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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冰海王座 第七章 新约(3/3)

dquo雷娜塔轻声说，&ldquo车好像要开了。

&rdquo &ldquo嗯，可是这些人把检票口都挡住了。

&rdquo零号说，&ldquo我把你举起来，你看看检票口那边的情况。

&rdquo 他不由分说地把雷娜塔举过头顶骑在自己的肩上，他那么消瘦，这么做居然轻而易举。

检票口并没有开启，雷娜塔看见检票员一边摇着铜铃，一边在小黑板上写下：&ldquo接到管理部门紧急通知，因铁轨缺乏维护，即日起K4列车停止运营。

&rdquo 人们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扑灭，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这个噩耗。

&ldquoK4列车被取消了。

&rdquo雷娜塔说。

零号把雷娜塔抱了下来，压低了声音：&ldquo黑天鹅港的消息已经传到莫斯科了。

&rdquo 雷娜塔警觉地四顾。

&ldquo不必怀疑，他们已经意识到有人逃出了黑天鹅港。

如果是我，我也会立刻封锁交通要道。

&rdquo零号拖着雷娜塔往外走，&ldquo火车站最先被封锁，然后他们会在公路哨卡和机场加强检查。

&rdquo &ldquo我们怎么办？&rdquo雷娜塔问。

&ldquo去中国，&rdquo零号拖着她冲出火车站，仰望飘雪的天空，&ldquo我们去中国。

&rdquo &ldquo去中国？&rdquo &ldquo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去中国么？&rdquo零号问。

雷娜塔摇摇头，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零号长得像个中国人，在那里他们能隐藏得更好。

&ldquo我看报纸上说，&rdquo零号摸摸她的脸蛋，&ldquo中国在苏联的南边，那里很温暖，一年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其中三个季节都有花开。

不只是Papaverradicatum，那里有成千上万种花！春天的时候，每条山谷都开满不同的花，都是不同的颜色。

&rdquo他露出得意的笑容，&ldquo我带你去看！&rdquo 他的眼里写满了孩子气的兴奋，好像那些被鲜花充塞的山谷就在眼前。

&ldquo那我们去中国。

&rdquo雷娜塔点点头，&ldquo去南边温暖的地方。

&rdquo &ldquo我们就这样去中国啊？&rdquo雷娜塔轻声问。

&ldquo要是K4还在运营，我肯定能搞到特等座。

&rdquo零号叹了口气，&ldquo可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啦。

不要抱怨啦，我还背着你呢&hellip&hellip&rdquo 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铁轨如并行的黑色长蛇，时而没入雪下，时而暴露出来，断续着去向远方。

几十公里不见人烟，连栋茅草房子都看不见，只有枯萎的红松矗立在雪原上。

他们正沿着铁轨前进，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齐膝深的雪中。

&ldquo沿着铁轨就绝对不会迷路，这条铁轨就是K4走的，沿着它就能到中国去。

&rdquo零号是这么说的。

看起来这家伙的计划是走到北京去。

从地图上看这条铁轨长达7000公里，正常人不会制订如此豪迈的旅行计划，不过零号说自己是个神经病，所以这就不奇怪了。

雷娜塔觉醒后的体能远胜于普通人，但即便如此在踩着枕木跋涉了120公里之后她还是有点撑不住了，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ldquo女人就是嫩点，没办法咯，我背你吧。

&rdquo零号把雷娜塔的踝靴脱掉，用纱布把她磨出血泡的脚包裹好，把她背了起来。

倦意一阵阵袭来，雷娜塔在零号的背上昏昏欲睡。

零号的身体帮她挡住了寒风，他的背心透着暖意。

&ldquo我也不是要一路走到北京去。

&rdquo零号说，&ldquo只要到达下一个车站我们就能扒油罐车啦，封锁严密的只是莫斯科而已。

坚持坚持，根据我的计算，我们还有&hellip&hellip嗯&hellip&hellip800公里左右&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啊。

&rdquo雷娜塔轻轻地说。

&ldquo喂喂！别睡！在这种天气里睡着可是会感冒的！&rdquo零号使劲摇晃雷娜塔，&ldquo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暖和你的可就剩我了，我倒是不介意脱光了抱住你，可你不怕我么？嘿嘿嘿嘿，也许我已经开始发育了也说不定哦。

&rdquo &ldquo哦。

&rdquo雷娜塔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ldquo没办法，给你讲讲你父母的事情吧，这样就会有精神了。

&rdquo零号说。

&ldquo好啊。

&rdquo雷娜塔睁开了眼睛。

零号舔了舔被风雪吹得干裂的嘴唇：&ldquo你的父亲是一位科学院教授，基因生物学教授。

他有点秃顶&hellip&hellip这是从照片上看来的&hellip&hellip不过还算英俊，他的研究成果说实话不怎么样，前些年因为评审的原因被拿掉了教授头衔，后来一直在图书馆工作。

是他最先注意到你的不同寻常，他可是位敏锐的科学家。

他喜欢喝酒，酒量很不错。

&rdquo &ldquo是么。

&rdquo雷娜塔轻声说。

&ldquo你妈妈可是一个美人！我觉得你那些漂亮的基因都是从她那里遗传的。

她已经40多岁了吧&hellip&hellip我是说在她过世之前&hellip&hellip可还是动人的少妇，听说莫斯科很多有身份的男人都倾慕她，不过你父母的婚姻没什么问题。

