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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冰海王座 第二章 末代皇孙(2/3)

，就像是最昂贵的水晶玻璃器皿般剔透，但它是用整块坚冰雕刻成的，冰质纯净，没有任何气泡，外壁雕刻着矢车菊花纹。

两个人轻轻碰杯，把酒一口饮尽。

邦达列夫把玩着那个冰雕杯子：&ldquo真是太棒了，被冰包裹的烈酒，就像冰山外表下的绝艳少妇那样动人。

我觉得手会被冻得黏上去。

&rdquo &ldquo一般人用这样的冰杯饮酒都要戴着皮手套，像少校您这样不畏严寒的人才能手拿着它。

它用零下三十度地层中的老冰雕刻，也保存在零下三十度的环境里，是最寒冷的酒具，用来搭配最热烈的酒。

&rdquo博士说。

说是这么说，可他也是空手端着杯子，修长的手很稳定，丝毫没有因为低温而颤抖。

博士穿着考究的黑色礼服和浆得很硬挺的白衬衫，系着玫瑰红色的领结。

&ldquo您穿这一身可不像准备杀人的样子，但您端着枪。

&rdquo邦达列夫说。

&ldquo这取决于你的来意是什么。

我穿上礼服，因为我可能是迎接客人的主人，但我也不介意当个刽子手。

&rdquo博士盯着邦达列夫的眼睛，&ldquo你是谁？为什么而来？&rdquo &ldquo邦达列夫，克格勃少校，来自莫斯科，这些都是真话。

我只是对您隐瞒了我曾祖母的名字，她叫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

&rdquo邦达列夫缓缓地念出这个长而拗口的名字，就像魔法师念出禁忌的魔咒。

博士一怔：&ldquo罗曼诺夫王朝最后的皇女么？&rdquo 纳斯塔西娅是罗曼诺夫王朝的末代公主，而罗曼诺夫王朝是最后一个统治俄罗斯的王朝，直到1917年被十月革命推翻。

1918年，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全体家人被红军秘密处决。

纳斯塔西娅是尼古拉二世的幼女，虽然年幼，却有&ldquo女大公&rdquo的封号，这令她比当时欧洲其他王室的公主更加尊贵，公主们觐见的时候都必须行屈膝礼，尊称她为&ldquo皇女殿下&rdquo。

传闻只有她逃过了处决，而她的名字纳斯塔西娅本就有&ldquo复活&rdquo的含义。

&ldquo既然还有我这个皇孙，就不能说是&lsquo最后&rsquo的皇女。

&rdquo邦达列夫微笑。

&ldquo你怎么证明自己？&rdquo博士问。

&ldquo我在隧道尽头看见了拉斯普京的签名，那个曾被封圣的异端曾经来过这里，应该说他才是这个洞穴的发现者，对吧？&rdquo &ldquo是的。

&rdquo博士说，&ldquo这个洞穴是他的遗产。

&rdquo &ldquo那您想必也知道，拉斯普京是沙皇的座上宾，纳斯塔西娅公主的好友。

我能找到这里，就说明我掌握了拉斯普京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他告诉我曾祖母的。

这就是我作为罗曼诺夫王朝最后王孙的证据。

&rdquo邦达列夫骄傲地昂起头。

&ldquo那么，拉斯普京透露给皇女殿下的秘密是什么呢？&rdquo 邦达列夫诡秘地笑笑：&ldquo我想我知道的某些事您是不知道的，当然也有些事您知道而我不知道，我们不妨交换一下彼此的情报。

然后我们也许能坐下来谈谈合作。

&rdquo &ldquo您先请。

&rdquo博士扬了扬枪口。

&ldquo这件事得从我曾祖母的逃生说起。

红军的子弹确实穿过了她的心脏，她的尸体被抛入废弃的矿井，但三日之后她苏醒了，创口神奇地愈合了。

她这才想起拉斯普京曾对她说过的话，拉斯普京说他愿意和曾祖母分享世界的秘密，因为她和自己一样是神的选民。

她和拉斯普京一样，拥有无与伦比的生命力，甚至能从地狱中返回。

后来她嫁给了一位红军军官，在那个年代唯有嫁给红军军官她才能获得庇护。

我的曾祖父后来踏入了军界高层，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始终保护着曾祖母，不曾泄露她的身份。

