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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就要走吗?”弥生叹了口气,是真是假摸不透,横竖有求于他,也只有按他说的办了。
她换了进宫前穿的衣裳,一件蔓草裲裆,一条熟锦袴褶。
天冷了,入夜奇寒入骨。
衣架子上有珩以前用过的鹤氅,她着人改短了,就像寻常妇人一样,她偶尔也会穿亡夫留下来的东西。
不为做给别人看,其实就是个念想。
包在那宽大的斗篷里,会觉得安逸和温暖。
太后这么晚出宫城,但凡听说的人都会很惊讶吧。
孀居的寡妇夜奔,没有规矩,不合常理。
可是怎么办?她是没有办法。
谁愿意过得这样动荡呢?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她也需要平静的生活。
她情愿对着一盆花、一棵树坐上一整天,也不想为了同她没有太大关系的纷争奔波操劳。
马车到底比羊车快很多,路上有不平整的地方,车轮碾过去,人都蹦起来半尺高。
她抓着车围子,恍惚有种逃难的错觉。
看窗棂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弥生心里感到空前的乏累。
其实就此远走天涯,未尝不是个好结局。
如果能带他一起走,他们两个隐居世外,再也不计较朝堂上的得失,那对大家不是都很好吗? 她被突然产生的念头感动了,觉得看见了希望。
走出那个牢笼,劝他放弃名利,她想试试。
万一成功了呢?成功了百年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成功了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这样想来简直就是绝妙的主意! 她探身朝外看,渡过洛水出平昌门,再往南人烟逐渐稀少了。
记得以前他提起过槐花林,那时候她并没有太上心,没想到他果真把那片林子买下来了。
只是初冬时节,叶子都落光了。
十里槐林在暮色里延伸,枝丫纵横,难掩萧索之意。
车子上了一条笔直的小路,铜铃叮当里往前奔去,渐渐有亮光撞进视野里来。
一簇簇火红的灯笼高高挑在枝头,把这凋零的冬季装点出别样妖娆的味道。
槐林深处有栋屋子,大木柞,黑瓦白墙红抱柱。
弥生走得更近些,看见门前的台阶上站了个人,依旧是白绢纱的广袖襕袍,习惯性地拢着两手。
见马车杳杳驶来,脸上露出轻浅的笑意。
待车停稳了,他上去开车门,门后的人拢着风帽,整张脸都掩盖在茸茸的镶边后面。
他认得这件大氅,虽然叫他有点不痛快,也不好立刻发作出来,只是隐忍着,将她一把抱下车。
他没打算让她自己走,干脆一气儿送进屋子里去。
弥生被他放下来的时候有点尴尬,呆站在地中央不知所措。
他也不言声,把她的氅衣解下来,推开窗就扔了出去。
她哎了声,“我的斗篷!” 他斜了她一眼,“到我这里来,穿着他的行头,你这是打我的脸吗?” 她嗫嚅了下,“那又怎么样!” 环境对人的影响其实很大,她在宫里可以义正词严,因为那宫阙给她壮胆,时刻提醒着她的身份,她自然而然就能摆出威仪来。
可是一旦离开那里,感情上没有了支撑,她还是那个不怎么上进,甚至有点唯唯诺诺的笨学生。
他踅过身去,“你不是有事来找我吗?先帝看着,那可什么都做不了。
” 他说话总是这样,一语双关,能占便宜绝不错过。
她听得心头一颤,也不再兜圈子,只道:“轻宵说你明早要出远门,我这么晚来打搅你也是出于无奈。
夫子神通广大,我不说,想必也能猜到我的来意。
” 他却不紧不慢地朝月牙桌前去,指指对面道:“坐下说。
” 弥生没计奈何,只得落座。
桌上有菜,有烧得旺旺的红泥小火炉,看样子他是打算同她畅饮几杯了。
他牵着袖子站起来给她斟酒,喃喃道:“你来的时候看见这林子的全貌了吗?我半年前开始命人打理,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和你在此间饮一壶酒。
百年登基后我倒是闲下来了,得了空就来这里,四处走走看看,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可是时间久了,一个人委实无趣……于是我就盼着你,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你总归会出现的。
现在你来了,我希望你是为我而来,不是为了无足轻重的外人。
细腰,咱们敞开心来说,自打咱们分开起,午夜梦回,你可曾想过我?” 他眼里有明亮的光,让她莫名地心慌。
她知道好多事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经历得越多,越懂得自控罢了。
她垂下眼来躲闪,手指在酒盏的杯口摩挲,“以前的事是过眼云烟,还记着做什么?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和你回忆往昔的。
” 他没有让她说下去的意思,唯恐破坏了这良辰美景,端起杯盏踱到雕花窗前,淡声道:“你不想我没关系,我的确做了很多错事,所以老天要我备受相思之苦。
你知道那种日子有多难熬吗?寝食不安,半夜里会突然惊醒,然后整夜地睡不着。
我没法子可想了,只好回到卬否去。
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有你的影子,我在那里坐上半宿,以为可以慰心,可是越发痛苦。
” 弥生蹙起眉,她所经历的折磨不需要他来帮她回味。
说起那些她就觉得生气,“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如今再来和我诉苦,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沉默下来,低头抿了口酒。
