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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本分部(2/3)

hellip樱井明一上车就注意到了小圆,这个女孩靠着窗呆呆地看着窗外,那时火车还没有开动,小圆就默默地看着月台上的人来人往。

现在樱井明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是生活在孤独世界里的人渴望地看着人世间,看着人流涌动就觉得自己也被温暖了。

难怪这个花季女孩的身上会有一种雪一般的味道,因为曾在孤独一人的世界中生活过感受过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即使在最炽烈的阳光中都带着微微的凉意。

&ldquo我从记事起就有自闭症,不敢跟人说话,就算在爸爸妈妈面前也不说一个字。

我看什么东西听什么人说话都觉得可怕极了,只有缩成一小团把耳朵捂住才不那么害怕。

我一直到五岁还不会说话&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父母带你看医生了么?&rdquo樱井明总算能跟小圆勉强对话了。

&ldquo医生也治不好,&rdquo小圆摇头,&ldquo家里的钱都用来给我治病了,爸爸妈妈也很崩溃,他们整天吵架,都说&lsquo是你把病遗传给小圆的&rsquo&lsquo是你把病遗传给小圆的。

&rsquo&rdquo &ldquo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rdquo樱井明说。

其实他并不关心小圆的自闭症,反正这个女孩健康地长大了,樱井明只关心她校服下动人的胴体。

不过总要这么说才能取得猎物的信任,把她引诱到车厢尽头的盥洗室里去&hellip&hellip &ldquo他们每天都吵架,吵得嗓子都哑了,每个人都说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hellip&hellip我害怕极了。

可我捂住耳朵也没用,他们的声音太大了,我最害怕的时候只能跑进洗手间里把洗手池灌满水,把头埋进去,&rdquo小圆捏住好看的鼻子比出憋气的表情,&ldquo这样他们吵架的声音就变得模模糊糊,好像打雷一样,我什么都听不清,就不那么害怕了。

&rdquo &ldquo小孩子的时候家里父母都会吵架的嘛,吵完就好了,他们床头吵架床尾合。

&rdquo樱井明也觉得这句安慰的话有点敷衍。

什么&ldquo床头吵架床尾合&rdquo,根本就是电视里中年大叔说的话。

他没有听过父母吵架。

他五岁前父母相敬如宾,家里总是充满笑声,母亲会弹钢琴,父亲是个很好的厨师,母亲弹琴的时候父亲就在厨房里操作,樱井明在玩具堆里爬来爬去。

血统检测的当天他就被带走了,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像小圆的父母那样互相指责是对方把错误的基因传给了樱井明,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一个弹琴一个做饭,也许他们已经床头吵架床尾合了吧?也许他们已经生下了新的健康的孩子。

樱井明忽然有些烦躁。

&ldquo然后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家里安静下来了,因为爸爸妈妈离婚了,我被判给爸爸抚养。

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妈妈&hellip&hellip&rdquo小圆低下头,&ldquo爸爸是个木工,整天都在厂里给人做家具,总是我一个人呆在家里。

有一天爸爸忽然说要带一个朋友来陪我,我吓得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我想爸爸一定是要娶别的妈妈了。

但是爸爸从背后拿出来的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猫仔,后来我给它起名叫小黏。

小黏来的时候是个下雪天,它冷得瑟瑟发抖,喵了一声就往我睡衣的袖子里钻,毛茸茸的。

&rdquo小圆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樱井明的目光也在往小圆的衣服里钻。

他盯着小圆的领口,从胸部隆起的曲线猜测这个猎物的发育程度,细看起来小圆居然有些丰盈,在少女纤细腰肢的衬托下胸部隆起尤其动人,樱井明的目光往下再往下,直到小圆挺拔俏丽的长腿,在每一个私密的地方再三流连。

他有些克制不住了,在他的眼里小圆的校服渐渐变得透明,阳光里她的身体那么美好,樱井明想象一滴水珠滑过小圆的肌肤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ldquo因为我有自闭症,所以除了去医院爸爸妈妈从不带我出门,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真猫。