曾祖母有时会在梦中惊醒，大喊说&lsquo红军带着枪来了&rsquo，曾祖父就安慰她说，&lsquo我就是红军，只要我活着，红军的枪只会保护你。

&rsquo&rdquo &ldquo感人的爱情。

&rdquo博士淡淡地说。

&ldquo曾祖母决定放弃过去的身份，所以她很少谈起罗曼诺夫王朝的往事，只有一件事例外。

她叮嘱曾祖父说，西伯利亚的北方有神的遗迹，这是圣人拉斯普京告诉她的。

那位圣人在冰海的岸边找到了神创造生命的洞穴。

但他没有对世人公布，而是用铁水把神迹封印起来，因为神迹已经堕落为魔鬼的摇篮，里面藏着堕落的天使。

我们家族的后人世世代代都要警惕那个洞口的重开，洞口重开之日，末日随之降临。

&rdquo &ldquo这么说来您是来检查我们有没有好好地守护神迹的咯？&rdquo &ldquo不不，曾祖母是一位善良虔诚的东正教徒，我可不是。

我对一切事情都有着巨大好奇心，继承了这个秘密之后，我一心想找到神迹。

如果让我找到它，我一定会打开来看看。

不久前，我从废旧的档案馆里找到了一份工程地图。

&rdquo邦达列夫抽出地图卷沿着冰面滚向博士，&ldquo上面标记了那架通往冻土层深处的电梯。

&rdquo 博士扫了一眼地图：&ldquo这不是原图，是有人根据记忆画出来的。

&rdquo &ldquo是一个疯子画出来的，他曾经是近卫步兵13师的工兵营长，受命参加了甬道的挖掘，之后他被药物洗脑，变成了精神病院的常客。

他只记得自己在西伯利亚北方沿海从事了一项大工程，工程就是要掘开一处洞穴。

我忽然意识到我找到突破口了。

但随着调查的推进，我发现这件事越来越神秘，很多年之前，军队在西伯利亚北方几乎不能通航的地方建造了一座港口，关于它没有任何资料，甚至坐标都被抹掉了。

在那个港口下方，工兵们在坚硬的冻土层中挖掘，打开了一个封闭已久的洞穴。

于是我决定自己来看看。

作为克格勃军官，我很容易地申请到了调查这个神秘港口的特许权，这样我便能以&lsquo钦差大臣&rsquo的身份驾临。

果然，我在通道的尽头找到了拉斯普京的签名，我终于到达了从小梦寐以求的地方。

&rdquo邦达列夫环顾四周，&ldquo可看起来这里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rdquo &ldquo想必你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越是接近拉斯普京签名的那扇门，冻土层里的骨骸就越多，它们都是从岩壁上的缺口爬出去的。

拉斯普京说这个洞穴会孕育魔鬼，说的就是那些东西。

但如今这个洞穴已经死去了，洞穴中神秘的力量已经消散。

&rdquo &ldquo我不这么想，如果这个洞穴已经没有价值了，您早就离开了。

&rdquo &ldquo如果这处洞穴真的有价值，我就应该开枪射杀你独霸这里的秘密。

&rdquo &ldquo等一等！我给您带来了一份礼物！不看一看礼物再开枪么？&rdquo邦达列夫从衣服里面取出一枚信封，沿着冰面滑向博士，他借此来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博士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一张两亿美元的本票。

&ldquo这是一张罕见的大额支票，你想用这张支票从我这里买什么？&rdquo博士问。

&ldquo不是买，只是一份礼物。

&rdquo邦达列夫微笑，&ldquo我们相信这份礼物对您有用。

您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几十年，每年都消耗大量的国家经费，一定还没有完成，对吧？可现在苏联就要分裂，您的靠山已经倒台，这意味着您再也无法获得经费来完成研究，而且也没有人能够帮你保密了。

&rdquo &ldquo听起来我确实面临不小的麻烦。

&rdquo博士说。

&ldquo那么为什么不跟我的家族合作呢？我们懂政治，懂技术，还懂战争，只要这个洞穴的秘密能带来回报，我们愿意为它投资。

我们可以继续支持您这个项目，和您分享它带来的一切利益。

我已经表露了诚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您是不是也应该说说我不知道的那部分？说完之后您还来得及开枪杀了我。

&rdquo &ldquo你很镇定，少校同志。

你觉得拿出这张两亿美元的银行本票我就不会开枪对么？&rdquo博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ldquo世界上能拒绝两亿美元的人不多。

&rdquo邦达列夫微笑，&ldquo而且杀了我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没有安全返回莫斯科，家族就会知道我出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您。

那时黑天鹅港的秘密将被公布于世。

&rdquo &ldquo十倍。

&rdquo博士把本票扔还给邦达列夫。

邦达列夫愣住了：&ldquo您说什么？&rdquo &ldquo你的家族需要把出价提高十倍。

我需要三年时间和二十亿美元来完成这项研究。

那时我们将分享整个世界。

&rdquo &ldquo这个数额超出我的预料，即使我的家族也不容易筹措。

&rdquo 博士冷冷地笑了：&ldquo看来你确实不知道这个洞穴的秘密，在它面前二十亿美元是个太小的数字，这里的东西没有人买得起，它是无价的！你的家族应该为能出这二十亿美元而自豪。