外面寒风瑟瑟,这枯萎的季节,连感情都是萧条的。
他自言自语:“明年春天就好了……明年四五月里槐花都开了,到那个时候,我带你来这里住上半个月,一定是这辈子最美的记忆……” 这个愿望也许是痴人说梦,可是真的很美,美得让她心向往之。
有泪要流下来,她下意识眨了眨眼。
不忍心破坏这份宁静,可惜没有太多时间,她还要赶回宫去。
弥生鼓足了勇气,终于下狠心道:“夫子,我来是有求于你。
” 他回过身来,平静的脸,眉目如昨。
嘴角扬起微微的笑意,“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伪装呢?脾气耿直是权术上的大忌,在我门下那么久,竟连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
”他的笑里有了宠溺的味道,“也怪我,我从来没有教你那些。
我一直认为只要有我在,你就会安全无虞。
如今你一脚把我踢开,有了执掌乾坤的机会,老毛病再不改,恐怕要致命了。
” 这说法不免有夸大的嫌疑,其实他一直以吓唬她为乐,她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和他对立,他仍旧无条件地原宥她。
朝堂之上再怎样争斗,她永远不会有危险,因为对手做不到对她无情,因为对手不过是他。
弥生管不了那么多,她没有时间和他磨嘴皮子,直接道:“我不和夫子拐弯抹角了,请夫子交出虎符。
如今南苑战事又起,朝廷要调兵平定。
” 他眯起眼,冷冷一笑道:“我看平定南苑是假,要我这颗项上人头是真。
你这么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吗?既然这样又何必大费周章,索性下道旨意处死我岂不痛快?谢弥生,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对我没有半分留恋?若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弥生愣在那里,她想要他死吗?如果收回虎符,百年转头就下令扑杀他,那她又当如何?她背上发寒,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珩死了,她痛彻心扉外别无其他。
但死的人若是他,她大约一刻都活不下去了吧! 她惶惶然乱了方寸,突然发现好难。
她要扶持百年,更不希望他死。
来时的路上设想过他百般推托,耍滑耍赖,可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应对。
这是她不敢直视的痛肋,她真的要为完成珩的托付不顾他的死活吗? “我原先想过,交出虎符也不难,但要先杀尔朱文扬。
此人心术不正,百年年幼,若是虎符落到他手上,不光是我,更是整个慕容氏的灾难。
”他背着手望窗外,缓缓道:“你多少也经历了些,应该知道权力对人心的腐蚀性有多大。
不单是我,就连你六兄这样的宜人君子,还懂得利用职权打压异己呢!百年到底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帮人只有一时,没有帮一世的道理。
细腰,你我才是血肉相连的,你懂不懂?” 她木愣愣地坐在杌子上,他就站在她旁边,雪白的袍角纤尘不染。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够,把它紧紧攥在掌心里。
她说:“夫子,如果把虎符交给太皇太后呢?我们离开邺城好不好?你能不能放弃登极之志带我走?” 他惊讶地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你不是爱我的吗?”她站起来,泪水氤氲,“我想让你带我走,不要再牵扯那些功名利禄了。
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顿下来,过普通人的日子,好不好?” 他拧起眉,“过普通人的日子?” 弥生急切地点头,“我见过街市上的农户,他们没有显赫的出身,但是日子过得很舒心。
咱们像他们一样,买块地男耕女织,远离那些钩心斗角。
人生苦短,何必作践自己呢?” 他沉吟起来,“可是我不会做饭,没有人伺候,怕是会饿死。
” “我可以学的。
”她很快回答,“纺纱织布我都可以学的。
” “我……细想想,除了官场上那套,别的什么都不会。
” 弥生木讷道:“你会教书,还会打鱼。
” 他嗤地笑起来,“还真是的,我险些忘记了,府里那帮小子打鱼的本事就是我教的。
那么……”他试着把她拉进怀里,很好,她没有反抗。
他收拢手臂,低头看她,“我们会有很多孩子吗?” 她红了脸,只要能让他放弃和百年争夺天下,能还彼此清静无为的生活,这件事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
可她终究难为情,别开脸道:“要看造化的。
” 他在她额上吻了吻,“我以前给自己算过卦,命里有两男两女。
我又不打算有别的女人,看来都得靠你了。
” 那样长远的事,用不着急着考虑。
眼下她只计较他到底答不答应她的提议,因追问着:“夫子,你给我个准话。
” 他唔了声,转过头看槐林夜色,状似懊恼地嘀咕:“霜下得这么厚,外面一定很冷。
我看你今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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