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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期盼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害怕,是恐惧,是不安。
也许哥哥鬼山缝魂的死,为这个人抹上了充满阴影的一笔黑墨,他的种种传说,又将他置于一种寒气逼人的高度,无法靠近。
尽管这是鬼山莲泉第一次见他真人,之前都只是在画像和史书记载,以及哥哥的描述中想象这他的样子,但是,此刻她确信无疑,面前这个人,一定就是吉尔伽美什。
“怎么了?”麒零和幽花走上来,看着停下脚步的阿克琉克神音和鬼山莲泉。
“那个人怎么了?看起来很友善,不像要找麻烦的样子啊?”麒零抬起头,看见远方的金发男子。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了,鬼山莲泉的脖子上,已经隐隐浮现出血丝粗细的黄金魂路,很快,他就发现,在他们几个人脚面前的地面上,正在缓慢地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缝,仿佛是一把透明的剑尖,正在他们面前地面泥土上轻轻划过。
随后,那道裂缝里,就弥漫出了五彩斑斓的霓虹光芒般的透明雾气,彩色雾气缓慢上升着,渐渐地在他们前方形成了一面巨大的气墙。
“阿克琉克,你……”麒零疑惑地看着阿克琉克的背影,他微微地弓着身子,脚跟微微抬起,仿佛一只警惕的豹子。
“阿克琉克,你……”麒零疑惑地看着阿克琉克的背影,他微微地弓着身子,脚跟微微抬起,仿佛一只警惕的豹子。
然而,吉尔加美什只是轻轻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抬起手,他宽大的衣袖流云般卷动了一下,几缕半透明的气流,缓慢地飘过来,仿佛游动的发出微光的飞虫,鬼山莲泉和阿克琉克身上也砰然扩散出不小的气浪。
然后当这些气流撞击到面前巨大的透明气墙上时,却并没有巨大的声响和撞击力,反面,像是撞上了无数的编钟或者琴弦一样,空气里发出叮叮咚咚的一阵美妙的旋律,旋律很短,只有五六秒钟的样子。
但是,阿克琉克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错愕起来。
“这段旋律是什么意思?”鬼山莲泉从阿克琉克脸上的知道,这段听起来悠扬舒缓的旋律,一定代表着某种含义,而且阿克琉克必然知道这个含义。
但当她再次回过头看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他最后留在空气里的残影,他的微笑依然淡然如云,但整个人却像是被风吹成细丝般,消失在了空气里。
阿克琉克撤回面前的气墙,转过头对他们说:“刚刚那段旋律,在我们因德帝国,是风后西鲁芙的颂歌,每一个大型的庆典或者节日,我们都会演奏这首用来祭祀和庆祝的乐曲。
我想那个人的意思,是告诉我,西鲁芙已经到达了约瑟芬塔城了。
”他看了看几个人的脸,然后问:“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虽然我几乎感应不到他的魂力的存在,但是我有一种很荒谬的直觉……我觉得他是我在水源亚斯蓝领域上,遇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所有的人都缓慢地摇了摇头,鬼山莲泉沉默了片刻,也轻轻地摇头:“不认识。
” “如果是风源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这号人物。
但是如果是水源的人,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庆典乐曲呢?”阿克琉克望着吉尔伽美什消失的地方,沉思着。
【西之亚斯蓝。
约瑟芬塔城。
恩泽驿站】 进城后,一行人就减慢了速度,正常地行走在城镇里。
约瑟芬塔城虽然聚集了很多很多的魂术师,但是,毕竟毫无魂力的路人百姓,是大多数,而且他们还带着一个“银尘”这样看起来异常可疑的人。
城镇随着时间的失衡,渐渐的热闹起来,各种沿街商铺陆续开张,越来越多的马车运送着种种货物,从石板路面上飞驰而过。
在询问了很多家驿站之后,阿克琉克终于挑选了一家名叫“恩泽”的驿站住了下来。
麒零抬起头看着驿站门口那个写着“恩泽”字样的铜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感觉。
当年自己成长的福泽小镇,有着类似的名字,那时的自己离魂术世界异常遥远,生活和普通的路众人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竟然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爵,而且还和风源的圣剑“风津”扯上了关系。
几个人分别领好房间,安顿下来之后,阿克琉克就对他们说:“我下午得先去办一点事情,你们就在驿站休息等我吧。
” “你要去干吗?”麒零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向西鲁芙报到啊。
虽然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屈尊驾临约瑟芬塔城,其实有我们几个在,已经足够了吧,看来她还是不放心啊……”阿克琉克挠挠头发,叹了口气,有点失落的样子。
“你们几个?难道派过来的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鬼山莲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抬眼问道。
“哎呀,你们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你们在这里休息、等我,我去向西鲁芙汇报一下情况,顺便问问她知不知道关于你这把剑的事情,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身份吗?”阿克琉克转开话题。
“那我们干脆直接去西鲁芙下榻的那家驿站入住就行了啊,何必搞得那么麻烦。
”麒零说,“她千里迢迢地过来,总不至于原地修一座宫殿来住吧,她总得住店吧?” “我也想啊……”阿克琉克苦恼着一张脸,“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她住的那家,可贵了。
我是穷人。
”阿克琉克摆了摆手,招呼着大家先上楼放行李,然后一起吃点东西。
莲朱和幽花住在一个房间,这是莲泉坚持的,因为保护幽花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隐约的觉得,在这个风水边境最重要的关口城市里,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来袭。
为了自己的誓言,也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时刻看管着天束幽花。
但天束幽花却非常不愿意:“谁要和你住啊。
而且,我又不需要你的保护,谁想要進我,我看他首先要小心自己的小命。
而且,这里最需要保护的人,可不是我哦,那边还有一个废物呢。
”天束幽花余眼看了看麒零身边的神音,冷笑一声。
一路上,因为神音的关系,一行人的速度受到严重的影响。
为此,天束幽花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幽花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莲泉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而且之前阿克琉克的那番关于神音爵印被封的对话,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
