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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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幕 七宗罪(2/3)

却接不到它们递回的消息了。

他的世界一片沉寂。

风暴鱼雷发射瞬间，巨大的声音刺入他的耳朵，把里面的一切都摧毁了。

零提醒过他，但是他没有听。

其他人忙碌着准备救生艇，不过他不能走，他得等水下的人。

他疲惫地坐在船舷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再挪动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过来坐下，和他并肩，手里抓着一根黑色的索子。

零正在失血，刚才的发射中，一块从仪表台上飞起的玻璃刺中了她的小腹，看起来没医生她撑不了多久。

&ldquo这是什么？&rdquo恺撒问。

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ldquo潜水钟。

&rdquo零熟练地比着手语回答，&ldquo潜水钟的轮轴无法工作，只能用手拉着它。

&rdquo &ldquo通讯断了，他们怎么才能找到潜水钟？&rdquo恺撒一愣，不再出声，比着手语和她说话。

&ldquo不知道，我只是讨厌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感觉。

&rdquo 恺撒点了点头。

&ldquo你为什么会手语？&rdquo零靠在船舱壁上，&ldquo听力那么好，有必要用手语么？&rdquo &ldquo用来和我妈妈说话。

&rdquo恺撒回答，&ldquo她遗传了&lsquo镰鼬&rsquo给我，可是自己听不见。

你为什么要学手语？&rdquo &ldquo以前有段时间，没有人和我说话。

听不到人说话，自己的发音也越来越奇怪，最后自己都听不懂。

所以学会了手语，跟自己说话。

&rdquo 恺撒愣了：&ldquo手语怎么跟自己说话？&rdquo &ldquo照镜子。

&rdquo 恺撒想象这么一个女孩在镜子里比着手势对自己说话，禁不住微笑。

躺在一艘燃烧的船上，感受着身体下面灼热的船板，想象着燃油已经泄漏，正在向火焰流淌，水底还有一条不知死没死的龙王，偏偏自己还不能弃船。

恺撒忽然觉得有这么个有趣的新生在自己旁边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他拍了拍零的肩膀，伸手和她一起死死地抓住了潜水钟的吊索。

诺诺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路明非顺着她所指看去，隔着几十米，有什么东西悬浮在水中。

&ldquo潜水钟！&rdquo他猜到了，忍不住要喊出声来。

他们是在水下八十米，贸然上浮的话，因为压力减小，气体栓塞可能更加严重。

只有一身潜水服，没有潜水服的人很危险。

这是诺诺一直在深水中潜游的原因。

但是有了潜水钟就不一样了，那种铜制的密封舱自带氧气，深潜或者上浮都不是问题。

看来最后的信息还是传到了上面。

诺诺抓过呼吸器，深深地吸了一口，对着路明非比了个手势。

路明非看懂了她的意思，一口气游到潜水钟边。

两个人向着潜水钟游去，诺诺游得显然比刚才快了。

路明非猜到了原因，气体栓塞已经作用在诺诺身上了，疼痛和晕厥正在加剧，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她必须尽快游到潜水钟边，否则很难支撑下去。

他试图再使点劲儿，可惜全身瘫软。

接近了，诺诺奋力推着路明非向前。

潜水钟的舱门是打开的，像个等人回去的家那样温暖。

路明非进了潜水钟，双手撑着舱壁向诺诺招手，叫她也进来。

诺诺抓着舱门努力艰难地要游进来，大量的气泡从她嘴里涌出，她肺里的氧气已经耗尽了。

路明非伸手去拉她。

诺诺忽然抬起头，路明非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路明非没有抓住诺诺的手，却被诺诺一推推回了潜水钟里，猛地扣上了舱门。

潜水钟的氧气系统自动开启，开始排水，路明非在里面跳着冲诺诺挥舞双手，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他和诺诺之间隔着厚实的黄铜舱门，只有一块直径20厘米的圆形玻璃，能让他看见诺诺的脸，还有烟雾一样腾起的血红色。

全身的血都凉了，路明非看见了那根刺穿诺诺心口的东西。

一根锋锐的尾刺，如同一支长矛，连着一根细长的尾巴，延伸向水中，隐隐约约的，他看见了龙的阴影。

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龙王已经尾随了他们。

这一次不是假的了，不是自由一日。

这次诺诺要死了，她的手还抓着潜水钟的舱门，眼睛已经阖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全部的血在水中散逸如烟。

