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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夸对方“很香”,比比身高,说些“你怎么长这么高”之类的话,拉近距离,试探对方反应。
杜明茶眼睁睁地看着沈淮与往两只杯子都倾倒酒液。
琥珀色的液体悄然流入杯中,有着一层氤氲的、迷醉的香气。
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沈淮与微笑:“这是果酒,度数不高,想不想尝尝?” 杜明茶接过一杯,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谢谢。
” 她现在的心情,比刚入宫的紫薇还忐忑。
迷茫地接过杯子,轻轻尝一口。
杜明茶怕自己真的喝醉,特意请阿姨拿了瓶度数低的果酒,回味甘甜,的确不怎么上头,一般也喝不醉……吧?!!! 她捧着杯子,看到沈淮与忽然放下杯子,震惊地发现他竟有些醉了。
沈淮与依靠着沙发半躺,闭眼苦笑:“糟糕,晚上喝了些酒,现在又喝……有些头晕。
” 杜明茶看他皱眉,心中紧张,忍不住问:“淮老师,您头还痛吗?” 沈淮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无奈:“有一点。
” 杜明茶下意识靠近他。
当初为了给她凑上培训班的钱,父亲接了些翻译的活,白天工作后,晚上再熬夜写东西,也常常头痛难忍。
杜明茶见过妈妈给父亲揉太阳穴,她也会。
顾乐乐下午说的那些话,让杜明茶忍不住怜惜沈淮与,此刻看他露出此种神态,愈发不忍心。
她挽起睡裙袖子:“淮老师,我以前给我爸爸按过额头,据他说会好受一些……您要不要试试?” “这样太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 杜明茶打断他的话,站在沈淮与对面,俯身,仔细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她刚刚洗过澡,手指还是暖的,力道不轻不重,按的沈淮与轻叹一声。
犹如受到鼓励,杜明茶愈发认真地按,但只按了一阵,忽然感到沈淮与微微仰脸。
他的鼻子,刚好在她的胸口稍上、锁骨以下的位置。
沈淮与低声说:“好香。
” 这两个熟悉的字眼惹得杜明茶身体一僵。
她松开手,直起身体,愣愣地看着沈淮与。
沈淮与也站起来,沙发和茶几之间空间狭窄,他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
他微微垂眼,忽而轻扯杜明茶的睡裙,拉她贴近自己,比了比身高,笑:“怎么才长这么高?小不点?吃不饱饭吗?” 杜明茶没有说话。
她的头顶,刚好在沈淮与肩膀的位置。
沈淮与稍稍后退,仔细看杜明茶:“怎么不说话?” 杜明茶:“因为我想说的全被你说了。
” 沈淮与:“嗯?” 耳侧忽然听到门铃声惊响,杜明茶犹如受惊的小鹿,推开沈淮与:“我困了想去趟厕所。
” 她的手没什么力气,绵软软的,只怕打人也不痛。
沈淮与站在原地,瞧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无奈笑笑,动身去开门。
沈少寒在门外站了近两分钟,才盼到沈淮与过来。
今日大幅度降温,天气寒冷,他有些不适。
脸上被邓老先生抽打的痕迹尚在,已经转变为淤紫。
沈少寒等到沈淮与开门,低声叫他:“二爷。
” 沈淮与问:“什么事?” 他侧身让沈少寒进来。
沈少寒很少来静水湾这边。
沈淮与大部分时间并不住在静水湾,只在照顾顾乐乐时才会住在这边。
但自从认了顾乐乐做干儿子后,沈淮与住在这里的时间越发长,说这里是他第二个家也不为过。
沈少寒进门换拖鞋,看到一双属于女孩子的崭新拖鞋。
毛茸茸的,可可爱爱小鹿造型,不是顾迤逦的风格。
一颗心重重提起。
二爷……有女人了?他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探听不到? 沈少寒换上拖鞋,稍作思考,心情又逐渐好转。
这是好事。
二爷有了女人后,断然不可能再朝杜明茶下手。
他至今不知道为何沈淮与当初苦苦找寻杜明茶,现在想想,或许是顾乐乐喜欢明茶教课? 无论原因如何,只要二爷别对明茶起心思,沈少寒可以不去追究。
这样想着,沈少寒眉头舒展。
沈淮与忌讳旁人问他私事,沈少寒也不去招惹,跟着沈淮与到了书房后,才说出今日来意:“二爷,我想求您件事。
” 沈淮与低头,烧滚水,煮茶:“说。
” “我知道您和孟教授、林教授关系都很好,”沈少寒低声说,“现在孟教授不愿意收云茶,您能不能想办法,让她进林教授的项目组?我知道林教授也在招人……” 有了昨日教训,沈少寒不敢直接打着二爷名义塞人,特意来询问他意见。
“林教授想要的是杜明茶,”沈淮与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他,“这么苦心积虑地塞别云茶进去,你是真喜欢她?” 沈少寒苦笑:“……我已经和别云茶提分手了,让她进项目,算是我给她最后一个补偿。
” 沈少寒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别云茶是什么感情了。
爱吗? 他的确真心爱过那个不曾见面、但会认真纠正他语法错误的“笔友”。
现实浑浑噩噩,唯独那个女孩曾给予他一丝纯粹。
那种追求知识的纯粹。
只是与别云茶交往后,沈少寒才遗憾地发现,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个假想的幻想。
但基于男人的责任,也是为了那点他幻想的白月光,才会原谅别云茶广播站对他父母秘密的爆料,毕竟沈少寒对父亲和继母也无太深感情…… 别云茶先前那些事,也是她涉世未深被男人骗了身体,不怪她。
沈少寒利用过别云茶,也被她借着名头招摇过市。
此刻疲惫不堪,只想着早些结束这段关系。
沈淮与双手合拢,看着沈少寒:“我可以将林教授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与她谈,不用借我名义,她也会同意。
” 沈少寒眼前一亮:“谢谢二爷。
” “先别谢,”沈淮与说,“你自己考量清楚,你想将别云茶强塞进去,势必会令明茶讨厌你。
” 为了别云茶,再度伤害杜明茶。
沈少寒沉默两秒,点头:“我明白。
”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为了别云茶曾与他共同在纸上交流的那点纯白,沈少寒选择暂时委屈杜明茶。
水冒着泡泡,热气腾腾,咕咕噜噜地开了。
满室新茶的清香,在沈淮与手下氤氲漫开。
沈淮与为自己倒杯茶,却只为沈少寒倒了杯滚烫的热水,徐徐微笑:“你明白就好。
” 沈少寒这才坐下。
他双手触着杯壁,只觉身体温度慢慢回升,稍稍暖和一些。
水太烫,一时间难以入口。
沈少寒给林教授打了电话过去,果不其然,对方答应下来,愿意收别云茶进项目。
总算能安顿好别云茶,总算是替心中纯白做了圆满了结…… 沈少寒了却心事,心情稍振作,看着旁侧放着顾乐乐的作业本,顺手拿起来,翻了几页:“乐乐最近在学法语?学的——” 剩下的半截话生生斩断,沈少寒死死地盯着作业本上的痕迹。
那些流畅的批语,娟秀的中文笔迹,以及潇洒自若的法语。
这熟悉的书写习惯,在句子末尾点了两个小点。
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心脏被骤然揪紧、死死拉扯,呼吸艰难,仿佛氧气全被剥夺而走。
沈少寒将作业本捏的发皱,声音变了调,难以置信:“二爷,这是谁写的?” “明茶写的,”沈淮与并未看他,细细品尝新茶清香,微微一笑,眸色暗沉,“是不是比别云茶笔迹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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