我记得它就缩在我睡衣的袖子,又暖又软,喵喵地小声叫,那是山里面精灵说的话。

&rdquo小圆说,&ldquo它虽然只会喵喵,可是每一声喵都不一样,只是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我就跟小黏学着说话。

&rdquo &ldquo你跟一只猫学说话?&rdquo樱井明觉得这真是荒诞透顶。

&ldquo嗯!&rdquo小圆使劲点头,&ldquo我是跟小黏学会说话的。

它总是小声说话,不像我爸爸妈妈那样吼着吵架,它给我说的都是山里精灵的事,有猫精灵、狸猫精灵和狐狸精灵。

&rdquo 樱井明想,照你这么说山里只有猫、狐狸和狸猫三种精灵,那莫非狸猫精灵是猫精灵和狐狸精灵生的?他觉得这女孩蠢得有点好玩,任凭自己的目光在她姣美的身体上黏着却毫无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讲自己的小猫。

他挪动了一下怀里的黑色旅行袋,旅行袋的侧面有面小小的镜子,他从镜子的反射中欣赏着小圆校服裙下的风光,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意淫着自己的手放在小圆穿了丝袜的腿上就激动得有些失态。

&ldquo后来我和小黏的秘密被爸爸发现了,有一天他下班回来,我正捏着小黏的爪子跟它喵喵喵,小黏还是只会喵喵喵,但我已经学会用日语说它的名字了。

&rdquo小圆说,&ldquo我学会的第一个日语词汇就是小黏的名字哦,我是跟猫精灵学会说话的,所以我要是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喵喵了,还请学长原谅哦。

&rdquo 樱井明心想这大概也是中二病的一种,只是如今别人都是&ldquo黑炎的主宰&rdquo或者&ldquo邪王的真眼&rdquo这种拉风的动漫中二病患者,小圆得的却是几十年前的通话中二病,幻想自己是被山中什么猫精灵养大的公主,属于中宫崎骏的毒中得很深的患者。

&ldquo那小猫怎么会死呢?&rdquo樱井明问着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想要拖延和小圆说话的时间。

&ldquo因为世界上一切相爱的人总会分离啊。

&rdquo小圆认真地说。

樱井明愣了一下,没来由地想起奈美&hellip&hellip相爱的人?自己一生中有相爱的人么?算上奈美他已经猎杀了十八个女人,他跟这些女人只有一夜的疯狂,有的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么说来他的人生还是有缺憾的,虽然他拥有过不少上等姿色的女人,但他还未拥有过爱情这种东西。

如果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那是爱呢?没有了解只是欲望和冲动而已。

唯一的例外就是奈美,樱井明用过很多年的时间幻想自己和女老师的爱情,而奈美确实也是个好老师,有时候她气得痛骂樱井明的顽固,却会在骂完之后把樱井明带到教研室里,在夕阳的光里耐心地跟他讲勉励的话,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樱井明毕业成为校工之后奈美是职员中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奈美带了午餐的便当盒作为他第一天上班的礼物,午餐盒里是蒸得很好的蛋羹和梅子饭。

可他杀了奈美,把她埋在了樱花树下。

&ldquo猫只能活十五年,虽然猫精灵可以活很久很久,可是一旦离开山里它们就只有普通猫的寿命了。

小黏是为了救我才从山里出来的,我是三岁遇到它的,我十八岁的时候它就走了。

&rdquo小圆满脸都写着难过,&ldquo那天也是冬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它趴在被炉下面没动弹,我还以为天气太冷了它不想出来,就过去摸摸它的头。

可它把脑袋放在我的手心里喵了一声,我听懂了它是在跟我说再见,那天下午它就走了,我把打开的猫罐头放在它面前它都不抬头闻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它的身体就凉下去了。

&rdquo小圆双手撑着膝盖,低着头,樱井明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见泪水一滴滴落下来打在裙子上。

她的双肩微微抽动,娇弱得让人怜惜。

但樱井明满脑子都是这个猎物浑身赤裸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情形,兴奋得眼睛里都要冒血,在喉咙中压抑着吼声。

