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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祁濯回公寓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喝的确实有些多,他的两侧脸颊上也难得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可男人的神色相较于正常时候并没两样,蹙着眉严肃看着沙发上一团人型。
手里面的盒子重重放在茶几上,声响惊动了正处于浅眠中的郁子尧。
他蓦地睁开眼睛,随后就被客厅刺眼的顶灯闪到不得不抬手遮挡。
“给你带了蛋糕。
”祁濯的声音冷淡,似乎是带上了夜晚的寒气,“我看了你的资料……”他顿了顿。
“生日快乐。
” 一句祝福说得毫无起伏,好似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才说出来的。
郁子尧听了火大,看着茶几上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脑子里面像是有一根紧绷着的弦忽然断裂。
见过蝗虫过境吗?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也如同被一群恼人的蝗虫飞过,在短短几秒之内吞噬掉所有理智。
他憎恨那些大人们的虚情假意,他憎恨他们突如其来又带着目的的关心,他憎恨他们的阴晴不定……他忍受不了祁濯这样的反复无常。
于是在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郁子尧猛地从沙发上跃下,一掌挥开了蛋糕盒子。
纸质的蛋糕盒在触碰到地面的一瞬打开变形,裹挟着白色奶油和新鲜草莓片的蛋糕从里面飞出,然后不受控制地在地面、墙壁和客厅里的摆设上溅出一片又一片白色破碎的花纹。
客厅里很快弥漫上奶油甜腻的气味,蛋糕坯的碎屑粘在祁濯一身昂贵的西装上,男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郁子尧,埋藏在脖颈皮肤下的青筋隐隐跳动。
“滚!我不要你的蛋糕!”郁子尧吼着抬腿就冲着楼梯上跑去。
祁濯动作比他还快,拽在他的后衣领上直接将他生生拖回。
郁子尧的喉咙被衣服领子压得生疼,一张脸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通红。
很奇怪的是,在他被扔到沙发上的时候,脑子里那阵躁动的嗡鸣竟然神奇般地停了下来。
鼻腔里是一股酒精、草莓和奶油的混合味道,他想起了小时候吃到的朗姆巧克力,听说是郁建安从欧洲哪个国家带回来的奢侈礼品,本来想要从给某个商业伙伴却被郁子尧提前拆包吃了个干净。
一口气吃掉那么多巧克力的后果就是当晚他流了很多鼻血,他一边擦着流下来带着腥味的血,一边冲着郁建安大笑。
他喜欢看郁建安愤怒的样子,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才像个会训斥儿子的父亲一样——他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就像现在的祁濯。
男人俯身看着他,灯光从他头顶后方照下来,阴影笼罩在郁子尧的身上。
身下的男生努力睁开眼睛,对上祁濯的目光,他看得到祁濯乌黑的瞳仁里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扭曲的,丑陋的。
“皮痒了?”祁濯呼出来的热气也带着酒味,混合着薄荷漱口水的味道,郁子尧发现自己酒量可能差到闻一闻就觉得头晕的地步了。
“……春宵苦短,祁先生还是早点回去找林姝彤女士吧。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这句话说得有多么酸牙,“就是不知道和比自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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