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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部曲 第三集 亢龙有悔 第一章 洗髓(2/3)

片刻里在招式上并不曾占到丝毫便宜。

林熠腿势将尽，不等对方反击，双脚一点雪老人足尖，借力高高飞起，身子贴吸住石室高悬的天花板，以上临下不停晃荡两腿，看似悠闲，实则是借机消除彻骨的剧痛，嘻嘻笑道：&ldquo老爷子，你这模样，可不像极了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么？&rdquo 雪老人哭笑不得，遥想当年自己睥睨四海，横扫八荒，与魔圣聂天惺惺相惜，倾心相交，何时想到若干年后，会被一个后生晚辈讥笑自己四脚朝天像只王八？ 他气得大叫一声道：&ldquo小混蛋，瞧我老人家怎样打得你满地找牙！&rdquo 他手上又多加一成功力，鹰扬九鉴纵横跌宕，如鱼翔浅底，如鹰击长空，一掌猛似一掌。

转眼金色光澜充斥石室，恰似有千鹰齐出，万雷轰鸣，把林熠卷裹在一片惊涛骇浪中。

林熠暗自咋舌，赞叹道：&ldquo这老爷子只有一条胳膊，可比邙山双圣的两头四臂还厉害！&rdquo 但见雪老人鹰扬九鉴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随心所欲，两三个回合已令林熠顾此失彼，恨不能比邙山双圣还多出两个兄弟来，好抵挡住这四面八方猛过潮水般的攻势。

林熠仙剑不住承受雪老人强大气势的压迫，犹如被一缕缕无形丝线缠绕，逾显沉重凝滞，硬生生克制了九九弹指剑轻灵迅捷的招式。

林熠见此路不通，索性改以一套守缺六十四剑应敌，紧守藩篱，足不点地在空中倏忽往来，全力游斗。

突然雪老人左袖挥洒，林熠仙剑来不及变招，&ldquo啪&rdquo的缠锁，修长的大袖顿似灵蛇一圈圈往臂上缠绕，越收越紧。

雪老人哈哈笑道：&ldquo小混蛋，还不撒手！&rdquo 右掌凝铸金芒，当胸拍到。

林熠嘟囔道：&ldquo撒手就撒手！&rdquo 掌心运劲，仙剑镝鸣激射向对方咽喉。

雪老人右掌一带，激飞仙剑。

林熠左手吐出一股倒吸之力，收过仙剑&ldquo唰唰&rdquo疾劈，恍如右手一般灵活自如。

这一手兔起鹘落，精采之至，就好像两人之间存有默契，玩了一回惊心动魄的杂耍，但当中分寸的掌握，端的一丝一毫也偏差不得，稍稍犹豫不但错失战机，更有可能祸水东引而危及自身。

雪老人左袖剧震，引得林熠身形不稳朝右面一个趔趄，仙剑走空，他嘿然道：&ldquo好小子，看你这回再不撒手？&rdquo 右掌横扫，虚按林熠右腕脉门。

林熠不甘示弱道：&ldquo那也未必！&rdquo 手腕往外翻转，仙剑剑柄朝内侧亮出，顶头突起的剑锷，堪堪对准雪老人的掌心。

这一剑无中生有，也是衍生自观止池的那式&ldquo莫逆于心&rdquo，甫一施展，亦令雪老人措手不及。

雪老人眼见自己掌招将尽，右掌掌心避无可避直撞向剑锷，也顾不得事先的约定，右手化刚为柔，使出手舞足蹈小八式里的一招&ldquo手到擒来&rdquo，五根指头蜷曲吞吐，若寒梅怒放，轻轻搭上剑锷。