隔着那块玻璃，路明非能够那么清晰地端详她的脸，这个狡黠多变的女孩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永远地睡着了。

路明非双手抱头，脑海里一片空白。

真的没有办法了？躲也躲不过那个可怕的结果了？她就要死了，她的血要流干了。

世界上没人能救她，超人来了也不行，超人不是医生，蜘蛛侠来了也不行，蜘蛛侠不会游泳。

怎么办？怎么办？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ldquo不要&hellip&hellip死&hellip&hellip&rdquo他抓着潜水钟窗口的铜条，对着外面大喊，明知不会有人回应他。

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已经承认自己是废柴了，那就让我过得轻松点吧。

这种英雄戏跟我没关系才对，明知道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还让我看这种悲伤的场面，看一个我喜欢的女孩慢慢地死掉。

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她，可是她死了我真是很害怕。

路明非想。

可还是什么都做不了&hellip&hellip废柴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ldquo不要死！&rdquo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不知不觉地，眼泪滑过面颊。

这个世界真孤独，在水下80米，你孤独得像独自站在一个星球上，没人听得见你说话，你可以放声大喊，然而无人在意。

海浪有规律地拍打着船舷，路明非缓缓地睁开眼睛。

&ldquo喊的声音大是不管用的，所谓言灵，用的虽然是语言，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

&rdquo海风声里，有人淡淡地说。

&ldquo路&hellip&hellip鸣泽？&rdquo路明非站了起来，从一艘小船的甲板上。

他有点分不清楚，哪一者是真实的。

好像他在这个甲板上睡了一觉，青铜城、龙王和诺诺，都是梦里的事情。

头顶星光洒落，一眼望出去，大海漆黑，没有岛屿，更没有大陆，无边的水上，飘着这艘白色的帆船，帆船上两个人，他和那个穿黑色西装扎蕾丝领巾的大孩子。

&ldquo因为你要死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rdquo路鸣泽坐在船舷边，晃悠着双腿，在黑色的海里踢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路明非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躺了回去，仰面朝天，大口呼吸着冰冷的海风。

&ldquo你在干什么？&rdquo路鸣泽问。

&ldquo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等我做完梦我还有事，&rdquo路明非呼哧呼哧喘着粗气，&ldquo我忙得很！拜托！就算我是你的召唤兽，也请尊重一下召唤兽的权益，不要在我忙得吐血的时候忽然把我召唤进梦里，行不行？&rdquo &ldquo别费心思了，你以为现在是场间休息？你做梦的时候，现实时间并没有被冻结，所以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在现实里已经死掉也是有可能的。

现实世界里，那个女孩胸口开裂，已经失去了90%的血，她的意识正在渐渐丧失，心跳速度快得就像一台跑爆表的摩托车，随时她的心脏会停跳，然后生命结束，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闷在一个潜水钟里，面对一位龙王。

作为高贵的初代种，他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繁衍而来，血统极其纯正，力量无与伦比，而且还和龙侍&lsquo参孙&rsquo融合。

&rdquo路鸣泽耸耸肩，&ldquo你真的要死了，随时。

&rdquo &ldquo关你屁事！&rdquo路明非大吼。

&ldquo孤独地死去，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么？&rdquo路鸣泽扭头，饶有兴趣地打量路明非，&ldquo哦，我忘了，其实你从不觉得自己孤独的。

真可悲啊&hellip&hellip&rdquo路鸣泽的声音低沉得远不似他的年纪，&ldquo比孤独更可悲的事情，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很孤独，或者分明很孤独，却把自己都骗得相信自己不孤独。

&rdquo &ldquo孤独？孤独当饭吃么？你是诗人么你那么孤独？&rdquo路明非暴躁地在甲板上转圈，&ldquo够了没？没空陪你玩了！&rdquo &ldquo好啦，别急，虽然时间不能停下，不过相比这里，外面的时间过得很慢。

所以你回去的时候还来得及救你的朋友，前提是你有救她的本事。

&rdquo路鸣泽说。

&ldquo早说不就得了？我再歇歇，真累死我了。

&rdquo路明非躺下，继续大口喘气。

看着海浪沉默了很久，路鸣泽扭头向路明非：&ldquo喂，废柴，你有没有什么人生目标啊？&rdquo &ldquo我有想过！&rdquo &ldquo说来听听？&rdquo &ldquo我想在喜马拉雅山上炸开一个口子，然后温暖的印度洋海风就会越过世界屋脊到达青藏高原，把我们伟大祖国的千里冰川变成人民安居乐业的良田，实现真正的香格里拉！&rdquo &ldquo这是《不见不散》里葛优的台词，而且这是没有可能的，过高的海拔，就算你炸开了口子，暖空气也上不去。

