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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个小娼妇呢……少卿大人知道么,她方才可亲口跟我说,自己是少卿大人的妻子,不知少卿大人认不认?” “她的确是我发妻。
”孟西洲毫不迟疑,脱口而出。
这一句,快到沈青青都没反应过来。
“不可能!你分明就没有成亲!你前段时日才被寻回……” “对,就在三溪村,本官同她已经成亲了。
你若不信,大可问过三溪村的村民,皆可为证。
”孟西洲一字一顿,不知何时,他已走到离二人不过十步的地方,直直的看向沈青青。
沉着深邃的眸光,带着些许柔软定定看向她。
“阿洲……” 沈青青轻声唤着,其实她也分不清楚,对面到底是谁。
“所以霍公子抓错了人,此次出行,我只是找了个由头,让妻子随我同行罢了。
” “不可能!她既是你妻子,又为何勾引陆兄,她就是个四处勾人的狐媚子,你瞧瞧她身上的样子……” “刺啦” 沈青青只觉得肩头一凉,衣襟被扯开大半。
“你!” 话音未落,耳边嗖的一声。
沈青青身后一道凉风吹过。
她腰身一软,被霍段拉扯着一并跌落在地,下一刻,孟西洲出现在她身前,搂着她腰身三两步退到外围,沈青青这才看清,一支漆红色的长箭,已经横着插在霍段的脖颈之上。
顺着这个角度,沈青青看到了俯在房顶上的蒙面男子。
是沈青青没有见过的暗卫。
孟西洲会养这么多暗卫,她一点也不意外。
对方一身黑衣,面色凝重,见孟西洲对他点了点头,便立刻消失在灰茫茫的夜雨之中。
此时霍段半撑着身子,血沫顺着嘴巴和脖子淌了一身,他还没有死,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二人,试图说些什么。
孟西洲居高临下地扫向霍段,就像在看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双眸满是冰冷。
他本想留在这,直到感觉到指尖下的纤腰在微微发颤,才意识到身侧的人一直在发抖。
也是,她手无缚鸡之力,遇到这种事,不被吓破了胆子,已经是好事了。
“走吧。
”孟西洲不自知地将声音软下,指尖也不受控制地浅浅摩挲了下。
沈青青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大手,还抚在她腰肢上。
她垂下头,轻轻地唤了声:“阿洲。
” “我不是阿洲。
” 一声梦碎,耳边似是传来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方才……” 不等孟西洲说完,沈青青退开一步,脱离开他的桎梏。
“方才不过是世子的权宜之计,我懂。
”沈青青抬手扯住被撕开的衣裳,缓缓垂下了头。
她其实猜到了,那句阿洲……是她犯傻了。
阿洲若见到她的性命被歹人攥在手中,定然不会这般冷静。
郭兴的事,便是如此。
满眼的焦急与不安。
而孟西洲的眼中,只有冷静与狠意。
即使如此,又何必让他亲手打她的脸。
不如自己说出,给彼此留一份脸面。
孟西洲瞧着那张委屈的小脸,无声叹了口气。
他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深藏于夜,没于湖底,是彼此融洽相处的唯一出路。
她乖巧温顺,能明白自然是好的。
“霍段十年间杀过不下百人,他能有今日这般自负猖狂,同往日作案时太过顺利有关,依着他这般孤傲自负的性子,总是想让旁人知晓他所做之事,而这种人,恰恰下手时最有原则,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宠妻灭妾的家主与魅惑主君的妾室。
” 即便沈青青挑明,孟西洲还是将事情掰开揉碎说清楚。
“多谢世子解惑,世子揆情度理的本事,让我折服。
” 她这一句,三分敷衍,七分认真,倒也不算是在奉承。
沈青青第一次看到专于案件的孟西洲,他沉着冷静,应对自如,三两句便能精准点到对方的要害,即便是站在那默不作声,也能给人以威慑与压迫。
像是生来就是领导者,即便失忆成为了阿洲,依然鹤立鸡群。
她忽而意识到,自己见到的阿洲,本身就带有曾经的影子。
就像是那句俗语,是金子走到哪儿都发光。
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孟西洲,的确耀眼。
而且说到底,即便他再寡情冷漠,却也救了她的命。
如果他不来,霍段能做出什么事,她想象不到。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沈青青不近不远的跟在他后面走出盐仓,随后望着屋外的瓢泼大雨愣出了神儿。
这么大的雨,可要怎么回去。
正想着,肩头一沉。
孟西洲身上的皮氅已经落在她小脑瓜上了。
“世子……”她抬手要还给他,听他冷清道:“后日便启程回京,你若病了,会耽误行程,此事你担待不起,披着吧。
” 孟西洲大步没入雨中,一声嘹亮的口哨,暗处疾步跑出来匹黑马。
“上马。
” “……”沈青青跟着过去,见那马比她还高出半头,顿时发了愁。
不等她说,腰间一紧,她已经让孟西洲举着,扔到了马鞍上。
“耽误事。
”他甩下一句,人跨步上马,紧紧的贴在她身后。
沈青青自觉别扭,下意识的往前靠了靠,倏地,马匹跨步,颠得她向后仰去,直直栽进他的怀抱。
“坐稳了,别乱动。
” 沈青青不记得人是怎么回的民宅,只记得他将皮氅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直到回府,她也只是湿了个衣襟而已。
她跟在他身后,走到正院与西院的岔口。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 她屈了屈膝,随后扭身要走。
“沈青青。
” “世子可还有什么吩咐?”她腿脚有些软,声如蚊蝇地问。
“昨夜我喝多了,你……” 面对凶手半句不卡壳的人,忽而迟疑起来。
他碰了,便要同她讲清楚。
这一点,他会负责。
不等说完,对面垂着颈子的沈青青忽而急切道:“世子的确饮酒不少,昨夜是我将世子扶回主室,便自行离去,如若世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如去问问收拾屋子的杂役。
” “是么……”孟西洲凤眼微阖,直勾勾地盯着她。
连句谎话,说的都这么拙劣。
“那我背上的伤,兴许是磕到什么地方了也未可知,罢了,今夜之事,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说。
”他话语恢复往日冷清,吩咐后,便大步离开。
少时,他停下步子,回首见那抹匆匆消失在眼低的身影,不由得笑了。
原是她,抽身无情。
反倒是自己,竟在此事上迟疑了。
孟西洲不再多想,扭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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