&ldquo学长我说着说着又哭了,对不起!&rdquo小圆使劲地把眼泪擦掉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ldquo其实小黏走了就是又回到山里去当猫精灵啦,我为什么要哭呢?&rdquo 樱井明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笑容,白痴般灿烂又透着难过,看了叫人心里也难过。

他希望小圆笑得娇媚一点,最好再扭动那么几下。

&ldquo所以我要去小樽把小黏的骨灰埋在那里,这样我就不会每看到小黏的骨灰盒就哭啦。

小黏一定不喜欢我在它不在的时候又哭哭啼啼地不理人,&rdquo小圆说,&ldquo是它教会我跟人说话,它一定不希望我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吧?&rdquo &ldquo那你以后还会去看它么?&rdquo樱井明心里一动。

&ldquo嗯!每年!&rdquo小圆使劲点头。

樱井明心里又一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进到小圆的故事里去了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虽然在小圆讲述的时候他一直在欣赏小圆的身体强忍冲动,但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小圆和小黏在一起的场景,晨光里小黏叼着小圆的鞋站在门口喵喵叫,夕阳中小圆坐在屋脊上小黏坐在她的头顶喵喵叫,夜深人静小黏蜷缩在小圆的肚子上睡觉,梦呓般喵喵叫&hellip&hellip就像看一部意义不明的文艺电影。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还是跟一个曾患自闭症现在还有后遗症的女孩。

对方说得根本就只是臆想,而他在乎的也只是校服下的胴体。

谈什么人生谈什么过往?就像妓女和嫖客讨论爱情,政客对民众畅谈理想。

&ldquo小圆的身材真健美啊!有双长腿哦!在学校里应该是体育部的吧?&rdquo樱井明换了话题。

&ldquo嗯!是艺术体操部的,还是篮球部拉拉队的成员!&rdquo小圆使劲点头。

&ldquo呀,拉拉队的表演我最喜欢了,经常体育运动的话身材会变好皮肤也会变得细腻哦!&rdquo这样的话题樱井明说起来愉快多了,同时目光在小圆的全身逡巡,就像毒蛇的蛇芯舔着女孩的身体。

他觉得跟小圆聊得差不多融洽了,对方的戒备心大概消除了,是时候下手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好下手的猎物难道以前没有高年级男生什么的对她动过心思么? &ldquo火车上的空调怎么越来越热了?小圆你还穿着丝袜呢,不觉得热么?&rdquo樱井明说,确实这节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燥热,而空调出风口还不断地喷出热风。

&ldquo嗯,确实很热的,分明上车的时候穿袜子温度正合适。

&rdquo小圆说,&ldquo大概是列车员怕大家着凉吧。

&rdquo &ldquo小圆要不要去洗手间把袜子脱下来?这样太热了对身体可不好,如果担心行李的话我可以站在外面等你帮你拿行李。

&rdquo樱井明准备要下手了。

洗手间是火车上最适合下手的地方,只要在小圆背后推上一把,自己跟着进入把门封死把她的嘴塞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ldquo那不会太麻烦学长么?&rdquo小圆有些犹豫。

&ldquo不过是帮忙拿一下行李,怎么能说是麻烦呢?&rdquo樱井明心里那条毒蛇咝咝地吐芯。

&ldquo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现在播报紧急通知。

因为控制系统短路,8号车厢的空调系统失控,车厢温度显著升高,列车员需要进行修理。

8号车厢的乘客请带上各自的行李转到贵宾车厢休息,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在贵宾车厢为大家准备了免费的下午茶。

&rdquo列车员在广播中说。

&ldquo我说怎么越来越热了,热得人心烦。

不过运气还真好,能换到贵宾车厢还有免费下午茶。

&rdquo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兴奋地说。

&ldquo快点快点,我们先去占个能看风景的好位子,前面不远就是峡山大桥。

&rdquo她的男友小声说。

每个人都为能去贵宾车厢而欣喜,贵宾车厢的座位宽大舒服,价格是普通车厢的三倍。

乘客们三三两两地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李向贵宾车厢走去,8号车厢一下子就空了。

