不免又多看了他几眼&mdash&mdash年纪轻轻的，似乎有些过于瘦了，低眉顺目的坐着。

他越看越觉认识此人，可是师亚夫不说，自己又不便问起。

远处草原边上，传来一阵阵号角声，辟雍馆的学生们在猎杀从树林中赶出来的动物。

姬瞒眼神不好，只能虚着看，一面道：&ldquo十天前，西北传来消息，&lsquo黑权&rsquo&hellip&hellip已经到了琥珀山。

&rdquo 师亚夫咳嗽一声，那年轻人立刻打开身后的矮几，拿出一卷裹得紧紧的羊皮，在二人之间展开来。

这副羊皮地图，看来新制不久，大殿中顿时充满了石灰硝的味道。

那年轻人跪在地上，用手在地图上快速地摸索，先指向北方，从北冥海向下，一路沿着草海、沼泽、雪山&hellip&hellip最后停在距离镐京大约六千里、正北方的一长串山脉之上。

师亚夫眉头皱得几乎连在一起，好半天才道：&ldquo竟然如此之近？怎么可能？！&rdquo &ldquo孤也觉得不可能。

&rdquo姬瞒的声音满是苦涩之味，&ldquo前天才传到的消息，北军中已经有人在空中目视到&lsquo黑权&rsquo，不过，那是在&hellip&hellip盘古山。

&rdquo 师亚夫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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