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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3)

挂了电话,赵信执梳洗一番便躺在床上,掏出了口袋里的香囊。

根据陆馜教的方法,他在烛火上熏烤片刻,便有淡淡的香味传出。

赵信执将香袋子放在枕头旁边,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里不再是漆黑的小路,也没有惨死的女人。

他站在花园里,周围种满了他不识的珍稀花草。

他看着这些需要精心照料的花木,正猜测主人的身份时,突然听到吟唱,便顺着歌声走去。

曲径通幽处,赵信执看到一个穿着旗装的女人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边拿着绷子绣花边低声哼唱。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女人回头看着他,温柔地呼唤道:“信执……” 又是那个画中女人,隔着廊桥遥遥相望,看不清楚她的面目容貌。

赵信执心里生疑,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感到如此熟悉? 但那哼唱太过温柔,让赵信执放松了警惕,还来不及思考,他就在梦中再次睡去。

赵信执再醒来时已经快第二日正午了。

他昨晚没有做噩梦,虽然还是梦到了陌生女人,但这次睡得很好。

赵信执拿起枕头边的香袋子,没想到这安神香确实有效,心里想着等从赵宅回来再去东街订一些。

赵信执心里对这个旁人评价有些诡秘莫测的南烟斋有了些改观。

赶回赵宅,赵夫人正坐在客厅等他。

赵信执一眼看去,客厅桌案上放着一些照片,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瞧,赵夫人就欢喜地迎了上来,抓着赵信执的手臂埋怨道:“怎么瘦了呢?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不如我明日开始让赵妈给你送饭吧?” “不用麻烦赵妈了,都是在警局和大家一起吃的,不好搞特殊的。

”赵信执说着话,脱下外套递给赵妈,“我先回房间换套衣服。

” 赵夫人满脸疼爱地说:“赶紧去,净个脸下来喝汤。

” 赵信执有些不习惯赵夫人的亲昵,找了借口回房间。

房间是赵夫人精心置办过的,就算赵信执不常在这里住,赵夫人也会每日让人洒扫,所以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清香。

墙上挂着赵信执从警察学校毕业的照片,赵信执有些恍惚,自己明明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十几年,却如此陌生。

赵信执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下楼的时候听到赵夫人和赵妈在小声对谈。

“少爷最近回来得越来越少了,瞧着心事很重呢。

”是赵妈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赵夫人说话:“可能是最近警察局的事情太忙了,脸色都是苍白的。

我就与他说,这么辛苦做什么,待在家里做生意不好吗?每日看看账就好了,但他是个有主意的,想去当警察,现在已经坐上副厅长的位置嘞,很争气呢。

” 赵妈声音更低了:“少爷是最孝敬不过的,但老奴总觉得……少爷不是夫人亲生的,心里藏着掖着不说,会不会还想着原来的家?” 沉默片刻,赵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道:“若是他想回去找,就去找好了,我也不会拦着他。

我从孤儿院领他回来的时候就晓得他出身好,哪有孤儿又会写字又会读书的。

若是他的家里比我们好……” 赵信执是十岁的时候被赵夫人从玛利亚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赵老爷和赵夫人没有孩子,也曾考虑去亲族中选一个孩子过继,但不是有些亲族不舍得,就是愿意的亲族家的孩子资质太差,所以耽搁了好些年。

赵夫人行善积德,常年给孤儿院送粮食补贴,那一日不过正巧去孤儿院送粮食,就刚好遇到了没来孤儿院几日的赵信执。

十岁的赵信执容貌清秀,又识文断字,赵夫人当即就决定将他领回赵家,十多年来当作亲生孩子般抚养,数十年如一日。

这些恩情赵信执都是记在心里的,但隐约不安地又不敢太亲近赵夫人和赵老爷,生怕赵家知道自己的过往身世。

虽然他自己也不太记得自己的过去,但心中的忌惮丝毫不减。

“他想回去也行的,有时间能回来看看我就好……”赵夫人的声音已经哽咽,赵信执听不下去了。

“母亲,能吃饭了吗?”出声及时打断楼下的谈话,赵信执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若无其事地扣着衬衣手腕的纽扣。