樱井明僵坐着不动,他的听觉远比一般人类灵敏,所以他能听见有人在车顶上走动的声音。

什么人能在奔驰的火车上行走,却走得那么从容舒缓?四面八方都有杀机涌动,在广播响起之前,8号车厢已经被重重封锁了。

执法人追来了,循着他的气息,他们是最优秀的黄金猎犬,同时长着豹子般的爪牙。

空调根本没有坏,这是执法人撤空车厢的手段,通常他们的抓捕都在无人处进行,如果是处决的话事后他们会完美地毁灭尸体,好像被处决的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节车厢就是执法人选定的处刑地,樱井明无法跳车逃走,铁轨沿线都是无人区,对执法人来说是最佳的猎场。

他只能冒险和执法人死斗,败亡者死!车厢里的空气还是那么燥热,但樱井明的身体一寸寸凉了下去,寒气刺骨。

他握紧袖子里的压力注射器,那是最后一支莫洛托夫鸡尾酒,呈深沉的紫色,完成这支注射之后他就会彻底进化,进入全新的世界。

樱井明一直没把这最后一支药剂注入自己的身体,因为他还缺一点点勇气,但现在他不得不进化,唯有进化之后他才有机会对抗执法人。

但进化需要时间,时间还够不够?樱井明拼命地抽动鼻子,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样的气味,执法人该是什么味道的?血腥味的?还是铁锈味的?或者是黑暗中腐烂的臭味? 他只闻到淡淡的花香味。

&ldquo学长?学长你怎么了?&rdquo 樱井明全身的肌肉猛然绷紧,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

人都走空了,只剩樱井明和小圆。

阳光从每一扇空窗里照进来,光柱中细小的灰尘翻滚,小圆眼里满是关切。

&ldquo学长你是不是病了?&rdquo小圆问。

&ldquo你为什么不去贵宾车厢?&rdquo樱井明嘶哑地问,他直视小圆的眼睛,如果那里面有些微危险的气息透出&hellip&hellip他就立刻扑过去撕裂她的脖子! &ldquo因为学长也没有去啊。

&rdquo小圆细声细气地说。

樱井明盯着那双漂亮又空洞的眼睛,绷紧的身体一丝丝地放松下来。

原来这个晚熟木讷的女孩真的有点喜欢他&hellip&hellip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了,执法人还没有出现。

樱井明忽然明白了,这是因为小圆还没有离开8号车厢,执法人不愿伤害无关的人。

这个来不及下手的猎物居然成了他拖延时间的道具,虽然只能拖延几分钟,但这几分钟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他捏碎了密封瓶颈,高压空气推动压力注射器,药液一滴滴进入樱井明的血管。

樱井明心中燃起了希望,也许他还有机会,完成了进化的他能不能胜过执法人?杀出这节车厢,他就会有永远的自由! &ldquo贵宾车厢的人很多,我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hellip&hellip很害怕。

&rdquo樱井明轻声说。

莫托洛夫鸡尾酒如一条脱闸的狂龙冲撞着他的血管,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和生物进化在樱井明的身体里发生,燥热冲到他的颅顶和四肢末端,他听见自己的全身骨骼正在缓慢地再度生长,瞳孔底部映出金色的炽烈火光。

那种君临世界所向无敌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自信狂暴地增长,对执法人的恐惧开始消退,是这群人囚禁了他十七年,是用手撕裂他们的胸膛抓出他们的心脏来复仇的时候了!再过几分钟进化就能完成,完成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掐住小圆的脖子,把她拎在阳光里撕扯干净,少女的身体应该会像只纯白色的羔羊吧?作为祭品真是再合适不过! &ldquo学长你为什么会害怕人多的地方呢?&rdquo小圆问。

该死!为什么要问问题?继续说你那只该死的小猫就好了,只要你不停地说下去执法人就不会冲进来!别问问题,什么问题都别问,一个快死的女人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樱井明的面颊抽搐,进化给身体带来的巨大负荷和剧烈痛楚让他接近崩溃,他多说一个字都是困难的。

