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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原本听到沈鹤之的声音正要惊喜的脸色,蓦地耷拉了下来,他既不关心她是否有受伤,也不关心她有没有害怕,第一句竟是这个。
他觉得她又丢他的脸了,觉得她是在闹?却不知道她为何做这些。
她的所有小脾气小任性,全是因他而起。
她一直很喜欢沈鹤之身上冷冽的清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让她安定下来,可这一次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心,唯有刺骨的冷。
秦欢缓慢地站稳,将手臂一点点的从他手中挣脱,退到了几步外,期间没有看他一眼。
反倒是方才救了秦欢的少年,犹豫二三后坚定的上前道:“见过殿下,晚辈虽不知这位兄台之前做了什么事惹殿下如此发怒。
但他尚未扰乱诗会,刚又受了惊吓,还是莫要太过苛责的好。
” 少年说的诚恳,而沈鹤之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沉声道:“你又是谁?” 沈鹤之方才在几步远外就看见了,这个少年不仅抱着秦欢,手掌还搭在她的肩上,正是因为看见了,心中的怒意才会愈盛。
眼前少年躬身行了一礼,“晚辈李知衍。
” 沈鹤之走得快,周燕珊后面才小跑着追上来的,她刚到就正好听到这少年的话,眨了眨眼轻叹了声,“李知衍?” 之前周夫人要为她择婿,最为看好的两个,其中便有他,镇国大将军李老将军的小孙子,看来她娘亲在这点上倒是没骗她,此人确实是仪表堂堂。
只是再好也不如她的子衿哥哥。
“管好你自己。
”沈鹤之才不管他是谁,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就要带着秦欢走。
可秦欢的脾气也上来了,站在原地怎么都不肯动弹,“你凭什么凶人家啊,是他救了我,我不走,我还要给恩公道谢。
” 沈鹤之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他没这么多时间可以折腾,若非是为了秦欢,他又怎么可能抽出空来参加什么诗会。
本就幽深的眼眸黯的吓人,他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伸手擒住她的手臂,用力的往前一带,秦欢就跌跌撞撞的被他给带着往前走去。
李知衍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下意识伸手想去拉秦欢的另一只手,但还是慢了半步,两人的手指相擦而过,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沈鹤之带走,还想要追,就被侍卫以及身旁的好友给拦下了。
“知衍,你做什么,那可是太子。
” “太子又如何?太子便能不管别人的意愿随意掳人?那他与强盗土匪又有何不同。
” “那你也得看看他带走的是谁吧?” 李知衍自小刚正,闻言依旧是面不改色,“我怎知那兄台是谁。
” “秦欢,你没听太子喊她秦欢,这全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能让太子亲自管教的秦欢了。
” 李知衍还要问,什么秦欢不秦欢的,他又不认识,可还未出口就突然回过神来,他,不,应该是她,她就是秦欢? 他虽然不是自身意愿要来诗会,但择婿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方才抱过那人的手掌,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手掌心正在发热。
再回头去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尚觉得不可思议,她真的就是秦欢? 而那头,秦欢被生生地拽出了好远后,才用力地挣脱了沈鹤之的手掌,被抓过的手腕处留下了狰狞的红痕。
沈鹤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过激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听到她非要留下与那少年道谢,便止不住胸中怒意,竟然下了这么重的力道都未察觉。
再想伸手去轻轻地拉她,就见秦欢害怕的往后一缩,连带着他的手也僵在了空中,静默片刻后微微蜷缩着收了回来,撇开了眼。
“我真是将你宠的无法无天了,什么地方该来什么地方不该来,你都分不清?同福,送她回去。
” 秦欢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闻言不服气的抬头顶回去,“我不走,不是你说要为我相看,既然是为我择婿,自然要我来选,凭什么我不能来?” 沈鹤之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青筋直跳,眉头拧了再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也有理,压下心中那不休的燥意,随意的点了点头。
“你既能想通,也免得我多费口舌,想留下也行,等会只能在阁楼上,不许下去。
还有,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了。
” 她这衣服穿了跟没穿有何区别?就她这张脸,除了方才那傻小子,谁会真信她是个男子? 兄台?简直是笑话。
丢了两句话就不再看她,留下同福,径直离开了。
气得秦欢扯着自己的衣服在原地直跺脚,她今日哪儿是来气沈鹤之的啊,分明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想着想着眼眶就止不住的酸涩起来,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与别的男子亲近,他才没有丝毫舍不得她嫁人的意思。
沈鹤之让她换衣服,她也没换,无精打采的上了阁楼最顶层,坐在阁内一杯杯的喝着茶水,想要压下这股无端的相思。
倒是周燕珊觉得有趣,在阁楼的廊上兴奋的往下看,“难怪不让咱们进来,真的来了好多人啊,三叔该不会真把全京城的少年公子都找来了吧,秦小欢你怎么还坐着啊,快来看。
” “我没兴致,你瞧见有哪个顺眼的再告诉我。
” “不是你说要来的嘛,而且是你相人,又不是我!我已经有子衿哥哥了,若是他知道我今日陪你来做什么,他定是会吃味的。
” 秦欢的唇瓣被自己咬的发红,听见她说程子衿吃醋,是既羡慕又嫉妒,口中百味杂陈。
但不等她再开口,就被周燕珊夺过了手中的杯子,拉着她到廊中的阑干前。
“快看快看,那不就是方才的李知衍吗?不愧是出自武将之家浑身的气度就是不同,他旁边那个好似是笑话咱们土包子的那人,站在李知衍身边简直是没眼看。
” 秦欢本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但听到李知衍还是抬了抬眼皮,毕竟方才他刚帮过她。
这世上锦上添花之人多,愿意雪中送炭的却少,谁都没有义务必须帮你,但凡有一分的真心,便是难得。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李知衍下意识的朝这个方向抬头看来,正好与她遥遥相对。
这阁楼也只有三层高,两人隔得并不算远,李知衍显然没想到还会见到她,下意识的愣了愣,也没移开眼,就这么看着她。
秦欢虽然也没想到他会发现自己偷看,但她很坦然,眉眼弯弯露了个笑,朝他招手又无声的朝他说了句多谢。
也不知道李知衍有没有看懂,秦欢还要再比划,就听周淮开口了。
周淮站在高处,指着院中未融化的积雪,以及后院的寒梅出了个题,就以这院中雪,雪中花为题或作诗或作赋。
作诗对他们来说自然都不难,但题越是简单越是不容易答,如何才能既不落俗又能脱颖而出才是关键。
周淮已经让下人把笔墨纸砚备好,只要想好了的便能上前当众题诗作赋,为显公允还特意请来了国子监的曹司业,让这场原先以为是玩闹的诗会变得正经了起来。
李知衍还在发愣,直到身旁人好友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想起好友之前说的话。
她就是秦欢,他怎么没发现她是女子呢。
“知衍,你在看什么,赶紧想诗啊,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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