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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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致爱 第十七节(1/3)

鞭炮声此起彼伏，绚烂的焰火在夜空中多朵绽放。

大年三十的忘川，笼罩在一年中最喜气洋洋的气氛里。

不停的大门与窗户上都贴满了对联与福字，屋子里一堆妖怪围着火锅大快朵颐，空气里飘着辣椒香料与红酒白酒的味道。

&ldquo我的肉呢？谁吃了？&rdquo痊愈的敖炽拿着筷子，一边大叫一边在锅里乱搅和。

甲乙埋着头，迅速把藏在青菜下的牛肉拨到嘴里，然后继续做若无其事状。

九厥跟阿透就谁应该吃掉最后一朵香菇展开了不友好的磋商。

不用进食的白驹从寄居的碗里跑出来，跟纸片儿结为盟友，在空中飘来荡去闻味道。

碗千岁一边吃一边不忘向每个人推销他的碗，骨瓷的，名牌的，只要998只要998！一旁的翎上也不落后，精钢菜刀，削铁如泥，只要598只要598！ 顾无名跟赵公子远离饭桌，坐在台灯下以文学青年的姿态讨论着《三国演义》，台灯在地上照出盔甲与骷髅惺惺相惜的影子&hellip&hellip 最贴心的阿辽给我带来了各种孕妇适用的补品，这会儿正在厨房里给我炖什么七宝汤，听起来就好高端的样子。

我懒得跟他们凑热闹，坐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翻节日贺卡。

今年我收到的贺卡是历年来最多的，除了一帮老朋友之外，今年还有从某个山村里寄过来的，还有从卡普森中学寄来的，还有非洲寄过来的。

&ldquo茶很苦，但很好。

感激不尽，新春大吉。

&rdquo这是村子里的。

&ldquo告诉那个人，再比试枪法的话，也许我还赢不了，但跟我比高等数学，他输定了。

我知道你们是妖怪了。

祝你们中国妖怪春天的节快乐。

&rdquo这是卡普森中学的。

&ldquo我已选好了视野最佳的猴面包树，等你们一家来！&rdquo这是非洲的。

几张卡片都没有留下姓名。

我不知道这些家伙从哪里打听到了不停的地址，但，再没有比收到这些薄薄的卡片更好更贵重的新年礼物了。

还有，葵颜也发了一份快递过来，一张起码用一千克的千足金打造的超大超厚砖头名片！上头刻着&ldquo锦绣缘特邀顾问&rdquo字样，还附了一封短信：&ldquo新年快乐，早生贵子。

葵颜及定言同贺（金子钱是我给的，定言那厮说他没钱！！）&rdquo 我觉得葵颜是世上最可爱的人，真心的，在我抱着这一大块金子的时候。

所以，这个春节实在是圆满。

不过，还有一个家伙得去瞅瞅&hellip&hellip 我走到后院，赵公子他们把彩灯挂的琳琅满目，冬夜里的花草被照成了跌进彩虹里的宝物。

阿松缩在它的房子里，给它准备的大饺子还堆在盘子里，一口没动。

自打定言来跟它话别之后，它就变得沉默了很多，也不怎么骂我了，但也不理我。

&ldquo这些饺子可是赵公子从敖炽的魔掌里硬抢下来的，最好吃的秘制菜肉饺。

&rdquo我蹲到它的房间前，可惜地看着还有热气的饺子。

&ldquo滚。

&rdquo屋子里的家伙闷声闷气地说。

&ldquo我不够圆润，滚不动。

&rdquo我干脆搬了把椅子坐下来，&ldquo大年夜的，咱们今天就平和点，别骂人了，随便聊聊天如何？&rdquo 屋子里没回应。

&ldquo我不久前给我没出世的孩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个回忆录。

&rdquo我自顾自地说着，&ldquo你要不要听听关于我的故事？虽然间隔许多年，但讲起来并不会很长。

&rdquo 屋子里继续没回应。

我也不管它是不是装死，很有耐心地把我从树到人、与子淼的相依为命伤心至死、与敖炽的从敌到友再到夫妻，种种过往，一一讲给它听。

&ldquo我很明白，你被断掉错误的红线时，那种无法承受的疼痛。

&rdquo我看着四周绚丽的光芒，&ldquo可你未必明白，当你知道你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在你与另一个女子同陷危险时，他本能地选择了救另一个时，你那种连骨头都在疼得心情；你也未必明白，当你知道他把你作为替代品，连你的模样都是照着他最爱的女子而塑造出来的时候，那种连心脏都在抽搐的愤怒与绝望。