林熠只觉得剑柄里一道雄浑灼热的奔流涌到，虎口一颤，仙剑似肋生双翅，再也拿捏不住，&ldquo铛啷&rdquo经石壁弹折落到地面。

雪老人心里暗叫惭愧，自知虽然胜了林熠，却还是仰仗远远高过对方的三甲子修为之功。

单论招式变化而言，林熠的表现实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生恐林熠指出他老人家失约动用手舞足蹈小八式，未免尴尬，于是抢在对方之前开口笑道：&ldquo让老夫再试试你小子的掌力如何？&rdquo 右掌在胸口划了半道弧光，横越林熠身前。

这一手看似多余的花架式，实乃蓄势寻机，只要一找到林熠身上的破绽，便能随时就地起掌，雷霆万钧般劈出。

雪老人的掌势虽在待机而发，但从掌尖溢出的浩然罡风鼓啸充盈，也如同千斤巨石迫到林熠胸膛，压得他几乎难以透气呼吸。

他笃定雪老人绝无伤害自己的意图，猛然挺振身躯，硬生生朝对方的怀里撞去，嘴里兀自轻松笑道：&ldquo老爷子看我这招以身化剑使不使得？&rdquo 话音为罡风催压，变得若断若续，模糊缥缈，最后几个字真气用尽，已哑若无声。

雪老人明晓得是林熠的诡计，也不敢不收掌，怒骂道：&ldquo小混蛋，你耍滑头！&rdquo 右臂一沉，掌劲顿敛，卸向林熠肩头。

林熠乘势左掌直拍雪老人前心，他满以为对方会回掌自保，心里已计算好该如何应对变化。

哪料雪老人迳自不理，右手指尖已搭到林熠肩膀，竟似一报还一报，同样认定林熠无意伤己。

林熠苦笑道：&ldquo老爷子，你也不赖！&rdquo 强收起大半掌力，他尚未达到收放自如，功通造化的境界，真气回涌直堵得心口一通郁窒。

如此这般两人你来我往，互不设防，危机当头不管不顾，自有对方化解。

&ldquo啪！&rdquo 林熠左掌击中雪老人胸膛，剩余的掌劲，甫一沾到对方的衣裳，就似一滴水珠汇入江河，蔓延消融，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雪老人的右手也抓到林熠肩头，透入一股雄浑劲力，林熠的左臂劲道顿失，再攻不出第二掌。

林熠大吃一惊，刚想撤掌变招，蓦然雪老人胸口生出一股灼流，将他手掌牢牢吸附，宛如粘连在身上甩脱不得。

那股灼流滚滚然如江海浩荡，熊熊然似熔岩流火，转眼震散林熠护体真气倒卷入他的掌心。

林熠双臂被雪老人紧紧锁死，欲动不能，急忙叫道：&ldquo老爷子，我口渴啦！咱们不玩了，喝酒如何？&rdquo 雪老人恍如未闻，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红光，鼻孔里隐约有两股殷红光雾漫出，胸口真气源源不绝，胜似泛滥洪涛摧枯拉朽，由左臂直上转至胸前，再到丹田，顷刻涤荡周身，秋风扫落叶似的消融汩汩泰斗真气。

灼流所经之处林熠经脉膨胀欲裂，火辣辣的剧痛钻心彻骨，胸口翻江倒海一样的激荡撕绞，几欲昏厥。

他又惊又怒，一时闹不明白雪老人为何突然当真对自己下手，唯有竭力催动苦修十数载的道家真气凝神相抗，再无余力吐出半个字来。

然而，林熠与雪老人两者间的修为相较实在过于悬殊，泰斗真气一触即溃，譬如春阳冬雪瞬间溶化，节节败退，竟不能迟滞那股灼流片刻。

他数日前遭受仇厉重创，伤势未愈，此刻被雪老人罡锋一催，背脊烈烈作疼，可也远远比不上体内经脉撕心裂肺的痛楚。

电光石火里，林熠脑海陡然闪过一个念头：&ldquo莫非这老混蛋是要杀我？&rdquo 可从雪老人凝重肃穆的面色上，丝毫窥不出一点杀机；而贯串前后际遇，容若蝶也着实不必煞费苦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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