但他不得不回答,执法人无疑正在监控他,这节车厢聚焦着来自暗处的目光,如果被看出正在进化那他就完了。

&ldquo因为他们会&hellip&hellip杀了我啊。

&rdquo樱井明用尽了力量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那么怪异。

他下意识地说出了心底的话,在心底深处他是畏惧执法人的。

他们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他们是杀人专家。

在樱井明还是执法人们眼里的乖孩子时,有个性格散漫的执法人曾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把一个暴走的目标锁进冰库,而后灌入了几十吨液氮,目标在接近零下200度的液体中拼命挣扎,最后变成了灰白色的人体雕像,缓缓沉没。

那天夜里樱井明觉得整个世界那么冷,自己就像一具泡在零下200度的液氮里的灰白色人体雕像,缓缓沉没,最后连心也结上了霜。

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中,他觉得自己心里养着一个鬼。

那个鬼醒来的时候就会把他吃掉占据他的身体,那天就是执法人处决他的日子。

他竭尽全力表现得正常,调查表上的种种反应他都有过,在深夜里没来由地觉得身体燥热想要奔跑;尾随奈美看着她穿着一字裙款款扭动的臀部;前一刻还深鞠躬说对不起后一刻忽然就暴怒起来,想把欺负他的体育老师抓起来压在墙上&hellip&hellip他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只是在深夜里钻进淋浴间,把水量开到最大,用凉水冲洗身体,把体内那股灼热的火压下去。

他抱着双肩蜷缩在淋浴间的角落里无声地流泪,听着窗外的乌鸦叫声,觉得这黑暗的世界里尽是妖魔的嘶叫声,每个人都想杀死他。

&ldquo学长&hellip&hellip也是自闭症么?跟我小时候发病的时候&hellip&hellip好像。

&rdquo小圆说着站了起来,俯身去看樱井明。

该死该死!不要靠近我不要在这种时候!樱井明在心里嘶吼,畏惧地伸手遮脸。

小圆俯身下来的时候,校服领口下坠,隐约可见内衣的白色肩带,对于正在莫洛托夫鸡尾酒的药性中挣扎的樱井明来说那是致命的诱惑也是毒药,小圆身上少女的香味对他而言比春药还要猛烈,羔羊般无瑕的猎物就在眼前,但这却不是他捕猎的时候。

小圆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樱井明的额头上,樱井明拼命地后仰但椅背限制了他的动作。

莫洛托夫鸡尾酒的药性把他心底的欲望掀得如黑色的海浪,此刻任何肌肤接触对他而言都是致命诱惑,身体燥热而痛楚,他死死地盯着小圆花瓣一样的唇,像是一个饿得快要死的人想扑上去撕咬。

该死!该死!该死!进化还没有完成!这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就会前功尽弃!该死的愚蠢的女人别说话!你说的一切话对我都是诱惑!我也没有意志力回答你的下一个问题了!樱井明在心底深处虚弱地吼叫。

他藏在桌子底下的双手正在变异,尖锐的骨刺刺破了手背的皮肤,指甲被新生的利刃般的尖爪取代,细小的鳞片钻出皮肤&hellip&hellip就是这样的手紧紧地搂抱着一个个赤裸的女人,把她们的脊椎折断,樱井明从桌下伸出手去,他忍不住了,他要撕裂小圆的校服和丝袜享受她惊恐的尖叫。

&ldquo别怕,别怕,那我们就不去人多的地方,我在这里陪着学长。

喵喵,喵喵。

&rdquo小圆用手抹去樱井明额头的冷汗。

&ldquo喵喵&hellip&hellip喵喵&hellip&hellip&rdquo小圆轻声说。

只是嘴唇间的呢喃,就像那只名叫小黏的猫,轻声叫着痴缠人类。

利刃般的爪停下了,只差一寸它就会抓住小圆圆润的膝盖,樱井明的眼中满是迷惘。

&ldquo喵喵&hellip&hellip喵喵&hellip&hellip&rdquo小圆接着说。

真的,她每一声喵喵都是不同的,不同的音韵不同的节奏不同的轻重,就像山中精灵们的语言。

樱井明想到奈美给他们讲过的田代岛的猫神社,在那个深山中的神社里游荡着不知何处来的猫,它们在烛光中嗅着彼此轻声喵喵,每年假日都有很多人乘船去看那座猫神社,但没有人能听懂猫的语言。