可这些事情，就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的身上。

&rdquo 锁链动了动，屋子里传出阿松低沉的声音：&ldquo你没有杀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对吧。

再杀了他的女人跟孩子泄愤？&rdquo我摇头一笑，&ldquo就算这么做了，又如何呢，不属于我的依然不属于我。

反而我自己，得为这样一个错误的人变成扭曲的疯子，再背上一身罪孽，永远不得解脱。

这笔帐，我可算得很清楚呢。

&rdquo &ldquo我不是你。

&rdquo &ldquo但你跟我有相同的、遇到正确的人的机会。

前提是你愿意收下这个机会。

&rdquo 阿松沉默。

&ldquo难道你没有发觉，当你费尽心思将定言关进烬弯时，你自己已经身在烬弯很多年了吗？你觉得你打败了定言，其实你一直打败的是自己。

&rdquo我看着那块伏在房子里的黑影，&ldquo对智巍的执着，对定言的憎恨，成就了你的烬弯，你在里头循环不止，就像许多失恋的人一样，哭着睡着，哭着醒来，每天都跟自己说同样的台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得不到我要的？他为什么不爱我？循环循环再循环。

如果稍微对自己狠一点，不就是往前走吗，不就是不回头吗，不就是过去的就过去了吗，不就是不属于自己的就放手吗，如此，烬弯还能束缚住你吗？&rdquo 屋子里继续沉默。

&ldquo我的故事说完了。

&rdquo我起身，&ldquo别忘了，爱是一种天生的能力，没那么容易被区区几次伤害摧毁掉。

所有觉得自己不能再爱的人，都是暂时的错觉，所有借着爱的名义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都是不懂爱的混蛋，所有想断掉情腺的人，都是懦弱的二百五，包括定言。

这个我不包庇他，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么丰富的世界、这么多的人，太亏了！！幸好，还有得补救。

&rdquo 说完，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说：&ldquo等你想明白了，随时跟我说，我随时可以放你走。

我觉得以你的耐心跟小聪明以及惊人的食量，再修炼一条姻缘线不难。

新春快乐！&rdquo 走了几步，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尾指。

不是说妖得情腺都不发达所以很难生出姻缘线吗，那我的手指上，有没有一条红线呢？应该有的吧，而且肯定还很坚固？不然怎么绑住那条东海孽龙&hellip&hellip不对，说不定是他的红线太强，所以绑住了我？！ 唉，越想越糊涂，管它什么红线呢，反正，我们一直在一起，这不就足够了吗？ 正要走出后院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ldquo呼哧呼哧&rdquo的声音，转头一看，那头野猪不知几时钻出来，大口大口地吃饺子&hellip&hellip切，装什么装，早知道你饿坏了！ 我嘻嘻一笑，钻回了大厅。

刚一进去，就发现那一大帮人已经撇下了火锅，全围在电视机前，各自捏着一张彩票似的玩意儿，悄然无声地看着电视机里那些逐一落到盒子里的有号码的小球。

&ldquo11！23！18！呀，三个号对上了！尾奖！！&rdquo兴奋得翎上把碗千岁的肩膀拍得砰砰响。

&ldquo我只中了两个号。

&rdquo阿透撇撇嘴。

&ldquo我只中了一个。

&rdquo阿辽笑嘻嘻地说。

&ldquo我忘了买&hellip&hellip&rdquo顾无名很是后悔。

&ldquo去！一个都没中！&rdquo敖炽愤愤地撕掉了手里一把彩票。

居然连甲乙都捏着好几张彩票，站在沙发旁的角落里，默默地把没中奖的彩票扔进了垃圾桶。

这帮家伙&hellip&hellip我想起来了，这是为春节特别发行的新春福利彩票，年三十晚开奖，八个号码都对上就是头奖，据说今年的头奖奖金已经达到一亿两千万了呢！ 好像，我昨天出门的时候也顺便在菜市场的彩票售点买了一张，还是机选的那种。

不过肯定没戏啦，像我这种抠餐饮发票最高也就中五块的人，是没有这个命的。

不过我还是从裤兜里摸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彩票，走到那帮人身后，随口问：&ldquo开的是哪几个号啊？&rdquo &ldquo3！10！26！23！18！19！35！17！&rdquo敖炽噼里啪啦地报出一串数字，哭丧个脸，&ldquo买了五百块的，连个尾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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