赵夫人脸上已经不见异样,起身拉过赵信执的手笑着说:“我已经让赵妈去摆饭了,你快过来看看我从媒婆那儿拿回来的照片。

” 媒婆?照片?赵信执顺从地坐到了赵夫人身旁,看着桌案上满满的姑娘照片,满头雾水地问赵夫人:“母亲你在看什么?” 赵夫人满是期待地说:“信执,你看看这些姑娘,有没有喜欢的?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 赵信执心中大窘,本想一口回绝,但是看着赵夫人积极的态度,便说:“母亲喜欢就好。

” 听到这样的回答,赵夫人更是高兴,打量着自己俊朗清秀的儿子,笑着说:“当然是要你喜欢的,你喜欢哪个母亲就喜欢哪个。

我们信执这么好,怎么样的姑娘都是配得上的。

” 看着满桌各家名媛的清丽照片,想必是赵夫人下了一番工夫收集来的。

赵信执不想泼她冷水,装模作态地拿起几张端详,照片里的女子皆是衣着盛装,或站或坐,皆有大家闺秀的涵养。

不知怎么,赵信执拿着照片,突然就想起昨日在南烟斋遇到的陆馜姑娘,鹅黄色的袄裙,带着绒花蹦蹦跳跳的样子,很是有趣。

好特别的姑娘。

“夫人,少爷,可以用饭了。

”赵妈的声音让赵信执回过神,寻了由头放下照片,拉着赵夫人先去吃饭。

“我这几日都回家吃饭,方不方便啊?”赵信执在饭桌上边吃边说。

正在帮赵信执夹菜的赵夫人闻言欣喜:“说什么呢,回自己家自然是最方便的。

” 赵妈也在一旁搭腔道:“老爷不在家,夫人天天在家盼着少爷回来呢。

” 说了一会儿闲话,赵信执想起南烟斋的香料赵夫人好像也很喜欢,便问道:“母亲可知道南烟斋?他们家的香料可好用?” 赵夫人第一次听赵信执提起夫人小姐才喜欢的物件,有些讶异道:“那是城东香料铺,听说老板娘是从京上来的,店里有旁家没有的香料。

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信执寻了个理由:“我在警局听别人说她们家香料好用,想问问母亲喜不喜欢。

” 赵夫人闻言笑说:“你买什么母亲都喜欢的。

” 吃完饭,赵信执想着要去南烟斋的事,便出门了。

路过东街书铺的时候,赵信执犹豫片刻——他本想去问问老板那幅旗装女人赏花的画卖掉了没有,思索间还是决定不多此一举。

他径直走到街尾柳树那里,这次他直接走进了南烟斋。

赵信执因为第一次进香料店,有些拘谨。

南烟斋里是古朴淡雅的摆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香木的香味,赵信执轻叩了一下门,出声道:“你好。

” 桌案那头穿着青色袄裙、簪着银扁簪的姑娘听到声音,抬起头向门口瞧来。

赵信执向那姑娘点头示意。

这姑娘看着年岁比陆馜稍大一些,容貌精致,气质端庄,神情透着一股淡薄凉意。

赵信执有些疑惑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姑娘福了福身子,声音清冷:“赵警官好生健忘,之前小留仙案子的时候,我们在云生戏院见过。

我是南烟斋的老板陆曼笙。

” 赵信执闻言恍然大悟,是那日在戏院查案时,站在叶申身边的姑娘。

当时赵信执匆匆和叶申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与这位陆老板只有一面之缘。

赵信执正在腹诽这位陆老板和叶申的关系,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与叶二爷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 猜到了赵信执的心思和来意,陆曼笙勾起的笑容中带着玩味:“赵警官是来预订安神香的吗?我听陆馜说了,本来南烟斋的安神香需要等几日的,但赵夫人是一直照顾我们的老客人,便给赵警官行个方便。

” 赵信执捉摸不透陆曼笙,话也被她说尽。

没有见到那日的陆馜姑娘,他也不好继续待着,接过安神香付钱道谢就离开了。

回到赵府时天色已晚,赵夫人依旧在客厅等他。

桌上的照片都已经收了起来,赵妈准备了糖水,进门时先让他喝上一盏。

赵信执从小就嗜甜,喝了三盏才停下。

赵夫人瞄到赵信执手里拿着南烟斋的香料,试探地问道:“信执,你与南烟斋的陆老板相识吗?” 赵信执点点头:“之前查案的时候见过一次。

” 赵夫人恍然,继续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赵信执放下茶盏,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说:“在东街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一个外来的姑娘带着丫环撑起铺子挺不容易的。