神官们说那里的猫都是神,它们居高临下地轻声讨论着每个拜访者的悲欢,对于那些最需要帮助也最善良的人,猫们会舍弃九条命中的一条化身去帮助他们。

&ldquo你想&hellip&hellip帮助我么?&rdquo樱井明嘶哑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难听,就像哭号。

他是只沉溺在黑色欲望里的野兽,即便全日本的佛寺都敲响铜钟也无法唤回他的人性,可听着女孩轻声喵喵,他就像是被一刀劈开了头颅,光从那里涌入,驱散了充斥着脑海的、黑色的狂暴的欲望,心里满是空虚。

他想嘲笑这猎物的愚蠢,她居然认为自己也是个自闭症患者&hellip&hellip自己是那种虚弱的东西么?他在夜幕下的城市里走过,只凭妖冶的眼神就能让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情迷,就是在自己畸形锋利的爪里,一具又一具雪白的胴体被撕裂,自己是征服者是狂暴的君王! &ldquo喵喵。

&rdquo小圆又说。

以她的智商大概听不出樱井明笑声中的嘲讽,她只觉得樱井明笑了就是觉得好些了,于是她也甜甜地笑了起来,小猫发卡轻轻晃动着毛绒绒的尾巴。

别他妈的喵喵了啊!愚蠢的女人!别他妈的以为猫治好了你的自闭症世界上就没有会伤害你的东西了啊!你这副智障的样子,虽然有漂亮的脸蛋和诱人的长腿又有什么用呢?将来你嫁给了什么男人之后,他会哄你会欺骗你,背着你去新宿的夜店里找女人,把钱花在酒吧里那些诱惑的女人身上&hellip&hellip而你即使面对暴徒也不会警觉,也许还会像今天这样可怜他对他喵喵喵&hellip&hellip绪方圆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总有一天会死的!因为你是个低智的晚熟的儿童,而唯一能守护你的那只叫小黏的土猫已经死了!樱井明在心里恣意地狂笑,他简直想要手舞足蹈&hellip&hellip可又想痛哭流涕。

樱井明笑着笑着靠在窗玻璃上,阳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他的脸庞白净甚至透明,长长的额发在风中飞舞,窗外群山仿佛黛洗。

&ldquo小圆你真可爱,我现在觉得好多了,&rdquo樱井明看着小圆漂亮的眼睛,&ldquo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一起去小樽旅行。

&rdquo 小圆的脸热得像是喝醉了酒,她受宠若惊地起身深鞠躬:&ldquo谢谢樱井明学长!&rdquo &ldquo我跟你一样是去北海道埋葬一个朋友的,到时候方便的话,就把他和小黏埋葬在一起吧。

&rdquo樱井明说,&ldquo你会去看小黏的对吧?&rdquo &ldquo嗯,每年!希望他会喜欢小黏!&rdquo &ldquo他很喜欢小黏的,相信我。

&rdquo樱井明把手中的旅行袋递给小圆,&ldquo我去洗手间擦把脸,一会儿我们在贵宾车厢见吧,你能帮我保管一下我的包么?&rdquo &ldquo我可以么?&rdquo小圆接过樱井明的旅行袋抱在胸前。

&ldquo当然啊,我相信小圆。

现在往贵宾车厢出发吧,别走太快也别走太慢。

&rdquo樱井明说。

对的,不能走太快也不能走太慢,不能让执法人觉得这里出了状况。

如果他们以为你是在逃走,他们会忽然现身发动进攻,那时候你会见识地狱般的血腥,但也别走得太慢,趁我还能保持最后一点人类的心&hellip&hellip &ldquo学长要不要去贵宾车厢上洗手间?我带你过去。

