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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 第三节 流年

时间走过三十年，清水已经有了翩翩少年的模样，而盼盼还是初见时那般，二十出头，黑气绕顶。她把清水当成了最亲密的话伴，而清水则终于见识了何谓五星级倒霉鬼。哪怕盼盼什么都不做，只乖乖坐在青石上，而盼盼还是初见时那般，二十出头，黑气绕顶。她把清水当成了最亲密的话伴，而清水则终于见识了何谓五星级倒霉鬼。哪怕盼盼什么都不做，只乖乖坐在青石上，也会被从天而降的铁锤击中，其实那个生前是铁匠的魂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随身携带的工具落地弹起，砸扁了盼盼的脚。又比如那个杂技演员的魂，过桥前重温了一次飞刀绝技，几十年都未失过手的绝活儿，结果两把飞刀飞出，一把落户在盼盼的头，一把家安在她心口。看热闹的人里，她还是站的最远的。至于摔个四脚朝天或者掉到河里的事，更是多不胜数。清水感叹，盼盼要是活人，一百条命也不够她用。

&ldquo她是怎么死的？&rdquo一天，清水送走了当天最后一个魂，随口问她。

&ldquo车祸。&rdquo盼盼玩弄着手里的小石子。&ldquo为什么要在桥头等一百年？&rdquo这是清水最想知道的。

石子在盼盼手里停止了跳动，她的眸子里有刹那的怔忡。&ldquo我在等一个人。&rdquo盼盼望着空空的桥头，好像坠入一场甜蜜的梦，&ldquo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定下约定，我得在这儿等他来。&rdquo

&ldquo你真有耐心。&rdquo清水笑笑，把空空的汤桶叠放到一旁。

&ldquo清水，你有没有牵挂过谁？&rdquo

&ldquo没有。&rdquo清水毫不犹豫地摇头，&ldquo跟你说过啊，孟婆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又哪里来的牵挂？&rdquo

&ldquo哦。&rdquo盼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ldquo老这么憋着不好，会出毛病的。&rdquo

清水想，如果自己是凡人，也许早被她气死了。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只有她才会以为天下人都感情丰富，称自己没感情的人都只是在装，在憋。这丫头，真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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