&rdquo &ldquo一切东西都有价格，武器、女人、秘密，甚至灵魂。

&rdquo邦达列夫说。

&ldquo可谁能对神出价？&rdquo博士问。

头顶上方几百盏射灯同时亮起，把冰面照得如同水晶舞台，忽如其来的强光刺得邦达列夫睁不开眼睛。

&ldquo睁开你的眼睛，&rdquo博士的声音如铜钟轰鸣，&ldquo这个洞穴的秘密，堕天使，乃至于神，都在你脚下！&rdquo 邦达列夫缓缓地低头，脚下的巨冰透明澄澈，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穿透至洞穴底部。

他有种站在万丈高空中的错觉，世界空虚了无一物，只剩下他和冰中那古神般的庞然大物默默对视。

他微微战栗：&ldquo神啊！&rdquo 冰中封着一具苍青色骨骸，即使用尽形容词也难描绘它的雄伟、古奥与庄严，不过也可以只用一个字&mdash&mdash&ldquo龙&rdquo。

各文明的神话中都有龙的影子，吟游诗人们用尽辞章来描绘这种神秘的生物，但龙的准确形象却语焉不详，有时它被描绘为狰狞的蜥蜴，有时则是有翼的多头猛兽，还有人说它是独脚巨蛇。

但第一眼看过去邦达列夫就确信那是龙，真正的龙，它那么雄浑那么完美，每个细节都仿佛直接出自上帝之手。

骨骸大约有60米长，即使除去那根细长的尾骨它的身长也超过30米，长尾和后半截腐烂见骨，但包括头部的前一半仍保持着原貌。

这神秘的动物身形魁梧，鳞片覆盖全身，苍青色的骨刺沿着脊椎生长，面部满是锋利的骨突。

它那双苍白色的眼睛完好地保存下来了，表面泛着白色大理石般的光泽，邦达列夫有种龙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这是一条死去的龙，但它在人类面前仍旧保持着皇帝般的威严。

&ldquo它美极了对么？&rdquo博士轻声说。

邦达列夫深深地吸了口气：&ldquo您说得对！它是无价的！&rdquo &ldquo当工兵们打开拉斯普京封印的洞穴时，他们看到的不是堕天使，而是这伟大的生物。

在神话时代它们曾与人类共存，人类有时称它们为神，有时称它们为恶魔。

&rdquo博士说，&ldquo堕天使是拉斯普京用来代指龙的隐语，《圣经》中的堕天使就是巨龙的形态。

《圣经·启示录》中就说，堕天使路西法叛离了天国，化为赤龙带着三分之一的星辰从天而降，那三分之一的星辰就是天使军团的三分之一，他们花费了七天七夜才穿越天地界限和地面相撞。

&rdquo &ldquo在拉斯普京眼里，这也许就是堕天使，&rdquo邦达列夫说，&ldquo他是个神棍，笃信教义。

&rdquo &ldquo但我得说龙跟神其实无关，它们是古代的智慧物种，人类之前的世界的主宰。

&rdquo &ldquo人类并非唯一的智慧物种？&rdquo &ldquo正是这样。

在现在通行的生物学中，我们认为世界上的所有物种都是从同一个本原进化而来的。

就像一棵大树生出了无数的树杈，我们可以称这棵大树为&lsquo进化之树&rsquo。

进化之树有三个主要的分支，我们称之为三个&lsquo域&rsquo，分别是细菌域、古菌域和真核域，任何已知物种都属于这三域之一。

但龙类例外，它在这三个域之外。

&rdquo &ldquo也就是说进化之树上还有第四个域？&rdquo邦达列夫问。

&ldquo没错，历史上曾经有一条神秘的进化路线，第四条进化路线，沿着那条路进化出了顶尖的智慧物种，它们是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曾是世界的霸主。

&rdquo &ldquo难怪你们把这个项目称作&lsquo&delta计划&rsquo，&delta是希腊字母表中的第四个字母，它代表第四域。

&rdquo邦达列夫说。

&ldquo是的，第四域，龙域！直至今日，这个域的生物还没有灭亡，世界上一定还有活着的龙！&rdquo &ldquo您怎么能那么确定？&rdquo邦达列夫吃了一惊，&ldquo如果世界上还有活着的龙，怎么可能数千年来人类从未捕捉到活体？甚至连化石都没找到，除了这一条。

&rdquo &ldquo化石？不，拉斯普京到达这里的时候，它还是活的！&rdquo隔着厚厚的冰层，博士指点龙的背脊，&ldquo注意看它的脊椎的中部，那个黑色物体。

&rdquo 邦达列夫顺着博士的指点看去，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把那根黑刺跟龙脊上的骨刺弄混，但细看之下邦达列夫立刻认出那是一柄老式的军用刺刀。

老式步枪射速很慢，必须用近身战的武器来弥补，所以刺刀往往被铸造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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