哦对了，你妈妈喜欢跳舞，每个周末她都去莫斯科大剧院后面的舞场里跳舞。

我们到了中国你可以试着学学跳舞，大概你也会是舞场上的焦点。

&rdquo零号啧啧地赞美。

&ldquo是么。

&rdquo雷娜塔又说。

&ldquo可惜他们过世了，&rdquo零号叹了口气，&ldquo中国人有句谚语，&lsquo好人总是不长命的&rsquo。

&rdquo &ldquo他们怎么死的？&rdquo雷娜塔问。

&ldquo因为受寒引发了流感，你父亲先病倒了，你母亲照顾他，不幸也感染上了。

流感转为肺炎，他们差不多时间先后去世。

&rdquo零号抹了一把汗，此刻的他有点狼狈，那身考究的薄呢长风衣搭在雷娜塔的背上御寒，他身上的羊毛外套歪歪斜斜，前襟上挂满了雪，皮鞋上沾满泥浆。

&ldquo你杀了他们。

&rdquo雷娜塔说。

这句话说得那么平静冷漠，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而这个事实跟她毫无关系。

零号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停下脚步，慢慢地站直了，扭头看着雷娜塔：&ldquo你怎么知道的？&rdquo 以他的骄傲和懒惰，虽然被揭穿了却不愿意否认。

他已经勉为其难地撒了一个谎来安慰这个女孩，懒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

&ldquo你身上有血的味道，&rdquo雷娜塔说，&ldquo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说谎。

&rdquo 零号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内侧，那里有几滴隐约的血迹，是他一刀刺穿契切林夫人的胸脯时不小心溅上的。

按说这么一点血，连警犬都闻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ldquo这是因为你&lsquo镜瞳&rsquo的能力，你真正的天赋是分析和复制，所以你越是靠近我，复制的能力就越强。

看来以后不能跟你当面撒谎了。

你父亲那个蠢货，他还以为你只是拥有魔鬼般的智力，其实你只是分析出了收音机的结构。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雷娜塔问。

零号耸耸肩：&ldquo好吧好吧我说谎了。

你父亲在学术上是个废物，他酗酒无能，靠着把你献给国家才获得了科学院教授的头衔，那个头衔很快就被拿掉了，因为他在学术会议上胡言乱语。

你母亲的美貌是事实，但她很放荡，这个词还是程度比较轻的，我甚至可以称她为淫荡。

她确实是个不错的舞娘，所以混迹舞场的花花公子都愿意送她些小礼物，趁着跟她跳舞在她的身体上摸摸捏捏。

她有几个有点门路的&lsquo男朋友&rsquo，看来不久就会跟你父亲离婚。

总之你的家庭糟糕透了，你不会想回那里去的，那儿比黑天鹅港还不如，你回去也许还会被逼卖淫。

&rdquo &ldquo他们是这样的人么？&rdquo雷娜塔低下头，零号看不到她的脸。

&ldquo而且他们丝毫不在乎你，他们正考虑要再生一个孩子来填补你的位置。

我告诉他们我可以把你送回他们身边，可他们说不不不不让那个不祥的孩子离我们远点儿！我又告诉他们我愿意花十万卢布把你买下来，这下子他们高兴坏了，恨不得跪在地上舔我的脚喊我老爷，并且恳求我把你的名字也改掉，最好别再姓契切林，&rdquo零号不忿地嚷嚷，&ldquo你说我怎么办呢？我能回来告诉你说你的家人都是人渣么？见鬼！我觉得这种话实在不太容易说出口，所以我觉得不如干脆一点解决问题！&rdquo 雷娜塔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ldquo好了！这次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还有什么问题么？没问题我还要继续走路呢！您可是像位公主那样有人驮着，我的鞋都湿透了！&rdquo零号已经很不耐烦了。

&ldquo没问题了。

&rdquo雷娜塔轻声说。

一路再也无话，只听耳边风雪呼啸。

过了很久，零号感觉到温暖的水滴在自己的脖子里。

&ldquo又怎么啦？&rdquo他叹了口气。

&ldquo他们&hellip&hellip不爱我啊。

&rdquo雷娜塔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形。

她觉醒了进化了，强化了骨骼和肌肉，血管里流着太古龙类的血，却不能把自己的心变得无懈可击。

&ldquo爱有什么用呢？&rdquo零号不耐烦地嚷嚷，&ldquo其实你从未拥有那种东西啊！你是个混血种你明白么？你不是个人类，当你获得能力的时候你就只能远离人群，你注定将与孤独为伴，就像天才、英雄和疯子。

你不需要爱，有能力就能活下去！&rdquo &ldquo明白。

&rdquo雷娜塔说。

可温暖的水滴还是不停地滴在零号的脖子里，被风吹之后居然结冰了，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ldquo还在哭么？你很烦！知道么？&rdquo零号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嚷嚷的声音在雪地里远远地传了出去，&ldquo你哭起来就变丑了！我最讨厌我的部下难看了！&rdquo 雷娜塔抹了抹脸，可眼睛还是红肿的。

她不想零号为了她生气，虽然他生气的时候其实也不太讨厌，生气的零号比较像个小孩。

&ldquo听着！记住了！我已经花了十万卢布把你从你父亲手里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rdquo零号面目凶狠，&ldquo从今以后你不姓契切林，也不叫雷娜塔，你叫&hellip&hellip&rdquo他想了想，&ldquo你就叫零，你是我的东西，就用我的名字！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爱我好了！至少我不会像你那个人渣爸爸一样为了那点可怜的利益出卖你！我就算出卖你，也一定是为了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rdquo零号狠狠地啐了一口，&ldquo人渣！&rdquo &ldquo好呀&hellip&hellip&rdquo雷娜塔的回答被风雪声吞没了。

零号没有回答，也许他已经厌烦了这种对话，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听见。

他用力把雷娜塔往肩上送了送，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一根根冰封的枕木。

[1]俄罗斯人会用父亲的名字作为中名，在&ldquo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rdquo中，叶夫根尼是中名，这是雷娜塔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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