&rdquo路鸣泽眼皮也不动，&ldquo你在瞎扯。

&rdquo &ldquo知道瞎扯还说那么多？懒得理你。

&rdquo路明非转过身去不看他。

&ldquo说来听听嘛，也许我能帮你呢？也许我正好很擅长&hellip&hellip屠龙？&rdquo路鸣泽的眼神狡黠。

&ldquo你？&rdquo路明非立刻翻了个身。

&ldquo既然我们能在这里这么说话，你该明白我不是一般的人。

&rdquo路鸣泽带着鼓动的口吻，&ldquo说说看，为什么选择了卡塞尔这条路，对于你来说，要冒那么大的危险，不值得的吧？&rdquo 路明非挠了挠头，想了很久：&ldquo是你说的吧？每个人干屠龙这勾当都得有点说服自己的原因&hellip&hellip其实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地想，觉得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让我老爸老妈觉得我有出息&hellip&hellip有时候想想，觉得真是扯淡，我3E考试是靠作弊过的，那个&lsquoS&rsquo级更不知道怎么评出来的，靠你助拳解开了青铜城的地图，发神经打了恺撒和楚子航各一枪，立刻就成学院的风云人物了&hellip&hellip你说我这叫有出息么？&rdquo &ldquo运气好也算有出息的一种。

&rdquo路鸣泽说，&ldquo可你这样的人就不该参加学生会，也就不会被派到这种地方来。

&rdquo &ldquo有女生用美人计拉拢我，&rdquo路明非仰望天空，喃喃地说，&ldquo我这种当都不上我还是男人么？&rdquo &ldquo你一辈子就真的衰到总是暗恋那种绝无可能的女孩？&rdquo路鸣泽冷笑。

&ldquo什么叫绝无可能？&rdquo &ldquo就是可能性小得好像火星撞地球。

&rdquo路鸣泽耸耸肩。

&ldquo你不懂，你还没成年呢。

&rdquo路明非直直地看着路鸣泽。

&ldquo我不懂？&rdquo路鸣泽回看他。

&ldquo你不懂那种感觉，十几年了，谁也不觉得你有多重要，谁也不关心你今天干了什么，渐渐地你自己都觉得自己蛮多余的，你是死是活除了自己会觉得痛其他没什么意义，你每天花很多时间发呆，因为你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别人都说你不重视自己，自己没有存在感。

可你就是没有存在感，哪来的存在感？那些人除了点评你说你没有存在感以外，根本没关心过你在想什么，你自己想的事情只有说给自己听，哪来的存在感？&rdquo路明非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路鸣泽默默地看着他。

&ldquo有一天你感觉被人踩在脑袋上，可你太没存在感了，你连站都懒得站起来，你只想蹲在那里不动。

可是这时候门打开光照进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穿着短裙，开着法拉利，把你从放映厅里捞出来，让你在每个人面前都很拽很拽&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坐了起来，握拳，&ldquo那种感觉&hellip&hellip很拽&hellip&hellip你明白么？很拽！我从没那么拽过！&rdquo &ldquo她只是可怜你吧？可怜一个没用的师弟，因为她自己以前也有过自己很可怜的感觉。

&rdquo路鸣泽不以为然，&ldquo她讨厌那种可怜的感觉，她帮你，绝不代表她喜欢你。

&rdquo &ldquo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这么被她捞出来了，费了这么大力气捞出来的总不能是个废物吧？&rdquo路明非狠狠地啐了一口，&ldquo他妈的！我已经当废物太久了！凡我做的事，做错的都是我笨，做好的都是因为我走狗屎运，凡我在乎的人，要么是不理我，要么是把我当猴耍，倒是有个二百五弟弟跟你一个名字，非常理解我，对我说夕阳你是个好女孩！这是他妈的什么人生？&rdquo &ldquo这是他妈的什么人生？&rdquo路鸣泽跟着他，低声重复。