” 这是赵信执的心里话。

赵夫人心思透亮,便知下午瞧的那些照片,赵信执一个也没有瞧上,原来是已经有了相中的人。

赵夫人赶紧说:“我见过她,也觉得她极好。

等有了赵家的照拂,就不必抛头露面了!” 赵信执不解其意:“母亲,为何她要赵家来照拂?” 看赵信执完全不懂她的意思,赵夫人急急地说:“我哪里看不出你下午看照片时兴致缺缺,明显是没心思。

从来不见你喜欢香料,却特地跑去人家店里买东西。

母亲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陆老板是个端庄稳重的好姑娘,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和你父亲都觉得是好的。

” 赵信执终于搞懂了赵夫人的意思,正要解释,只听赵夫人开始喃喃自语:“陆老板好像比你大几岁?无所谓了,女大三抱金砖呀。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们城东的宅子……” 赵信执百口莫辩,只好催促赵夫人赶紧去休息,自己拿着香料匆匆上楼。

回到房间,赵信执思考着怎么才能让赵夫人不考虑他的亲事,但是无解。

他怏怏地坐在床边叹息。

其实他对自己亲生家庭已经毫无念想了,亲生母亲的印象也全无。

自他有记忆以来亲人只有大哥二哥和赵父赵母,他打从心里将赵母当成亲生母亲,但心里总是无来由地惶恐,赵夫人对他那样好,可他真的配吗? 赵信执打开陆曼笙给他的香料,和之前陆馜给的不同,是精致的、压实成小三角形的安神香,不用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却不腻人。

点上香片刻,赵信执就沉沉睡去了。

这一次的梦里,他走在宅院里,宅院是旧朝宅院的模样,可能更早。

宅院很大,比赵宅都要宽敞,从后院穿过花园走到前院,好像没有尽头。

踱步在这座大宅的长廊中,赵信执觉得自己像是无数次走过这条路,走向自己期待的那个地方。

自己在期待什么? 隐约又听到了哭声,但这次不是女人的哭声,而是一个孩童的哭声。

他循声走到大堂屋外的窗边,捅破窗纸偷看,只见一个年过半百满脸威严的老人站在堂中,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旗装女人,又是这个女人。

老人厉声呵斥:“罪臣之女!胆敢勾引我儿,还生下了孽子?!” 那旗装女人不敢反驳,低头不语,浑身颤抖着抱紧怀中小儿,轻声啜泣。

赵信执心中思索,听老人话里的意思,这家主人应当是非常有地位的贵族,家中少爷窝藏罪臣女,并且生了孩子。

王府?难道是前朝的皇族吗? 那老人面目狰狞,语气更加凶狠,指着女人厉声道:“别以为我儿将你藏起来便无事了,这次本王定将你除了,以绝后患!!” 女人抬起头慌乱地求饶:“老王爷,求你饶了我们母子的贱命吧!我们定隐姓埋名,不引出祸端!!” “哼!”老王爷背过身,不为所动地沉声道,“今天不除了你,还想引诱我儿为你家翻案吗?!做梦!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几个粗壮奴仆得令就要去挟制女人,女人挣扎着后退,满脸泪痕。

躲在一旁的赵信执不知为何感同身受,满心悲凉,甚至忘却了这是梦境,想进屋阻拦。

“啊——”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赵信执冲到大门口朝那女人望去——女人的胸口涌出鲜血,染红了素雅淡色的旗装,而凶器正是孩童握在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刀口滴落着鲜血。

女人凝视着孩童,眼中毫无怨恨,轻声地唤着孩童的名字:“信执啊……” 孩童一脸茫然地看着女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血液凝固,身子渐渐变得冰冷。

“信执啊……”那女人在叫他,赵信执走上前看清了那女人的模样。

“咣当”一声,孩童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他的脚下。

赵信执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枯坐在床上埋着头。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深埋在他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他忘却的那些记忆,都被这个梦挖了出来,赤裸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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