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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镐京云(3)(1/3)

主持辟雍馆事务的师亚夫已领着数十名教官、辅佐官员等，等候在河堤之上，见姬瞒狼狈地下船，又与仆荧躲在树背后，知道有些小尴尬，回头约束官员们不得喧哗。

不一会儿，便见姬瞒沿着河堤慢慢跺过来，忙迎上前去，齐齐跪倒在地，口称：&ldquo臣等参见殿下！&rdquo 脚步声一直咕咕地走到身旁，便听见姬瞒的声音：&ldquo起来吧。

孤已经传过话了，叫你们一切如常，不要过于逢迎，何须如此大礼？&rdquo 师亚夫微微起身，又重新伏下。

后面众官唬得赶紧跟着压低身子。

师亚夫道：&ldquo请殿下留意，如今，天子不在国内，天下人皆仰望殿下为海内至尊，臣等虽在偏宫，岂敢失礼！&rdquo 看不见姬瞒的表情，只听他&ldquo嗯&rdquo了一声，甚为满意，道：&ldquo&hellip&hellip起来吧。

孤也乏了。

今日借巡视之名，来你这里小坐，辟雍馆一应大小事务照旧，不要因为孤而荒废学业&hellip&hellip亚夫，走，带孤去喝你煮的茶。

&rdquo 辟雍馆建在洛水之旁，修建之初，为了达到成王&ldquo僻为水馆，行乡射饮宴之礼&rdquo的要求，特地在洛水旁挖掘辟池，与洛水相通。

辟雍馆的绝大部分都围绕辟池而建。

而在建筑群之外，则是连绵百里起伏的草地和树林，一直蔓延到苍山脚下。

师亚夫所住处，也叫做&ldquo明堂宫&rdquo，但这处宫殿是依照周人旧都&ldquo京&rdquo的明堂宫仿建的，位在辟雍馆正中，辟池三面环绕，一面临山壁，只有一条曲折的回廊越过湖面，连接明堂宫与堤岸。

宫殿十分巨大，长二十丈，宽达十六丈，四面坡顶，有一条宽敞的回廊围在殿外，如此广大的殿堂，却无一扇门窗，四面开放，因此虽然内里极深，却毫无昏暗闷气之感，&ldquo明堂&rdquo二字，即来于此。

姬瞒在殿中坐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来湖水的味道、湖中芦苇、水草的气味，不仅晕船的感觉一扫而空，更兼全身舒泰，禁不住一拍大腿，叫道：&ldquo好！&rdquo 师亚夫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侍卫们将煮茶的茶海等物安放好，他便摆摆手，屏退众人，只留下一名清瘦的年轻人跪在一旁侍侯茶水。

姬瞒早上丑时便已起身，跟朝廷大臣、诸侯邦国主扯了一上午的老黄历，早就累得腰酸背疼。

好在殿中宽敞，仆荧带来枕、垫等物，侍侯这主子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实在是享受之极。

师亚夫慢慢地将茶取出，都是新茶，用一根木签理开了，一丝一丝地放进壶里，一面道：&ldquo殿下好久不曾来这里了，老臣也很久没有见到殿下了&mdash&mdash殿下气色还好，只是清减了许多。

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殿下的御体安危，即是天下的安危，不可不慎。

&rdquo 姬瞒懒洋洋地歪着，冷笑一声，道：&ldquo孤家倒想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如今这朝廷，上上下下的象个什么话？我就是&mdash&mdash&rdquo好容易把&ldquo累死了&rdquo几个字忍住，&ldquo陛下走这一年，从南到北，哪里出气顺溜过的？&rdquo他顺手从师亚夫的茶盘子里拿起一根青幽幽的茶丝，叼在嘴里，&ldquo呸&rdquo的一声又吐出来，道：&ldquo今儿个早上，孤算是出了口恶气&mdash&mdash总不能天下人爽，孤自己不痛快吧？&rdquo 这位权倾天下的监国心里不痛快，师亚夫早就知道了。

早上应门朝觐发生的事，姬瞒还没到，风声就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刑侯被斥，师亚夫一点也不奇怪。

两年前，姬瞒亲帅大军征讨徐国，本来是极好打的仗，却不料先后被徐国司城荡意兄弟发动奇袭，损兵折将。

堰都城下，荡意虎发动大规模奇袭时，拥有一万两千大军、同时兼有十国指挥权的刑侯班为避荡意虎的锋芒，曾一度退出战场，差点把姬瞒和师亚夫的本阵交到徐国人手里。

虽然后来他重返战场，打败徐国大将奄行，挽救战局，但姬瞒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姬班自知惹恼了姬瞒，永无宁日，回国后即将长子送给虞公为养子，把君位让与次子姬奈，自己日夜祷告，只求速死，不到半年就忧惧而亡。

刑国向朝廷奏请立姬奈为刑侯的奏章，被姬瞒扣下，直到天子出巡，为保国内稳定，才正了姬奈的君位。

此次姬奈入京朝觐，几乎是带着必死之心来的，他也是师亚夫的弟子，进京前绕道辟雍馆，在老师面前哭了一夜，师亚夫也无计可施。

姬瞒自己先提起了，他便咳嗽一声，道：&ldquo殿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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