&ldquo我是诺诺捞出来的，我不能是废物！&rdquo路明非一字一顿。

&ldquo好了，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很衰吧？要嘲笑赶快嘲笑好了，我不在乎，你嘲笑也是对的，我也觉得没法跟恺撒楚子航比，我就是这么个人，存在意义不大，我接受现实！但是，嘲笑完了快把我摇醒！&rdquo路明非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在喉咙里积聚了一个巨大的爆音吐出，&ldquo我赶时间！&rdquo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那么激动，只是觉得&hellip&hellip很多很多话早就想说了，却没人能说。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这个路鸣泽？让他知道自己也有觉得很委屈的时候。

&ldquo你的愿望&hellip&hellip&rdquo路鸣泽轻声说，&ldquo难道不是向整个世界复仇么？路明非？&rdquo &ldquo屁嘞！&rdquo路明非说，&ldquo复什么仇？&rdquo 路鸣泽默默地看他，神色复杂，像是鄙夷，又像是怜悯。

&ldquo好吧，我明白了，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rdquo路鸣泽缓缓地点头，&ldquo但是，我有条件。

&rdquo &ldquo什么条件？&rdquo &ldquo你读过《浮士德》的，对吧？&rdquo &ldquo读过，陈雯雯跟我推荐的，哦，你不认识陈雯雯，我高中同学。

&rdquo &ldquo不，我认识，我是你弟弟路鸣泽啊。

我当然知道那个被你提过几千遍的陈雯雯。

&rdquo路鸣泽淡淡地说。

&ldquo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表弟身高160，体重也是160，跟你完全不像！&rdquo &ldquo魔鬼靡菲斯特和浮士德打赌，靡菲斯特成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靡菲斯特令浮士德满足于俗世的快乐，主仆关系就解除，而且浮士德的灵魂归魔鬼所有。

我的条件和这类似，我和你签订一份契约，我为你实现愿望&hellip&hellip&rdquo &ldquo见鬼！你是哪个山头的魔鬼？要我的灵魂干什么？&rdquo路明非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

&ldquo不是灵魂，我要交换的是你的身体&hellip&hellip&rdquo &ldquo滚！&rdquo路明非不由得双手抱胸，上下打量路鸣泽，搞不明白这个大孩子一样的家伙衣冠楚楚，心里藏着什么猥亵的心思。

路鸣泽叹了口气，摇摇头：&ldquo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念头？好，我们换一个词，我要你的生命，肉体灵魂，一概包括。

对于不介意用灵魂来交换的人来说，肉体还有什么用？当个没灵魂的行尸走肉有意义么？&rdquo &ldquo开价那么高，你能做到什么？&rdquo路明非打量这个看起来很正常，却满嘴说着疯话的孩子。

&ldquo一切&hellip&hellip不，几乎一切。

&rdquo路鸣泽挑了挑眉。

&ldquo能搞掉那个浑身冒火的龙王么？&rdquo &ldquo不容易，不过可以。

&rdquo 路明非抽了口冷气，看路鸣泽那张漫无表情的脸，听他淡淡的口气，不由得让人觉得这个荒诞的事情确实可能发生。

&ldquo你把事情办成了，我立刻就完蛋？&rdquo路明非试探。

&ldquo听好，交易条件是这样的，你将面对的敌人是龙族的&lsquo四大君主&rsquo，青铜与火之王、天空与风之王、大地与山之王、海洋和水之王，那么，我可以接受你的召唤四次。

现在我成了你的召唤兽了，但每一次召唤，会耗费你四分之一的生命&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太狠了吧？召唤你出来说说话就花四分之一生命？你说话那么好听我非要听你说？&rdquo路明非插嘴。

路鸣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ldquo我的意思是，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做到，我才收取报酬。

如果我没有做到，我自然什么都不收。

&rdquo &ldquo你靠得住么？&rdquo路明非斜眼看他。

&ldquo我已经帮过你不只一次了，showmetheflower，用起来还不错吧？此外你也不必存着什么侥幸，当我们的契约结束，我自然有办法收取你的生命。

&rdquo路鸣泽淡淡地说，&ldquo重复一遍我们的契约，我给你四次召唤我的机会，帮你实现四个愿望，当所有愿望被实现之后，或者当你在这个世界上感到孤独的时候，我服务于你的契约就解除，你的生命归我。

&rdquo &ldquo你说&hellip&hellip我在这个世界上感到孤独？&rdquo路明非一愣，&ldquo这算什么条件？你说我孤独我就孤独了？&rdquo &ldquo不，我说了不算，你说了算。

