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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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华鬓不耐秋 PART I(3/3)

草，才终于找到机会骑上了天马。

天马嘶鸣，在天地间踏着虹霓云电又狂奔了十二年，寺九就在马背上呆了又十二年。

终于天马甘心驯服，化为女子，与寺九生下了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就是鹄库四部的祖先。

&rdquo 濯缨笑容里，起了微微的酸楚：&ldquo怎么，讲古么？我比义父还熟些呢。

&rdquo &ldquo我见你第一眼，便明白你是一匹烈驹，怎样威压也是不屈的，除非让你败得心服。

三年时间，已经是便宜的了。

&rdquo方诸转向霜平湖。

对岸海市的屋里点着灯。

&ldquo你已是个男丁，那么，从今日起我营帐外不设守卫，武库的刀枪弓弩也随便你拣选。

三年内你杀得了我，那么就由得你回漠北去，任何人不可阻拦。

可是，若是杀不了&mdash&mdash&rdquo少年武将自马上弯身，含笑的唇边刀痕宛然，&ldquo你得唤我义父，听我派遣。

&rdquo 孩子听了军士传译的话，小兽般纯乌眼眸里金芒流转，吐出一串鹄库话来。

传译军士听了颇为踌躇，方鉴明淡淡说：&ldquo你总不至于怕了个孩子罢。

&rdquo 军士急怒交加，额边冒出了细汗。

&ldquo这小蛮子说，他说，不止杀，他要把清海公烤、烤了吃&hellip&hellip&rdquo 方鉴明长笑起来，手臂轻探，已将那孩子拎到马背上，继而扬鞭打马直向大队飞驰而去。

其时老清海公战死已有两年，方鉴明以弱冠之年承继父爵，红药原合战时，也才不过二十二岁。

三年后的天享二年，开始有人留心到，年轻清海公身边那名英挺少年称呼他为&ldquo义父&rdquo。

二人心内各怀旧事，霜平湖上莲叶起伏，只是无人言语。

&ldquo&mdash&mdash可是，这么一匹好马圈养于犬豕群中，是暴殄天物。

早晚你是要回漠北去的。

我养育你十五年，教你武艺经略，是为了有朝一日看你风驰电掣。

&rdquo方诸轻喟。

&ldquo义父，你身边局势未明，我愿留在中原。

&rdquo濯缨急切道。

&ldquo近来昶王府内渐渐有了动静，眼看变乱将至，我亦想留你在京中，&rdquo方诸稍有动容，复又悄然叹息，&ldquo只是有些事，非你不能。

自海市见过你哥哥后，亦不免对你身世有所猜想，更不必说当天山道上那许多军士。

你已不能再久留京中，要回漠北，又难免遭同族猜忌。

唯今之计，只有这一个办法。

&rdquo他搁下团扇，站起身来。

&ldquo这几天，你们兄妹好好叙叙罢，往后要见面亦不容易了。

&rdquo 濯缨看着方诸飘然行去的背影消失于回廊拐角，重又坐下，将握着茶碗的右手伸出临水的美人靠之外。

那茶碗早已为濯缨握碎，只是被手掌生生箍住一刻之久，施力极巧，是以薄脆碎片之间如刀锋互切，却密合得滴水未漏。

那筋络分明修长美丽的手渐渐展开，茶碗亦随之分裂为六七片，清茶薄瓷，在月光下闪耀着剔透的光，纷纷落入霜平湖中。

义父，你身边局势未明，我愿留在中原。

这话，恍然出自当年自己的口中。

方诸在九曲水榭中漫步走着，不胜疼痛似地合了合双眼。

&ldquo夺罕从小是头狼崽，没有什么东西拘束得了他。

&rdquo金发青年沉吟着。

&ldquo不过听王爷这么一说&mdash&mdash在狐狸窝里养了十五年的狼崽，我还真想看看。

&rdquo &ldquo若日子凑巧，这两只好苍隼是一定会与令弟有一搏的。

&rdquo水光粼粼地映在昶王脸上。

&ldquo只可惜我不能亲见。

&rdquo左菩敦王侧首而笑。

&ldquo还赶着过莫纥关向西回去，路上看看迦满。

&rdquo 昶王心知这左菩敦王夺洛与右菩敦王额尔齐之间向来有些芥蒂，怕是急着要赶回鹄库，亦不愿留下行迹，便轻笑道：&ldquo那么，这个月的朔日夜里，同侯佳音罢。

&rdquo 左菩敦王将金发与脸容掩回披巾之下，抬头向十数里外的禁城看去。

禁城高居山巅，安乐京内随处仰首可见，宫室逶迤如一带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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