&rdquo小圆说。

&ldquo不不,不用了,给你一个任务,帮我要一份抹茶冰淇淋。

&rdquo樱井明微笑。

&ldquo明白啦!出发,目标是抹茶冰淇淋!&rdquo小圆也笑了起来。

她背着HelloKitty的背包,抱着樱井明的旅行袋,雀跃着走向车厢的尽头。

樱井明目送她穿越一道又一道阳光,阳光中灰尘轻舞。

车门关上了,隔绝了樱井明看向女孩背影的视线,樱井明从桌下抽出利刃般丑陋的爪挥了挥,向这辈子也许唯一一个可怜过他的女孩告别。

我很害怕啊&hellip&hellip很想抱紧你要一点温暖&hellip&hellip你知不知道?可我不能,因为我已经没有一双可以拥抱人类的手了。

&ldquo出来吧。

&rdquo他把那双凶器般的利爪平放在小桌上。

樱井明平生第一次闻见了执法人的味道,出乎意料的清淡,就像清酒。

车门打开,身穿黑色长风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在前排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背对着樱井明,自然得好像他就是这节车厢的旅客似的。

阳光照亮了男人的半边身体,他手中握着一个打开的证件夹,证件夹上别着一枚金色徽章,徽章上是巨蛇缠绕着世界树。

男人手上戴着一枚龙胆纹的银戒指,那只手中提着一柄暗红鞘的长刀。

男人把刀靠在车座旁,戴着银戒指的手按在刀柄上。

刀被缓缓抽出又合拢,刀铭&ldquo蜘蛛山中凶祓夜伏&rdquo。

那是柄古刀,遍尝过人类和异类的鲜血,刀锋的弧线却那么优雅漂亮。

男人用拔刀的声音打断了樱井明沉重的呼吸声,此刻车厢后排座椅上的樱井明已经无法被看作人类了。

青色鳞片从他的手背覆盖到大臂,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巨爪下垂拖在地面上,片刻之前还清秀的脸上跳动着蛇一样的青色血管,赤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斗志。

&ldquo一个人旅行到这么远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啊。

&rdquo男人轻声说。

&ldquo你是谁?&rdquo樱井明的声音浑浊嘶哑。

&ldquo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源稚生执行官。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向你宣布本家的判决,你将被抹杀。

你没有必要抗辩,因为不会有人听。

&rdquo &ldquo我不会抗辩,我已经习惯了,我说的话从来就没有人听。

你们在调查表上填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说我是绿色的我就是绿色的,你们说我是红色的我就是红色的。

&rdquo &ldquo我不想说同情的话,因为我的同情对你来说丝毫用处也没有。

&rdquo源稚生说,&ldquo你不该接受那份礼物,那种药被称作莫洛托夫鸡尾酒,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么?它的本意是土制燃烧弹,芬兰人把它投向苏联人的坦克来宣泄愤怒。

这种药也只能用来宣泄你的仇恨,它会把你的生命在短瞬间燃烧殆尽。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安全的进化,人就是人,不可能变成龙。

&rdquo &ldquo但我很快乐。

&rdquo樱井明仰起那张森严可怖的脸,发出满足而扭曲的笑声,&ldquo至少在我逃亡的十五天里,我有过自信和快乐。

&rdquo &ldquo就算你把虐杀女人称作快乐,十五天的快乐抵得过你的一生么?&rdquo &ldquo你是执法人,你永远不会懂。

其实我根本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因为我的一生一文不值。

&rdquo &ldquo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放那个高中生离开?一路上你没有放弃过任何猎物。

&rdquo &ldquo因为她长得太恶心啦,&rdquo樱井明笑,&ldquo吃下去会影响胃口的!&rdquo 樱井明放过绪方圆大大出乎执行局的预料,那个猎物原本唾手可得,就算不猎取也能留在身边当人质使用,但樱井明居然放弃了。

根据岩流研究所的结论,樱井明的进化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残存在樱井明意识中的人类意志已经很薄弱。

他已经化身为狂暴的野兽,具备动物般的嗅觉和残忍的杀戮心,嗜血,对女人的欲望热烈如火。

但是这只野兽居然会主动放弃猎物,而且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要把猎物诱到自己的陷阱里去,可见他对猎物有着强烈的欲望。

