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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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致爱 第十三节(1/3)

我坐在山坡地最高处，脸上的表情一定有点天然呆。

蓝鱼依然被我拴着，不过它现在的位置比较居高临下，在我头上。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这么深切地憎恨月老&mdash&mdash阿松的话，清晰得就像刚刚才对我说完一样，烬弯里透出的光，仿佛还在我眼里闪烁，那些关于爱与被爱的奇特的俗气的以及悲伤的故事，每一段还都那么深刻地印在我的脑子里，如同当它们逐一上演时，我就是离&ldquo舞台&rdquo最近的观众。

所以，我在发呆，因为即便是我，当那么多的爱恨喜恶曲折离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股脑儿涌过来时，我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整理。

同时，我还要接受一个事实就是，这个长脚的怪鱼，是迄今为止唯一一种把自己的脚当作传感器，把我的头顶当作接收器的奇葩，我说我要知道真相，这个家伙就&ldquo噌噌&rdquo跳到我的头顶，给了我它能给的所有真相&hellip&hellip &ldquo现在，你都清楚了？&rdquo蓝鱼从我的脑门前探出头来，&ldquo刚刚我传送给你的，就是铸造者心中所有的过去。

每个进入循环的外来者，在烬弯里就不再有秘密了，他经历的一切都会像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一样清晰立体。

&rdquo &ldquo这里&hellip&hellip是被定言&lsquo铸造&rsquo出来的世界？&rdquo我环顾四周，青草蓝天，湖水粼粼，没有一处不栩栩如生。

&ldquo准确说，是他的循环。

&rdquo蓝鱼再次提到了这个词，&ldquo蓝鲛是一个悲伤的族群，在痛苦中死去的蓝鲛们，留下遗憾而悲哀的灵魂，这些灵魂不再有从前的记忆，它们变成了模样怪异的精灵，永久地居住在这块被它们，也可以说是被所有伤害过它们的人类制造而出的&lsquo烬弯&rsquo之中。

但如果你们以为烬弯就像别的&lsquo怨气聚集物&rsquo一样，把人关进来直接杀掉的话，就错了。

我们从来不&lsquo杀人&rsquo。

&rdquo 我皱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从远处慢慢逼近&mdash&mdash横抱着白骨的定言，已经第三次出现在山坡之下，照着一模一样的路线，沉重地走向秋山湖岸，登船而去，最后仍以一块泪状黑晶石结束这一次出现，然后大个子跳出来，吃掉石头，又肥一圈。

&ldquo烬弯不杀人，烬弯只窥看内心，制造&lsquo循环&rsquo。

&rdquo我想我应该已经明白了所谓的&ldquo循环&rdquo，是什么意思。

&ldquo是的。

来到烬弯的人，不会受到任何肉体伤害，他们只会在这个世界里，反复循环他们生命中最悲伤绝望的一刻。

每循环一次所产生的晶体里，充满了他们自己的伤痕与被我们惩罚的痛快，所以，那便是我们最爱的食物。

&rdquo蓝鱼眨眨眼睛，&ldquo世间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一段解不开放不下的疼痛，钻进去出不来的大有人在。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解不开放不下，比如你。

&rdquo 我笑笑，若不是这一番遭遇，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在我心底，仍然刻着当年无望海洞穴里的悲伤。

&ldquo我只是习惯往前走。

&rdquo我把它从头上抓下来，放到膝盖上，打量着一直&ldquo营养不良&rdquo的它，&ldquo可为何我看到的，只是定言的世界？照刚刚我得到的信息来看，在定言到来之前，这里已经关过不少人了。

如果他们也在循环，这里岂不是变得五花八门，什么场景都混在一起了？&rdquo &ldquo曾经是挺混乱的。

我经常走一段路就看到一个年幼的孩子在茅草屋里被凶恶的长辈打个半死，再走一段路，又是一个人在千军万马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抱头鼠窜，再走一段，可能又见到谁抱着死去的爱人嚎哭不止，不同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rdquo它看着定言远去的背影，&ldquo而你有所不知，一旦外来者陷入循环，以后在每一次循环结束到他们化出晶石之前，都会有一段空白时间，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们是清醒的，并且知道自己进入了可怕的怪圈，在这个时候，他们只有两个选择，继续忍受一模一样的痛苦，或者自尽。

所以，在铸造者到来之前，一大半人已经用自尽了结了一切。

&rdquo &ldquo那剩下的呢？&rdquo我追问。

&ldquo我们一直在这里寻找食物，一旦有人进来，第一个发现他的就是他的&lsquo伙伴&rsquo了，比如我第一个发现了你。

&rdquo蓝鱼有些沮丧，&ldquo如果你没有从那个场景里清醒过来，而是任由那些负面的情绪攫住心思，你就逃不出循环了。

而我也可以安安稳稳地守在你身边，只要你不自尽，我就可以跟大个子一样，有无穷无尽的食物。

这里总是僧多粥少，大多数都是跟我一样吃不饱的小不点。

自打铸造者到来之后，他一直没有自尽，一次又一次地循环自己的痛苦，大个子也就越来越大，最后大到3以捕食同类与它对应的外来者为了，所以，剩下的都被大个子吃掉了。

&rdquo &ldquo所以，你们就叫定言铸造者，就是因为他的&lsquo伙伴&rsquo已经把别人都吃光了，相应的场景也消失了，就剩下他定言一人独大？&rdquo我顿时明白过来。