这个条件，只有你在亲口承认你感觉到孤独的时候才生效，而且不是一般的孤独，是绝望的&hellip&hellip孤独。

&rdquo路鸣泽说，&ldquo可以么？&rdquo &ldquo我说才算是吧？这听起来还行。

&rdquo路明非哼哼着说，&ldquo你倒不像个奸商。

&rdquo &ldquo准备接受了？那就把手伸出来。

&rdquo路鸣泽无声地笑了，&ldquo几千年了，你在别的事情上糊涂，在这件事情上从未答应过我。

这个叫诺诺的女孩改变了你那么多么？让你愿意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让你连底线也放弃。

&rdquo &ldquo开玩笑，你以为我傻子？我用完三个召唤权打死不用第四个不就得了。

其实我只要用一个就得了，我只是要你帮我应应急，你当我很想见你？没事儿就召唤你？魔鬼兄，成交不成交，快啊！&rdquo 路明非伸出手，死死咬着牙。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害怕，怕得就要颤抖起来，好像自己真的要失去什么了。

可他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把手收回来，收回来，诺诺就死了。

他希望快点完成这个交易，把后路给断了，没了后路也就不用怕什么了，谁说的来着，想要翻过一堵高墙，最好的办法是先把自己的帽子扔过去，这样你自然就有了翻墙的决心。

&ldquo权力是让人着迷的东西，当你试过拥有权与力，你就很难回头了，哥哥&hellip&hellip你进我的圈套了！&rdquo路鸣泽伸手，响亮地拍在路明非的掌心，&ldquo这就是我们的契约，成交！&rdquo &ldquo哥哥？&rdquo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少年的双瞳，如一池熔化的金水般灿烂。

在他记忆里，路鸣泽，就是现实里那个胖胖的表弟从未这样称呼过他。

路鸣泽会躺在床上大声说，路明非，你别占着电脑了，我还要聊QQ呢！路明非，你去冰箱里拿罐可乐给我喝。

路明非，你别靠在我的羽绒服上，你让开让开让开&hellip&hellip 哥哥？听着真是陌生啊，可又很熟悉，很自然。

&ldquoThegathering，施法单位，法力无限。

&rdquo路鸣泽以掌心拍击路明非的额头，&ldquo从这一刻起，这个秘籍解封！&rdquo &ldquoNoglues，你的对手将无法使用言灵，等效于&lsquo言灵·戒律&rsquo，从这一刻起，这个秘籍解封！&rdquo &ldquo这算什么？灌顶传功？没感觉啊。

&rdquo路明非脑门被拍得生痛，劈里啪啦的，感觉路鸣泽是个给他贴狗皮膏药的蒙古大夫。

他懂Thegathering和Noglues两句，在星际争霸的单人游戏里，按下&ldquoEnter&rdquo键之后输入这两条，就能实现不同的作弊的功能。

和&ldquoBlacksheepwall&rdquo一样，但是更强大。

&ldquo言灵，你的言灵。

&rdquo路鸣泽说。

&ldquo别人的言灵都是那种听起来跟圣咏一样拉风的龙文，我的怎么尽是些英文？&rdquo路明非觉得没有比这更扯淡的事情了。

&ldquo能用就可以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能施法，你还在乎到底是用魔法杖还是报纸卷？对了，这两条都只会短期内有效，不过有一个你是可以坚持用的，那是你自行解封的。

&rdquo &ldquo什么？&rdquo路明非一愣。

&ldquo不·要·死。

&rdquo路鸣泽说得极慢，似乎是要路明非看清他的唇形，&ldquo你来这里前大喊的就是，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你很想那个女孩不要死，对吧？可是你有愿望，却没有力量，现在你可以用了，使用Thegathering之后，你将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操控生命。

这是你的&hellip&hellip权力！&rdquo &ldquo怎么&hellip&hellip怎么还有中文版言灵？&rdquo &ldquo其实法文德文希伯来文的言灵也不是不能存在，但是你只懂中文和英文，所以不要想其他的了。

&rdquo路鸣泽对于他的问题繁多有点儿不耐烦了，&ldquo作为龙族血裔，一切力量都是以文字的形式。

&rdquo &ldquo有没有&hellip&hellip使用说明书什么的？&rdquo &ldquo没有，说出来就可以了，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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