什么东西能让一只野兽放弃自己最为着迷的东西呢?但时间所剩无多不容源稚生继续发问了,失去动力的车厢滑行着减速,最后停在了峡山大桥的中间。

这里就是执行局选定的处刑地。

峡山大桥是一道跨度1200米的铁路桥,桥下是刀劈一样的裂谷,裂谷中有瀑布流过,裂谷上方是漫山的樱花,是这趟旅途中著名的景点。

这是完美的处刑地,没有任何逃生通道。

乌鸦和夜叉守住铁路桥两侧,下方是超过百米深的裂谷,即使是A级混血种跳下去也是必死无疑。

即使樱井明跳崖,还有乌鸦。

在崇尚刀战的本家中,乌鸦是例外的神枪手,樱井明在下坠过程中就会被乌鸦轰碎脑颅。

留给源稚生的时间不多,十三分钟后下一班火车就会经过峡山大桥。

源稚生盯着手上的银戒指,缓缓地抓紧了刀柄。

对于暴走的A级混血种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表面上看起来放松,其实他一直都通过银戒指的反光锁定了樱井明。

他知道以樱井明此刻的血统,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就是一道惊雷,顷刻之间就会判定生死。

&ldquo我不后悔杀了那些女人。

&rdquo樱井明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完全听不出疯狂,&ldquo反正痛苦的是她们不是我,恰恰相反我还很满足。

我是自己选择那种药,自己把药一针针地打进自己身体里的,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拿刀指着我,我还会给自己注射药物。

如果不注射那种药我什么都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我被人类驱逐到了悬崖边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我逃亡了十五天,一路强暴女人杀死她们,这十五天里我都是活着的,我这辈子只活过那十五天。

&rdquo &ldquo但很多人为你死了,没有人有权为了自己而去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rdquo源稚生说。

樱井明说出这些话源稚生并不意外,一个堕落者就该这么说话。

堕落者无视人类的道德和法律,只追求欲望和暴力。

他们的话看似不可理喻,但其实遵循着龙族血腥的逻辑。

&ldquo你们这种人不会理解的,一辈子没有见过光的蛾子,遇到火就会扑上去。

烧死别人无所谓,烧死自己也不可惜,烧掉整个世界都没什么,只是想要那光&hellip&hellip&rdquo樱井明伸出手在空气中虚抓,仿佛他面前站着什么鲜活的影子,他想把那个人搂在怀里,&ldquo这是一只蛾子对光的饥渴啊!&rdquo 源稚生忽然明白樱井明瞎了。

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强烈副作用就是摧毁视觉,在最终的进化中樱井明的瞳孔被药物摧毁了,眼睛里空荡荡的。

&ldquo如果黑暗中的蛾子曾经体会过那么一点点光,它也不会不惜把整个世界都烧起来,只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

你说对不对?源稚生执行官。

&rdquo樱井明轻声说。

这时落樱如阵雪般从窗外飘过,阳光中花瓣的颜色薄如褪色的嘴唇。

源稚生有一秒钟的失神,他在樱井明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异样,那个关于蛾子和光的比喻太过深邃,不像是樱井明能说出来的话,樱井明的语言能力很有限,一个看日剧学说话的人能有多好的修辞水准?但那个比喻就像俳句和诗,透出霜雪般的孤独。

源稚生隐隐觉得樱井明是在复述另一个人的话,一个似曾相识的人&hellip&hellip 他再次看向银戒指,里面已经没有了樱井明的影子!在这个绝不会有逃生通道的处刑地,死囚却如蒸发般消失了! 源稚生不假思索地暴起,拔刀出鞘,挥舞成圆!这柄古刀出鞘时仿佛有一道惊雷在刀鞘中炸响,刀光呈现古怪的青色,源稚生拔出的好像不是一柄刀而是一道空虚的寒气! 与此同时仿佛有一轮金色的太阳笼罩了他,他站在辉煌的日轮之中如同金刚降世,古刀切出的弧线便是日轮的边缘! 刀刃上流过一连串火花,那是樱井明的利爪和古刀的刀刃相切。

樱井明是从车顶壁上坠落的,畸形的巨爪抓向源稚生的头顶,进攻的意图显然是把源稚生整个头颅从脖子上拔下来。

在短短的几秒钟里,龙化的樱井明贴着车顶爬到了源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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