蓝鱼点头：&ldquo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比大个子更厉害了，即便是你陷入循环，我拼命进食，也追不上大个子变强的速度。

只要没有人能料理大个子，烬弯就会一直保持同样的场景。

&rdquo &ldquo那就是说，只要定言还陷在这个死循环粒，大个子就会越来越大？会大到怎样的程度？&rdquo &ldquo不知道，也许会撑破整个烬弯，走到外头的世界也不一定。

&rdquo蓝鱼坦白道，&ldquo到了那个时候，它本身的力量也会变异，极有可能直接穿透烬弯的外壳，也就是那个匣子，届时连开启的咒语都不再需要，便能把外头所有的人挨个拉进循环粒。

&rdquo 这个当然是不行的。

可现在来看，就凭我一个人，恐怕很难搞定这么肥硕的一个家伙。

&ldquo跟我一起进来的混蛋们，你能找到他们吗？&rdquo我赶紧问。

&ldquo很难的。

&rdquo蓝鱼摇头，&ldquo铸造者差不多把记忆中的西安城洛阳城还有江南小镇都搬来了这里，太大太大，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落到哪里。

也许是遥远的市集，也许是随便一个居民的后院里。

&rdquo 闻言，我起身，指着自己：&ldquo那你看我一个人能对付那胖子吗？&rdquo &ldquo就算你有再多帮手，也不顶用的。

&rdquo蓝鱼很不忍心地告诉我真话，&ldquo烬弯里的精灵，是蓝鲛的魂魄，除非现在有一只活着的蓝鲛出现，只要借它的手，哪怕用一根绣花针，也能让大个子消失。

&rdquo 现在我就真的忍不住想揍它了，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一只活的蓝鲛？！ 我苦恼地拍了拍脑门，灵机一动问：&ldquo你看，都是海里，龙也算你们的远亲吧？一条龙能不能对付大个子呢？&rdquo &ldquo我们怎可能跟龙攀上亲戚？&rdquo蓝鱼再次打碎了我的梦想。

那该怎么办，品种不对不能收拾大个子不说，现在连敖炽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hellip&hellip万一他们中间有蠢货陷入了循环&hellip&hellip我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拍着心口安慰会好的会好的，当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他们岂会输给一个小小的匣子跟一群蠢鱼？ 不管怎样，先去找敖炽再说。

我左看右看，却实在找不出一个方向，向前？向后？守株待兔？！ 别再跟我提为啥不用手机了，早用过千万次了好吗！半毛信号都没有。

蓝鱼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就在我身边无聊地蹦过来蹦过去。

突然，衣兜里又传出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把我暂时短路的脑子给烫清醒了，刚刚在花月佳期的时候，还没顾上看它，就被弄进这个鬼地方来了，这一路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道具给遗忘了，幸好它有&ldquo连续发热模式&rdquo&hellip&hellip另外，就算它不能告诉我敖炽的下落，起码能给我&ldquo情起箭&rdquo的方向，既然天绯盾仍在发热，就说明那个倒霉的被定言扔出去两次的会说话的石头，就在我附近。

知觉在说，若找到它，别的问题说不定也能迎刃而解！ 我赶紧摸出这块任何时候都红得暖心的天绯盾，上头就三个字&mdash&mdash&ldquo莫回头&rdquo。

啥意思？是要我对着此刻正对的方向，一路不回头地走下去？再往前，就是秋山湖岸了，这是要我往湖里走啊？！ 思索片刻，也顾不了许多了，它说莫回头，那我就向前走呗！ 我走得很快，一路不回头，蓝鱼的小短腿跟得很吃力，看在它还算老实，对我也没什么恶意的情况下，我允许它跳到我的肩膀上。

陆路走尽，湖水在前，心急如焚的我懒得乘船，把敖炽万般叮嘱过的不许我多用法术以免动了胎气之类的废话扔到脑后，直接从水面上飞了过去。

&ldquo哎呀你好厉害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还会飞！&rdquo蓝鱼惊讶地看着我们在身下迅速后退的朵朵靛荷。

&ldquo你们不是什么底细都知道吗？&rdquo我白了它一眼。

&ldquo只有进入循环的人，才没有秘密。

&rdquo蓝鱼回答，&ldquo我多希望你也进入循环啊，说不定我能比大个子还厉害。

这样，说不定有一天我能离开烬弯曲外头看看呢。

&rdquo &ldquo切！你去外头干吗？学大个子把更多人关进来折磨？&rdquo &ldquo不知道呀。

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总觉得有个东西很重要，但是在外头。

可我不记得是什么啦。

&rdquo &ldquo那就收起你无聊的梦想，我告诉你，你们&hellip&hellip&rdquo 话没说完，一阵痛苦的属于某种大型兽类的嚎叫突然从前方传来，其中还隐约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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