于是她想了想,说:“好吧。
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大声喊我们,我们在隔壁。
” “放心了,我一个人行走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天束幽花用一种老气横秋却又幼稚蛮横的语气不耐烦地说道。
说完,就自己冲到房间去了。
等众人收拾好之后,他们就一起下楼用了早饭。
说是早饭,其实也已经有点接近中午了。
用餐完毕之后,阿克琉克就迅速地开溜了。
天束幽花想要抓住他,结果只来得及抓住他后领口的一块布料,手上一滑,天束幽花还没看清楚,阿克琉克就已经仿佛轻烟似的。
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束幽花的目光里闪动着几丝无法解读的光芒。
“别闹了,幽花。
”麒零叫住她,然后陪着“银尘”一起上楼了。
其余几个人也陆续地回到房间休息。
连日的奔波让大家都有点疲惫,于是麒零在回到房间,安顿好银尘之后,自己也躺下来和衣午睡了一会儿。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那么刺眼了。
他看着房间里摆放的水漏计时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
他看着银尘,发现他依然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
他的眸子仿佛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窗外的白云。
这时,鬼山莲泉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莲泉姐姐,你找我有事么?”麒零用手拨弄着刚刚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还记得刚刚我们进城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金发男子么?”莲泉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望着麒零,神色严肃地问。
“记得。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克琉克那么紧张。
我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魂力啊,就算是他在出手的时候,他的魂力波动也异常异常的小,要不是那几缕气流在阿克琉克的防御墙上撞击出声音,我几乎感觉不到他用了魂力。
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啊。
而且他明显操纵的是风,那就应该是风源的人吧。
要是阿克琉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莲泉姐姐,你怎么想到说起他呢?你认识他?”麒零在莲泉对面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一双英俊的大眼睛困惑地眨动着。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莲泉叹了口气,目光明显绷紧了一些,“你说得没错,他几乎完全隐藏了自己的魂力,所以你感应不到他的魂力存在。
而且,他在操纵那些气流的时候,只用了非常非常细微的魂力,但是那些气流却非常稳定,而且撞击速度和力量各部相同,所以才能先后到达气壁并且发出的声响高低各异,组成旋律。
这种控制是非常惊人的,要用如此少的魂力,就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像……就像……”,鬼山莲泉低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让麒零更加明白,“就像是用一根蛛丝,成功地吊起了一块巨石。
” “这么厉害?”麒零瞪大了眼睛,“如果是风源这么厉害的人,那阿克琉克应该认识他才对啊!” “阿克琉克不认识他,因为他是我们水源的人。
“鬼山莲泉的瞳仁微微地颤动着。
”水源的?那他怎么能操纵风呢?……”麒零疑惑着,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惊诧的是见了鬼,“难道他就是……他就是……” “对,你想得没错,他就是吉尔伽美什。
”鬼山莲泉缓慢地点头,肯定着麒零的猜想。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不害怕白银祭司追捕他么?而且他怎么也会有一具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棺材?里面是什么?不会也是……”麒零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越来越痛苦,似乎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
“所以我要去找他,我想问个清楚。
”鬼山莲泉的目光平静下来,她轻轻地说着。
“你要问他什么呢?”麒零明显有点紧张起来。
“有太多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了。
其实这一路走来,从我哥缝魂在深渊回廊里遇见那个苍白的自称是白银祭司的小男孩儿开始,一直到我和缝魂同时被下达‘红讯’追杀,再到缝魂在西流尔岛屿为了救我而自杀死亡,然后再到我和银尘潜入雷恩海底后被修川地藏的使徒抓走,被种植试验新的魂路……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仿佛无数根绳索,但是,这些绳索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死结,那就是吉尔伽美什。
只有他,能解开这一切。
”鬼山莲泉站起来,目光转向窗外,“我一定要找他,问问清楚。
” 【西之亚斯蓝。
约瑟芬塔城。
城东门外】 空气里一阵黑色的气旋转动开来,然后迅速凝化为两个颀长的身影。
特雷娅和幽冥两身漆黑的袍子,在正午空旷的城外翩然降临。
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一层淡淡的警惕。
身边的幽冥依然一脸邪性的乖戾,胸膛在风里敞开着,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两人拢了拢袍子,朝着城里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发现约瑟芬塔城东门外,高大的城门下面,一个穿着灰黑色袍子,带着兜帽的白银使者,悄然而静默地等待着他们。
他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立在城门边的一棵枯萎的树木,又或者是一道漆黑的影子紧紧贴着墙壁。
等到特雷娅和幽冥走近之后,他才轻轻地抬起头,一双狭窄的眼睛在兜帽的阴影下,闪动着锋利的光芒。
“特蕾娅王爵!”那个人恭敬地弯下腰。
幽冥轻蔑地在喉咙里冷哼了一声,瞳孔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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